司空府。
堇惑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反正在短时间内,守门的家丁从先前的警惕变成之后的点头哈腰,并且还很恭谨的请了对方进府,乔装成仆人的罗书杰哆哆嗦嗦,竟然也安全混了进去。
堇惑没去任何地方,而是直接进到了下人的住地,在前去与其中几人交谈后,就把罗书杰一人晾在了院子里。
半个时辰后,罗书杰被叫进了屋子,并且亲耳听到了实情。
下人们说出这一年来,小姐越来越奇怪的举动:时常彻夜不眠,全身疼痛难忍,然后就会间断性的昏迷。再到后来,昏迷后的小姐开始不受控制袭击每一个靠近她的人,像是被什么附身了一般性情大变。最近一次,不知为何原来服侍她的侍女神秘死在了后院。一时间人心惶惶,关于小姐被鬼附身的传言沸沸扬扬。虽然全部都被老爷压了下来,但府里还是不得安宁,老夫人吓得不轻,众太太也是一个个心惊胆战,老爷不得已才将已被禁足的小姐送去观音寺,希望德高望重的神尼能帮忙化解小姐身上不祥的东西。
面对这样的结果,书生怔怔的无法言语,震惊之际,堇惑的声音又凉薄的响起,“看来这就是她近来不见你的原因,自己是人是鬼都不清楚了,又怎么可能再与你见面。”
“不是的,不是的……玉小姐她,她一定是被鬼附身的,一定是……”
看着对方失魂落魄的模样,堇惑也懒得去解释,离开司空府后直接赶往了下一地点。
刑部隶属衙门,存尸倌。
仵作揭开死者身上的草席后,示意两人上前。
指着死去守卫的尸体,仵作一一道来:死者表情惊恐,生前一定受到惊吓,死状残忍,致命伤口均为撕裂所造成。而且,死者的身上都有一种奇怪的符号,之前没有,等尸体渐渐软化后,才慢慢从皮肤下浮现上来。
仵作把记号指给两人看,堇惑刚才还微皱的眉在看到记号后竟然舒展开来,“的确是‘洪荒’的符号。”
那是在一切它沾染过的东西上都有的,死亡的记号。
“什么?”仵作奇怪的问,“这位小姐如果有破案的线索,望告知给捕快,这样也好助我们早早结案。”
对此堇惑只是摇头,“没有,我没有任何线索,实在抱歉。”
走到阳光笼罩的大街上,堇惑揉了揉酸胀的双肩,看了看背后面如死灰的某人。
“你现在也用不着明镜圣物了,已经很清楚了,不管你的玉小姐是人是鬼,她已经开始不能控制自己,身体渐渐被‘洪荒’吞噬是事实,你的玉小姐已经回不来了,她现在是吃人的怪物,‘洪荒’光靠她身体里的能量不够,所以它会指示玉小姐去夺取其他人的能量,那个侍女,还有那些倒霉的守卫,都是被夺去能量后死亡的。所以为了你自己的安危,最好赶快远离她。”难得可以看到堇惑说这么多话,似乎是为了给对方解释,所以显得很不耐烦。
“我……办不到……为什么,为什么玉小姐会变成这样?”
“因为她体内存在着‘洪荒’,被称之为最凶恶的鬼器,遇之一切都将之毁灭、吞噬任何生物,包括人也一样。”少女的表情在这时变得异常严肃,“不过还好,现在‘洪荒’的封印还没有完全解开,在这之前行动,应该还来得及。”
“你要做、做什么?会对玉小姐由伤害吗?求堇大人取出那个怪物吧,玉小姐她……”
“取出来的同时若还期望玉小姐能不受伤害,简直是天方夜谭。”
“那,能不能……”
“如果不取出来的话,很有可能让‘洪荒’混乱,造成无法想象的灾难。”堇惑沉声说道,“当然,如果取出‘洪荒’,连带你的玉小姐也活不了了。”
“为什么,为什么上天这么不公平,那东西谁不找,偏偏找上玉小姐,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世间如此多的不公平,又有哪一件是有原因的呢。”少女面对面前这个几乎要崩溃的男子,只是轻轻地说了这么一句,“这个世界,哪里有什么公平不公平,又哪里会每一件事,都告诉你原因呢……”
观音庙,慧静神尼所在的尼姑庵,颇为著名的一座神庵,位居都城建康东面的深山里,常常有达官显贵前去祈福求平安。而现在,观音庙接待了另一位特殊的客人的到来。
第二天。
介于昨日终于让那个碍事的书生死心,一大早堇惑就收拾好行李,准备即刻前往观音庙,那之后该做的,就是取出“洪荒”了。
可惜,在她正准备出门的时候,却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所打断了。
腰间的黄铜小铃突然响起,这个平时决不会发出声音的东西,现在却轻快地响个不停,毫无疑问的表示了某个没有良心的人此刻正急着要见她。
硬生生停下脚步,堇惑习惯性皱眉。随后,右手无奈的在空中虚画出奇怪的符号,顺着指尖涌动的紫色光华,在一瞬间静静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