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很美好,至少我是这样认为。
活在黑暗中的种族也罢,活在阳光下的种族也罢,我们都是……生命。
我是黑神,已经忘了是多久光年前的事,我只知道,我是黑神。
作为平衡世界的存在,黑暗种族是必要的。
只是,人类偏向于光明,却总在不知不觉中深入黑暗。
我和神域最上的唯一神算得上是双胞胎,只不过我们一明一暗,它有权利我并没有。
唯一神原谅了人类一次又一次的罪,允许了人类的文明发展。
然后呢,不知什么时候唯一神不再插手世界,默认了人类的越界。
大自然被破坏,自然生态被糟蹋,全都是因为人类。
白色种族恐惧于人类的行为,却无从阻止,接而把错误怪到了黑暗种族身上。
生栖于黑暗之下的种族们对于白色种族的言论非常气愤,可我阻止了他们。
若因为这些言论而引发世界战争,不值。
白色种族不越线,我们都是井水不犯河水。
我喜欢人类,喜欢他们的感情以及执着,喜欢他们的无知和天真。
至少在人类世界里,我看见了黑暗种族里没有的东西。
我认识了有个很有趣的人类。
她给我的感觉总是俯视全世界,却不高傲。她总在说悲和喜,却看不出她有什么情绪。但她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可悲的世界。
可悲的世界。
我问,这世界有何可悲。
她说,生即是罪、死即是无,你说,这世界可不可悲?
我无从反驳,这人类的思维远远超越了一般人。
之后我才晓得,少数人类其实都看得见妖怪之类的低等黑暗种族,人类称之为阴阳眼。
但这人类不同,她不但看得见,还摸得到,甚至是沟通。
她告诉我低等的黑暗种族很害怕我,见到我就像见到鬼一样,都会躲得远远的,这和人类遇到未知事情时候有些相似。
我不在乎那些低等的种族怎么想,我只是问她,为什么你不逃?
她笑了起来,很温暖的笑,看着我说,【如果连我都离开,你不会寂寞吗?】
我无法说出那时候的感受,只是我觉得感情这种东西很微妙。
我似乎,真的很寂寞。
我们几乎天天见面,她总说我像个孩子。
直到白色种族开始越线,我们才没有频率地见面。
【需要帮助吗?】她微笑地看着我,旁边是一锅热腾腾的粥。
我摇头,拒绝了她的好意,我不希望把她卷了进来。
她始终是个人类。
将剩下的粥喝完,我放下碗,低声道,【谢谢。】
白色种族打着正义的旗帜和黑色种族宣战,夺取土地进行杀虐,事实上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已。
黑夜不再宁静,灯火燃起,一一点燃了栖息在黑暗里种族们的怒火。
一开始我还会阻止黑暗种族反抗白色种族的侵略,让了一席之地给予了白色种族,只为了委曲求全。
可人类的放肆以及狂妄,视自己如神的态度再一次把科技至于巅峰,世界资源近几乎被污染,白色种族几乎无法生存。
怪谁?
还能怪谁?
白色种族将错误的根源指向了黑暗种族,认为黑暗种族击破人类内心的脆弱从而让人类内心滋生黑暗而不顾自然界的定律而破坏大自然。
怪黑暗种族。
万物有灵,皆有七大罪。
怪谁?
