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韦恩手里的动作突兀地停止了。他咋了咋嘴，斜起眼睛看向了零似乎有些躲闪的眼眸：“消息来源可靠吗？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
然而回应他的则是无尽的沉默。
“这些都不能说吗？”韦恩丢下手中的金属手臂，十指交叉撑在下巴下，“我最讨厌的，就是打哑谜了。”
“那么，就换一个话题。”他右手一扬，莹绿色的大剑出现在他手中，插在了地上，“我们面前的敌人，到底是什么。”
“或者说，当初把我们逼着不得不发动横跨整个大陆的传送法术，灰溜溜逃跑的那支军队，到底是什么来历。他们的背后，又是什么。而一切是不是跟作为这个世界中流传的神话与信仰最核心的女神伊欧的陨落，有什么特殊的关系。”韦恩扶着大剑站了起来，对着飘在空中的零打了个响指，“这种程度的情报，总能稍微透露一下的吧，向作为唯一信任着你的我，也为了事到如今仅能依靠我的你。”
“是有机体就杀掉，是构装体的话就摧毁破坏掉。是传说中的神明的话就拉下神坛，是潜藏在暗处的老鼠的话就挖出来碾碎。是英雄的话就堂堂正正地一对一正面击败，是国家的话就连同着整片大地粉碎击溃。如果整个天空都向我倾覆坠落，那我就会成为照亮这片大地的反叛晨星。”韦恩大步迈到飘在空中的零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直视着她充满着犹疑的瞳孔，“所以说，现在挡在我面前的，究竟是什么。”
“来吧，踏出第一步所需要的，仅仅是勇气而已。既然都已经把我都牵扯进来了，那就别扭扭捏捏地连个行动的方向都守口如瓶了。“
“……围攻悔恨要塞长达两年的，是以海尔曼国为首的远征军，其中还包含了其他国家的精锐部队。他们使用着许多我之前从未听闻过的技术与武器，将魔界引以为傲的精锐军团全部击溃……但是我并不知道他们背后究竟有没有什么更深层的势力。但是如果女神伊欧的陨落有什么更加深层的原因的话，那一定与其有莫大的关系。”
“连司掌理解与知识的第零使徒都不了解的存在吗？有点意思。很好，那么我们的第一站就可以确定了。”韦恩略一挥手，地上的散碎零件等物通通消失不见，“首先，是汇集必要的势力。之后，就冲进那个什么海尔曼国的首都，把所有知情的家伙都抓起来捆在一起，轮流敲脑袋问话。”
“不过嘛，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一直欠着我的回答。希望你也能以这个气势，一起告诉我。”
“那就是，我，究竟是谁？虽然之前都听你们打哑谜吹得那么神秘，但我可是什么都想不起来。”韦恩扶了扶额头，对着面前一脸无辜的零皱起了眉头，“除了一些恶趣味而且明显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常识之外，我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
韦恩·达克霍姆这个名字很显然并不是他的真名，而是取自他恶趣味般的常识中的某个在健身房一战成名的男人……不过这个暂且按下不表。
“我无法给出答案。”零微微摇了摇头，紫色的无神眸子在韦恩的脸上一掠而过，“关于这一切的信息都早已遗失了。我唯一能提供的只有这个。”
接着，她似乎是深吸了一口气——虽然对于一个虚影一般的存在来说不知道这个举动到底是有什么含义——之后缓缓吐出了一句意味深长的疑问：“什么，能够彻底改变一个人？”
“这是什么意思。”
“是钥匙。”零的眼中依旧没有任何情感波动，但她直勾勾地盯向自己的样子却给了韦恩一种莫名的紧张感，“据说是你曾经留下的，能够解开一切的钥匙。”
“啧，搁半天原来这是我给自己挖的坑。”韦恩撇了撇嘴，无奈地摇起了头，“算了。零，既然我都给你凑了那么多灵魂来修复了，那么现在你的机能基本上算是恢复了是吧。”
“也就是说，可以联系到其他使徒了吗？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我现在确实在实力上非常欠缺。如果能从他们那里获得一定程度的助力的话，那就好办多了。”
使徒，即为与魔王互相分享力量的存在，几乎可以算是历代魔王身边最为亲密的直系下属，同时也是魔王力量强大的根源所在。而在魔王换届之后，上一届残存的使徒则可以与新任的魔王延续使徒的契约，继续共享力量。当然，如果不延续的话，之前与前任魔王之间互相分享的那一部分的力量便会消失。这通常不仅会导致本身的力量水平的下降，更重要的是象征着契约纽带的力量结晶，【恩赐】，也会一同消失。
“报告，魔王大人。”零略微伸手，她的身前便出现了一本厚实的大书。书页无风自动地开始飞速翻开，零紫宝石般的双眼中开始迅速地闪过亮白色的光华，“正在使用【魔王之书】查询。”
【魔王之书】，作为司掌知识与理解的第零使徒零所拥有的【恩赐】，具有将现实存在的物体与知识记录并存储起来的功能——不过可惜，据她所说，因为之前的某次重创，存储的知识早已几乎完全遗失。不过零最为重要的存在意义，就是分管有关于其他使徒与魔王之间契约纽带关系，同时也是唯一一个，跟随着魔王的头衔一同被传承给下一代的使徒。
“查询完毕，没有有效结果。”片刻之间，零眼中闪动的光芒便已消逝，“除却战死的七位之外，剩下的三位使徒，其中有两位主动断绝了使徒的契约，还有一位无法确定具体情况。”
“那不是约等于团灭了么。”韦恩搓着下巴，好奇地凑了上来，似乎想看看书里到底写了什么，“妹啊这书页里怎么都是空的啊，你到底是看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