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千美
这个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子呢?
谁也不知道。
只不过。
我和妹妹一定是最了解这个世界的人。
“你怎么能听见她的声音?”
‘你能看见我吗?’
他们果然一无所知。
“我能听见你的声音。但这不是重点。我只想知道‘亡灵’小姐为什么还留在这个世界?”
‘这……’
“千美同学。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既然你知道‘灵’的存在,为什么……”
文井仓的反应和我预料的一样,他果然被那个“亡灵”蒙在鼓里。
“你搞错了,井仓同学。但这不是重点。那个小姐并不是‘灵’,她是‘亡灵’。但这也不是重点。她和你之间没有‘束缚’,她是可以离开你,而且事实上,她还可以选择消失,离开这个世界。这当然也不是重点。重点是,她欺骗了你。”
“这……这……她、她说的是真的吗?”
‘我……我……’
“还真是诚实呢,‘亡灵’小姐。但这不是重点。井仓同学已经明白了吧?”
“……”
文井仓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楞坐在椅子上。
“好吧。‘亡灵’小姐,告诉我,你缠着井仓同学有什么目的?”
‘……’
“我……我该离开了……”
“等等!井……”
哒哒哒哒哒哒……
我伸出的手没有抓住文井仓。
他低着头,只顾着离开这里,尽全力在跑。
我没有追上去,或者说,没办法追上去。
……
“唉——”
‘你到底是什么人?’
声音就从我的耳边传来。
“咦?你没走吗?但这不是重点。我是谁?就知道你会问这个问题。但这不是重点。你听过‘度灵师’吗?没听过吧?这也不是重点。我可是能感觉到这个世界上的所有‘灵’和‘亡灵’哦。除了距离的限制,差不多,就相当于是它们共同的‘特定之人’。这绝对不是重点。真正的重点是……”
‘……’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强大啊?”
我双手交叉着,抬头挺胸,一副神气十足的样子。
‘不觉得。’
她冷冷地回了一句。
我受到了打击。
“可恶!骗人,你又骗人啦。这不是重点。你吃惊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你。”
‘你看得见我?……不,不是……我可没有露出什么吃惊的表情……你……’
“没错。我骗了你。这不是重点。让你失望了吧。嘿嘿!”
‘你到底能不能看见我?’
她似乎生气了。
喂!
我才要生气呢!
“看不见。”
‘你可别再骗我。’
“你的肉体已经死亡了,已经不存在了。任何人都看不见你。所以你才会是‘亡灵’啊。但这不是重点。其实,你自己早就知道了,不是吗?”
‘……’
她没有回应。
“好了。到我的提问时间了。这不是重点。告诉我,你缠着井仓同学,到底有什么目的?”
‘目的?……哈哈哈……目的就是……我要报复他。’
“报复?”
‘再见了,度什么的师。’
“等等!你为什么要报复井仓同学?但这不是重点。我不是叫‘度什么师’,我叫纪千美,是‘度灵师’!”
‘……’
“喂!”
‘……’
周围很安静。
“你真的走了。”
‘……’
“可恶!”
★ ★ ★
小说《竹与叶》也将这种存在的定义为“灵”。但是,小说的作者似乎还不够成熟,还没有遇见过另一种存在——“亡灵”。
如果“灵”的肉体不存在,那么“灵”就会转变为“亡灵”。但是,大多数的“亡灵”是指那些心愿未了的已逝之人。
“灵”和“亡灵”,与“特定之人”之间的关系存在区别:没有“束缚”,“特定之人”只能听见“亡灵”的声音,“亡灵”似乎能看见自己的身体,但是不能触碰这个世界的任何人或物,也因此,“亡灵”没有“灵”拥有的一种能力。
没有能力,“亡灵”只能发出声音,让“特定之人”感觉到。
只靠声音,那该怎么报复?
而且,她说的“报复”,是报复文井仓吗?
是……
不对!
可不是的话……
也不对呀。
她一定不知道他也成为了“亡灵”。
那……
★ ★ ★
第一次注意到文井仓的时候,是他刚转入到我的班级。
那时对他的印象并不深。
不久之后,我听见他身边有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因为看不见身体,只能听见声音,所以,我知道那是“亡灵”的声音。
于是,我便开始有意无意地观察他。
他似乎还没有成为那个“亡灵”的“特定之人”。
我不想打扰到他的正常生活,所以,我也就没对他和那个“亡灵”说些什么。
直到后来。
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文井仓的身边出现了另一个“亡灵”。而他似乎已经成为了第一个“亡灵”的“特定之人”。
“亡灵”的声音,我听得一清二楚。
我真正对文井仓产生兴趣的原因,就是这个吧,那两个“亡灵”之间的因缘。
★ ★ ★
就在我和那个“亡灵”谈了一个不完整的对话之后不久,突然,我的耳边响起了另一个声音。
‘你能听见我的声音吗?’
这是文井仓身边的另一个“亡灵”。
“能。但这不是重点。你是井仓同学的父亲,对吧?”
‘你知道?’
“我在学校里,听见过你的声音。但这不是重点。在学校里,你一直提醒井仓同学‘不要听她的话……’什么的。这也不是重点。我想问,你和那个‘亡灵’有什么关系?”
‘告诉你,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可以。”
我毫不犹豫地答应。
因为我对这件事很感兴趣。
因为我还是“度灵师”。——这是我和我的妹妹对自己的一个称谓。能感觉到所有“灵”和“亡灵”的我们,觉得自己的职责就是帮助“灵”和“亡灵”,让它们摆脱迷茫,实现心愿。
‘那我就要开始说了。其实,这事说来话长,首先要从我小时候说……’
“喂!”
我朝着声音的方向使了一个严厉的眼色。
‘哦。不开玩笑了。我长话短说好了。’
“真是的。我要的可是重点啊。”
‘明白。那就先说她吧。她叫牙纱奈,在20年前,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