直到黑暗种族们的底线一一被白色种族给踩到,我再也无法制止黑暗种族反抗的行为,再也不能忍受自己族人遭到杀害却还要委屈地闭住。
做不到,我们也有自己的家人。
无法阻止被燃起复仇之火的黑暗种族们,我只好利用自身力量打照出了另一个世界,让内心美好向往和平的种族们全都去避难。
原以为战争很快就要平息,可我没想到我的行为反而激怒了神域的神祗们。
我笑了,真的笑了。
就在唯一神派出先始玛诺逆卡特那晚,一直许久未见面的人类,竟然横越了许多世界,只为了和我见面。
【幸好有它带我来,不然现在肯定无法和你相见。】她轻柔地抚着黑色巨鸟的头,边笑着对我说,【到这里来还真是不容易,怪不得你拒绝了我的帮助。】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眼前这属于黑暗种族的黑色巨鸟曾经被她给救过,若不是那只巨鸟,我想我和她真的无法见面。
【为什么来了?】我将身影隐藏在黑暗里,试图不去让她看见我的表情。
她挠着脑袋,四处打量着,并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开口说,【这里很暗呢,没有灯之类的东西吗?】
我在黑暗中露出惨白的笑,却只能淡淡地告诉她,【黑夜本来就属于黑暗的。】
她盘腿坐到了潮湿的地面,一点也不在乎会不会肮脏地笑着开口,【所以,你们要打战了吗?】
悄悄地让其他手下给退下,我说,【战争何时结束过?】
半晌,她的狂笑声划破夜空,向来寂静的黑森林不少种族被惊吓,都悄悄围绕在附近观看。
【你还是第一次说出了和我如此相似的话。】她低低地笑着,丝毫不觉得失礼。
我笑,却没有发出声音。
她一直在说着话,告诉我人类的世界变得怎么样怎么样,又告诉我在来的路上听到了许多谣言。
而我只是淡淡地告诉了她一句。
【你不属于这里,回去吧!】
派人送走了她,确保她所在的地方还算得上安全,我这才放心和神祗们迎战。
为了胜利,我派出了雪莉当作间谍潜伏到言易身边。
然后一段情,一段爱,最终还是抵不过世间两族的责任,两人成为敌人。
言易亲手杀了雪莉,将雪莉最后的灵魂收了起来,封闭住雪莉最后消逝的时间,再慢慢地运用自己的力量一点一滴地打算让雪莉复活。
哪怕时间再漫长,只要有一丝希望,言易都不会放弃。
言易对于我利用雪莉这一事很愤怒,原本只是来制裁我的它接而变成了制裁整个黑暗种族。
而我可怜的族人也遭害于白色种族的手中,最终我不打算再退让。
率领着黑暗种族和白色种族对抗,我偶尔心中念着那人类。
我带着黑暗种族反抗就是间接反叛了整个神域,唯一神将力量分给了七个种族的一人,诞生了七王。
七王有着唯一神的眷顾,加上天使一族的插手,我也只好利用力量创造了不同的黑暗种族。
然后,我再度见到了那个人类。
【你说,战争是用什么来结束?】她笑着问我,我不懂她是怎么来到的。
孤身一人。
我没有回话,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她笑了起来,依旧是很温暖的笑容,只是笑容里多了几分忧伤,【我很孤独。】
她说,她孤独。
我问她,【那么,你愿意和我一起堕落吗?】
她拉着了我的手,温暖的温度传递到我手中,【此生有你相伴,哪里都是天堂。】
我把全部的知识都传授给她,给予了她掌管七十二柱魔神的权力。
而她也不负众望,运用自己的智慧,巧妙地和天使一族对抗,却总能保持着最低的风险。
战争的局势偏向于我,远看黑暗种族就快要胜利。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一身轻盔甲的她笑着问我。
【我打算和唯一神谈判,那样是最好的方法。】我说。
早已在我赐予她权力以及身份之时,她的生长时间早就停止,只不过已经有了些年纪的她,依然如此美丽。
【你肯定会是个很好的君主。】
在最后一次战役里,我看着黑暗种族全都迫不及待地冲进了神域的地区,回头看着依旧站在原地的她,淡淡地问,【你不一起去吗?】
她摇了摇头,看着空间裂缝后的一片白霞,说着,【你要成为一个很好的君主,不要再让自己的家人受委屈。】
言语之下,就是叫我不要一直忍让。
我笑,伸手轻拂过她的额发,在她未反应过来的当儿在她额上轻轻落下一个浅吻。
【肯定会……我们肯定会再相见。】我这样告诉她。
