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剑灵的猛烈“忽悠”之下，四皇子算是认可了这个提议。
“但此事的最终结果，还要看父皇定夺。到时还需要长张真人还老前辈一同去京城面见父皇，两位可有异议？”
“我需要几天处理一些事情。”剑灵化成的老道说道。
张怀德沉吟良久，最后还是说道“可。但是贫道也需要几日安排武当事宜才能离开，几位可在武当小住几日。”
“如此甚好。”宋鑫集愈发觉得此事自己处理的满意。
三人算是暂时达成了一致。
........
————————
在回到掌门安排的住处时，我忍不住向一旁的剑灵问道“这大煌居然也有姐姐你所求之物？我还以为到了这个境界凡间的一切已经入不了你的眼了。”
剑灵瞥了我一眼道“以前自然是如此，但是现在我为了恢复自然无所不用其极了。不过你想错了一点，我要的并不是所谓的【物】。”
“那是什么？”
“告诉你也无妨，我所要之物是国运，即国家或者王朝的气运。不要觉得气运这种虚无缥缈之物只是人们的臆想，实际上是确实存在的，只是因为你们修为低下无法直观的看到。一个王朝在鼎盛之时，其国运可如盘龙一般遮天蔽日；而王朝倾覆衰败之时，其国运就会四分五裂土崩瓦解，那个时候就是瓜分气运的最佳时期。”
瑾麝道“姐姐的意思是可吞噬这些国运为己用？”
“自然。我这样的存在想要恢复修为，只靠吸收着些稀薄到可以忽略不计的灵气早已没了上升的可能。而现在这个世间个帮我恢复的东西已经不多了，其中一个就是上古敕封的山水神祇的金身碎片，但这玩意几乎都快被我搜刮干净了，只能在王朝气运上下手。以往我吞噬国运只会在上个王朝覆灭时动手，大部分国运会被下个新兴王朝瓜分干净，但剩下的就是我的囊中之物了。”
我皱眉道“现在大煌才建国不久，你这样随便吞噬王朝气运，会不会让大煌就此分崩离析？”
剑灵笑道“这就是技巧了。强行汲取国运动静太大，且一时半会也没办法让我恢复多少，到时候引来天界的那存在的察觉反而得不偿失。所以我必须借助天师之职，在钦天监做些手脚，让国运以细水长流的状态来反哺自身。不但国家有气运之说，人一样也有，一个人强运与否，是可以一眼看的出来。”
“最好的例子就是你们俩。”
“哈？”我有些不明所以，就连一旁的瑾麝也愣住了。
“你哈个屁呢，得了便宜还卖乖，”剑灵不由分说给了我一脑瓜，指着我和瑾麝怒道“一个天生剑体，以后还有望是百万剑共主；一个更是连我都眼红的空灵根，这还不算天命之子？你们这样的说的通俗点就是天生强运，而那些出生就天生残疾还长得歪瓜裂枣，你觉得你们的人生会一样？”
我沉默了，事实确实如此。
努力很重要，但有时候也有一些东西是拼尽全力也无法改变的。我在前世的时候一直并不相信所谓的运气，能改变人生的只有自己的努力，而我也坚信我前世取得的那些成就本身是就靠自己努力而来的，并非什么上天眷顾。
但直到我知道了自己身怀空灵根之后，我却迟疑了。
因为空灵根，别人日以继夜的努力复习也没考上的名校，我信手拈来；别人冥思苦想的课题；我只要瞬间就灵感迸发；别人苦寻不到的学术大牛，却可以围我着转；别人苦求不来的实验场地，我开口便有。
虽然我也承认自己也一直都为所做的事情奋斗着，但没有空灵根，这个过程显然会变得无比艰难。
而到了这个可以修炼的世界，若是没有空灵根.........
剑灵少女似乎也看出了我心中所想，有些后悔开口引出了这个话题。
“你放心，我陈一菲有自己的意志，生来就不是为了空灵根而活。”我笑了笑，刚才差点陷入自己的心魔“这东西固然对我有着无穷的好处，但该舍弃的时候我不会有一丝留念。”
我话锋突然一转“话说回来，你就这样去京城当你的天师了，那你这个护道人是不是也当得太轻松了？”
剑灵化作的老道难得老脸一红，有些尴尬道“本来嘛，是打算在你们窍穴留下三道护身剑气，然后就一走了之的........”
“我艹，你就是这么履行契约精神的？真是让人自愧不如啊！”我伸出中指，毫不客气对其表达着自己内心的鄙视。
剑灵也哪怕是理亏也梗着脖子嘴硬道“那我这不是还没走嘛！”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我退一步了。”剑灵骂骂咧咧的开始掐诀“想不到我堂堂昊天剑灵也会如此窝囊。”
“得了吧，”我毫不留情的补刀“你堂堂昊天剑灵窝在人界这么久，我觉得已经够窝囊的了。”
我话音刚落瑾麝便一把将我拉在身后“姐姐息怒，一菲只是无心之语，还请........”
