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眼睛在黑暗中发着红色的光，仅仅是一瞥就能感觉到那扑面而来的嗜血的杀意。铃见清犹如一只猛烈蹬着后腿的兔子，银色的能量化作利刃，在这阴暗的地方显得格外的刺眼。
凭借自己优秀的速度，铃见清在一个照面之间就在那头连体形都不明的巨兽身上留下一道巨大的划痕。那头野兽因为疼痛而愤怒的咆哮起来，伴随着它的嘶吼，更多的不明巨兽开始向这边靠拢。铃见清心底的危机感已经达到了最大值，放在以前，她从来都没有将自己置身于这种危险的地方。
现在想要退出的话似乎也不太可能了，而且最大的原因还是在于她想要变强.....
很早之前她就察觉到了。自己似乎碰到了某个瓶颈，不论之后如何努力，付出的汗水几倍几十倍的往上升，实力的实质性增长都显得微乎其微。
不能继续变强的现状让她的心底蒙上了一层阴影，非要说的话，那感觉就像是死神的镰刀一直都悬在头顶。
那是一种莫名的危机感，而且一天比一天强烈。
偏偏还没有任何的解决办法。
直到秋山莫说出那句话为止。
“咚！”
巨兽的脚与地面狠狠地撞击，那些身高至少有三米的怪物，其实全是一只又一只变异的老鼠。
它们体型巨大，力量相应的增强，最可怕的是....它们的数量。
不说这下水道的老鼠全部产生了变异，就秋山莫自己“看”来，现在变异的巨鼠已经达到了七十多只。如果它们全部冲上地面，那么带来的灾难绝对是毁灭性的。
目前为止除了秋山莫以外根本就没有其他人发觉到这里的情况，等它们再发育一段时间，估计就能出现在世人的面前了。
可惜秋山莫没有继续让它们发育下去的打算。
铃见清此刻已经和四头巨鼠纠缠在了一起，秋山莫在外围注视着情况，以她的实力，对付四头巨鼠勉勉强强。只是这种程度的话，还达不到秋山莫心里的要求。
战斗持续了三分钟，巨鼠被猎杀了两头，另外三头从更远处的下水道狂奔而来直接就加入了战局。而这次只持续了一分钟，又有两头巨鼠参与了进来。
原本还算明朗的战况立刻变得极度凶险，铃见清闪掠的身影忽然在某个瞬间戛然而止。她冲出了战斗圈，直接回到了秋山莫身旁。
“秋.....”
“战斗还没结束。”秋山莫扫了铃见清一眼，神情冷峻，“不要依赖你的本能，虽然那会让你变得很强，犹如野兽，但是，那也限制了你的极限。人固有极限，可如果不打破极限的话，就不会突破，不会变得更强。试着压制一下本能，用理性好好地思考一下。”
秋山莫用食指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想一想，想一想下一步该怎么做，然后再想一想为什么你会觉得下一步应该那么去做。经验固然很可贵，但也不能完全依赖自己的经验。在你的内心深处，一定要有一个质问一切的声音。不论你得到的结论是什么。”
“....听不懂。”
“放心好了，我也没有指望让你现在就听得懂。现在——”
秋山莫挥了一下手，铃见清的身体便被一股力道到了前面，一头扎进了巨鼠群当中。而那些巨鼠，则被一道完全和黑暗融为一体的特殊屏障给拦了起来。
顷刻之间，一个完全封闭的空间将铃见清和那些巨鼠群圈在了一起。
铃见清心底的警笛发出的鸣叫声已经刺破了某个壁障，她再次和那些巨鼠厮杀起来，之后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决定都变得至关重要。如同在悬崖上走钢丝，一丝一毫的失误，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她依旧下意识的依靠本能——
可是那本能跟不上这种强度的战斗了。
巨鼠的利爪在她眼前划过，那一瞬间，思维明晰，身体上的动作却怎么都无法跟上。
“要被打到了——！”
铃见清看着那根爪子离自己越来越近，忽然不明白，忽然很奇怪。这种感觉，仿佛颠覆了自己的认知。
思维竟然比身体的动作更快？
“本能”在此刻显得十分的无力，因为它也没能反应过来。
不论如何，结局似乎已经无法改写。
直到那根爪子停滞在半空没有了动作。
“诶....？”
铃见清瞪大双眼，脸上的惊恐和极度的恐惧还没有褪去。
“记住刚才的那种感觉，那是你之后要不断接近的目标。现在你该体验到了吧，‘本能’无能为力。但是思维，却有无限的可能。”秋山莫举着手机走过来，白色的光照在铃见清的脸上，她下意识的偏头眯眼。
因为光线的原因，铃见清无法看清秋山莫的模样，只能看见一个黑色的轮廓。这个轮廓给她的感觉十分的陌生，但又有一点熟悉.....仿佛几年前在他身上感觉到的那种....难以言表的感觉。
“现在告诉我，你...还想继续变强吗？”秋山莫那淡漠的声音传来。
铃见清愣了一下，本能已经不可信了，带着对“本能”地怀疑，对自己的不确定，她犹豫了。刚才那种危险的感觉她很抗拒，那种绝望感.....不，绝望又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
秋山莫没有催她，安静地等着。
还想继续变强吗？
还要再相信眼前的这个人吗？
铃见清不知道，也没人给她建议或者答案。
到底怎样才是对的呢？她不知道。
但有一点仍然很清楚的，摆在她眼前。
不论过程如何，只要结果不会改变的话，那么——
“要.....”
只是一个简单的回答，也没有什么坚定地神色啊，决心啊，觉悟之类的。她根本不懂那些，她只知道，如果不继续变强的话，不更加厉害一点的话，早晚有一天会遇到更加巨大的恐怖。
“........”秋山莫沉默了一会，忽然说：“我收回昨天在青松市跟你说的话，你根本不聪明，就是一个傻瓜。不过让你变强这句话我不会收回，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希望你能一直记得自己的选择。”
说完他就转身离开，带着这里仅有的一点光亮。
铃见清仍然呆愣愣的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急忙跟了上去。她那简单的思维思考之后，得出了简单的答案。她迷茫的照做了，就像一个还没有睡醒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