【嗯!】她用力地点了点头,嘴角挂着笑,【我会在第六界等你回来!】
看着她的笑,我转身,进入了神域。
而身后被留下的她,只是忍住泪,抬起手朝着我的背影轻轻地挥手。
只是,事实难以意料。
第六界全灭,连个花草都不剩。
据说,言易带着七王和天使一族直接穿梭到第六界,进行大屠杀。
不知道那是什么心情,看着一片的黑与白,我悄悄地抹去了眼角的泪水,然后专心迎战。
战争进行得越来越激烈,少了她的智慧以及战略,黑暗种族显得很愚昧。
很快,原本踏上神域的黑暗种族全都被驱赶回去世界,战争依旧持续着。
直到世界因为承受不住而毁灭,直到剩下来的只有我的第六界和神域,我这才回去了那她已经不在的地方。
第六界里居住了黑暗种族和白色种族,都是在世界里拼命生存下来的种族,所以我收留了他们。
我将剩下一半的力量全都花在了第六界上,只为能保第六界的永存,这样至少破碎的种族们还有最后的一席之地。
然后我一人冲上了神域,将神域给染黑了大半,连唯一神都没有见到,就那样被天使一族给封印了。
那样,第一世界结束了。
在第二世界里,我作为一名新世界的人诞生了。
记忆被封印,力量却一直都存在。
我叫落叶,性格非常开朗,而且我有个超级卡哇伊的妹妹。
妹妹是收养回来的,名为落洁。
我真的超喜欢这妹妹,虽然个性是个傲娇,不过可爱就行了。
似乎从第二世界一开始我就没有死过,意思是到某一个时代的转换,我的记忆和身份也会跟着转换。
只是身躯不变,人们对我的记忆也只好从头开始,而我也一样。
黑神是无法进行投胎的,所以神祗们只好如此。
最开心的日子是身为落叶在Aria学院的时间,那里的人各式各样的很好玩,时不时还有很多很有趣的活动。
只不过当我见到落洁一睡不醒时,我真的有种要把整个学院给毁了的冲动。
我爱的妹妹因为世界沉睡,为什么这些人还能笑嘻嘻地活着呢?
我愤怒,所以我不顾一切和黑袍们打了起来。
当然最后还是被劝告了下来,转念一想好像也不对,总而言之……算了。
我非常讨厌那个荒地的世子,说要见落洁什么的,就是要硬闯进去,所以我一气之下封印了落洁的房间,不允许任何人进入。
那个嚣张的世子当然气不过,就向我发起挑战。
结果当然是我赢了啦,那个世子根本不算什么。
后来的后来,有个奇怪的女生解开了我的记忆,很简单的就解开了。
名为爱莎的女生告诉我,全都是因为毁灭之匙协助天使一族,所以我的封印才会如此简单就会解开。
爱莎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了我,毫不隐瞒,因为她是我的记录者。
对于毁灭之匙的计划,我苦笑。
他能做到我做不到的事情,而我也希望所有人能幸福。
毁灭之匙向我要了第六界,而我为了赎罪也给了他。
我不插手毁灭之匙的事情,我只希望所有事情能好起来。
然后呢,世界重置了。
世界改变了,而我并没有改变。
我要赎罪,我不能就那样抛下自己的罪恶快乐地生活,更何况毁灭之匙给了我一个重任。
虽然背负罪恶,但我是自由的。
所以我去找了所罗门,那个人类。
【黑神,人为何而诞生?又为何而逝去?时间,真的在流逝吗?】她问得很悲伤。
【所罗门,答案你不都已经知道了吗?只是你不肯去接受而已。】我苦笑着告诉她。
【我们能幸福吗?黑神。】她哭着问我。
【…所罗门,什么都没有哦。】我却只能看着她,说出了现实的话。
只是我不相信她竟然会不愿意去面对这残酷的世界。
在我还没反应过来,她刺瞎自己双眼,用银针穿破自己的耳膜,毒哑自己的声带,却一直在哭。
原来她早就打算如此。
我紧紧地抱住了她,歇斯底里地大喊着。
我亲爱的所罗门,你不是说过,只要和我在一起,哪里都是天堂吗?
那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她依赖的再也不是你,黑神。】
【……是吗?】
【她亲手葬送了自己爱着的人。】
【……是吗?】
【她无法看着所有人在毁灭之匙所描绘的世界里幸福,而毁灭之匙却无法幸福。】
【毁灭之匙吗?】
【她赖上了毁灭之匙。】
【所以她不再爱我吗?】
【…黑神,什么都没有哦。】
爱莎用着我的语气说着残酷的话,我紧抱着怀里的人。
所罗门……
所罗门……
然后我在她耳边低语,
「今后再也不分开。」
…只是,她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