这是一个稚嫩的童音打断了瑾麝的话“算了，要是这混蛋一开始就这么口无遮拦，我说什么都不会就此揭过，但是现在我能忍就忍了。”
眼前的站着一老一小。
老的还是那老道，但是小的就是个只有六七岁身着青色连衣裙的女童，脸上依稀还能看出着剑灵少女时的模样，五官精致的像个完美的瓷娃娃。
我眨了眨眼睛“这是啥，一气化两清？”
“我清你个头，”小女孩上来就给了我一脚，声音也变成了稚嫩的娃娃音“高阶神通的分神术而已，同时操控我的两个分身分开行动就行了。老的去皇宫待着，小的留在你们身边。”
说罢，老道的化身便开门径直离开。
“那小的这个分身你怎么和别人解释？”
小女孩整理了一下裙子，随意道“直接说是我在外边收养的女儿就行了，好歹我以前也是武当掌门没人会质疑什么。”
“那感情好，不过我斗胆问姐姐一句，你现在两个分身应该都掉了境界吧？”
“你这是质疑我的能力？！”小女孩又给我来了一脚，怒道“我就算掉了境界，对付凡间臭鱼烂虾也是一捏死一把！”
我心中无语，果然还是掉了境界。
不过想来也正常，道祖那一气化三清都维持不了境界，把你这是要能成就有鬼了。
“但是你小的那个分身也没必要变成这样吧？”
小女孩气呼呼的道“你以为我想这样么，又是签订契约又是分离时空，加上这分神术，你是不知道这两天我把原先恢复的灵气损耗了多少！维持的变化的形体越小灵气损耗也越小，所以我只能尽量控制灵气无谓的损耗。”
啧，真是惨。但这句话我就没说出口了，免得再次打击她那死要面子的脆弱心灵。
我拿起桌上的肉饼啃了起来，这是掌门特意留给我们的吃食。却见剑灵朝我招了招手“你过来，我先恢复你的灵根。”
我坐在凳子上，女孩一只手按在我的脑袋上，活像一个传功的山谷大侠，这不禁让我想起了一句话——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我闭着眼睛，那种奇妙的感觉在在心中蔓延，简直就是强迫症的福音。仿佛是两块卡壳的齿轮对准了齿缝开始运转，又像是一把钥匙终于找到了对应的锁芯开始严丝合缝，我觉得自己的某些东西终于完整了。
我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清晰，就连昆虫振翅这细小的动作都难逃我视线的捕捉。
这是什么可怕的动态视力？！
我一下就明白了什么，转身一张劈碎了身后的木凳，看的我自己都瞠目结舌。
小女孩笑道“别惊讶，我顺带附送了两个境界的修为给你。如今你的体质已经是第二境的水平了，今后每天药浴配再合丹药淬炼肉身，这世间应该没有任何人能与你这幅躯体媲美了。”
一旁的瑾麝脸色露出优色“此举........会不会造成一菲她日后根基不稳？”
女孩漫不经心的摆了摆手“若是其他人也许会这样，但是空灵根却没有这个问题。只要消化得了，根本没有揠苗助长这一说。”
我也被惊到了“这灵根不跟开了挂一样么？”
女孩越发得意，仿佛这空灵根已经是她自己的了，开始侃侃而谈“要不然怎么说是万灵之首呢，世间灵根按品质分极品上品中品下品四等，按种类分又可分为单灵根和复合灵根。单灵根指的是，只有一种属性的灵根，比如水灵根，火灵根等等；复合灵根则可以复合多种属性，如柔风弱水灵根，甚至复合四五种灵根也不奇怪。”
“复合灵根的优势是修炼者可以同时兼修多种属性，有更多的选择；单灵根虽然限定了修炼者的方向，但登顶大道的潜力也更大，例如瑾麝丫头的灵根便是比较罕见的剑灵根。不要以为是个剑客就是剑灵根，很多剑客其实并不能称之为剑修，他们的灵根大多都与剑道本身没有什么关系，所以日后的成就都很有限，往后再想突破瓶颈就难如登天了。”
“还有一种强大的灵根——天灵根。这种灵根的强大之处在于它复合了所有灵根可能包含的属性，并且每个属性比之极品的单灵根也只差半分。这种灵根在上五境大能之中也是凤毛麟角，完全可以媲美最顶级的任何单灵根。”
我的呼吸有些急促“那，空灵根呢？”
“空灵根是完美的天灵根，每个属性的潜力都为无限。”
我愣愣的瘫坐在地上，觉得手里的肉饼都不香了。
“呜哇你个老骗子，之前怎么就没告诉我空灵根这么逆天？！”我向这该死的剑灵猛地扑去，没想到以我现在的速度还是扑了个空。
小女孩直接动用了我难以理解的瞬移神通一个闪现绕到我身后，直接跳起来一把从后锁住我，但由于身材实在太过娇小，看起来就像一个树懒一样挂在我身上。
“怎么，现在后悔了？”身后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满是快意和幸灾乐祸。
“我也就后悔了那一瞬间而已，”我斜着眼睛看着身后那露出的半个小脑袋“我怎么觉得你身体变小了，心理年龄也跟着变小了？你身为堂堂上五境强者的形象呢？”
小女瞬间松了手从我身上滑了下来，咳嗽两声转移话题“既然是你们二人的护道人，我也不好厚此薄彼。我等会给瑾麝丫头的东西，就当前辈的见面礼了。”
呦呵，现在前辈的样子倒是做的挺足了？
“止。”
时空再次被隔绝，只是这次我们三人都不在禁锢的行列。
小女孩一伸手，周围出现了数百把断剑的残骸，在我们上空缓缓旋转。虽然是断剑，但仍然从剑刃上散发着阵阵肉眼可见的剑气扭曲着空间，看的我触目惊心。
“这是昊天剑斩断的仙剑碎片，勉强算是战利品保存着。”
她小手五指微曲，四周的断剑仿佛被看不见的巨力拧成了一团，越压越小。女孩打了一个响指，蓝色的火焰直接吞没了整个仙剑残骸。那火焰的温度已经足以扭曲空间，还好有她的神通隔绝了这可怕的波动。
瑾麝也许是害怕自己打扰到对方但又禁不住内心的好奇，小声道“姐姐这是在.......炼器？”
“准确来说是在锻造。”女孩头也不回“整个锻造过程太长了，我加快了你眼前空间中时间的流速，不想被神通波及就后退一些。”
我拉着瑾麝的手退到了女孩身后，静静的看着。
片刻之后，一把银色的小刀落入瑾麝手中。我仔细端详着，刀身长如匕首，刀柄以浮雕刻着样式古朴的花纹和铭文，刀刃四周的空间竟然微微扭曲着，似乎有无形的剑气在切割着空间。
小女孩拿出一个小刀鞘扔给瑾麝，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疲惫。
“这是圧裙刀，你应该知道怎么用。我之所以只给你一把小刀，因为以你现在的境界还承受不起一把完整仙剑的剑气。我之前有关天生剑体的说辞你别放在心上，那只是相对我而言。你的剑灵根甚至很可能达到了极品的地步，加上天生剑体，这个天下在剑道的潜力上已经没人能与你比肩了，你师尊李青璇也不行。但并不意味着你以后的百万剑共主也是你的囊中之物，那是连我都侧目的剑道天骄，戒骄戒躁才是修行之路上不变的真理。”
瑾麝微微躬身“瑾麝谨记前辈教诲。”
女孩随意摆了摆手“这不算什么教诲，只是不希望你白白浪自己的天赋。”
我舔着脸伸出手道“我也有么？”
“你怎么不去死呢，空灵根外加白送你两个境界的修为了还要啥？”小女孩一只手朝我竖起中指，一只手往后指了指，毫无前辈风范“想要找你的小女友要去！”
这是我和瑾麝的关系第一次被外人当场挑明。
两人从面面相觑到满脸通红，只用了不到短短的一秒。我虽然脸上发烧，还是忍不住抬头偷偷瞥了一眼瑾麝，却见她玉手紧握，头埋的比我还低，似乎想用那额前的发髻挡住那早已通红的脸颊。
终于细若蚊蝇的声音从瑾麝嘴里传出“前辈，我，我们不是........”
“行了行了，我又不是瞎子。”小女孩有气无力的翻着白眼“我又不是没见过，更何况我还要跟着你们的，在我眼皮下你们难道能躲到哪去？”
剑灵的话还真是一点也不给别人面子，真是人如其名的钢铁直女。
我倒还好，可瑾麝还是没有回魂一般双手急促的绞在一起，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话说瑾麝你以前调戏我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啊，莫非是因为独处才放的那么开？我心里偷笑，这点倒是意外的可爱啊！
我试着转移话题开口道“那姐姐还有什么别的东西给我们？比如什么逆天的功法？”
“境界不够用不了。”
“那厉害的神通？”
“同上。”
“那什么纳戒，空间储藏器，什么法宝神器总有吧？”
“同上。”
我怒道“靠？！那究竟有什么是能用的？”
小女孩坐在床沿上，叹了口“境界不够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只是你们的护道人，又不是传道人，我不想，也没必要如此。你身怀空灵根，身边又有世间最强的剑灵，再追求那些外物实属不智。再厉害的功法和神通也是前人创造的，或许别人求一条捷径无可厚非，但是你有这些条件要是还走不出一条自己的路，那就太让人失望了。”
“我之后会给你们一个上乘的练气心法，但也仅此而已。”
我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
“我累了，让我休息一会。”
女孩慢慢的闭上眼睛，随后沉沉的睡去，小小的身体蜷缩在一起，像一只小猫。我和瑾麝对视一眼，给她披上了一层被褥，牵着手静静的守在她身边。
尽管她可能根本就不需要这些。
“这家伙，有时候也挺像个孩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