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啊，这是……”
完全不可理解，不可认知，没有经验，没有逻辑，没有道理。
“这是，什么啊？！”
凝聚好了的那一剑威势突然弱了下去，“空途”依旧挥出了这一剑，然后与越星宇的最后一击相交。
过程依旧如此只不过结果却换了。
在这一次碰撞之中直接被击溃的不是没有绝对把握的越星宇，而是空途。
越星宇那一道极光威力大的超出了预料，在破灭“剑荡八荒”之后，直接轰飞了空途的身体，让他在地面上留下一个足足三十米长七八米宽的恐怖痕迹。
“我……我赢了？”
越星宇一脸懵的看着自己的手。
虽然很奇怪，但是结果似乎就是如此。
不过很明显，空途好像出了什么问题。
意识到这一点的越星宇带着疑惑走向空途飞出去的那个方向。
……
现实里的时间流逝的很快。
但在精神海里，时间流苏像是放慢了一百倍。
空途拼命的挣扎着，但无论怎样都没办法重新掌控对自己身体的使用权。他的灵魂脱离了肉体，被一种无名却伟岸的力量镇压得动弹不得。
“这到底是什么？”
“你到底是谁？！”
空途的精神体嘶吼着问道，但是没有得到答案。只是那股束缚力越来越强，像是要将他的灵魂直接碾碎，勒成无数段碎片。
这镇压所产生的痛苦感完全超越了肉体上所受到的任何创伤，也超过了空途前世今生的承受极限。
让他的精神从里到外都在发出野兽一样的嘶吼。
高悬于他精神海顶部的那只眼睛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犹如一个死物。从眼瞳之中投射而出的丝线，像是某个无可名状之物的触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如果灵魂会大叫，那么此刻他的声带应该早就碎裂了。
空途的意识一度陷入到了黑暗当中，早就失去了所有的基础判断，沉沦在了无尽的撕裂的痛苦当中。
但他没有死，没有就此湮灭。
在几度接近死亡的边缘处时，空途隐约见看见了一个巨大的齿轮。它正在缓慢的转动，像是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拦。但是在某个时候它居然停顿了一下，在它和另一个齿轮的咬合处，多了一个异物。
空途看见，那个异物有点像自己……于是他的视角转换了过去，眼睁睁的盯着齿轮落下，而他即将被压成烂泥。
发自灵魂深处本能的恐惧让他退缩了，于是他看见了某个画面。
他低着头，对某个人说：“我输了。”
于是一切都停止了。
……
这一刻连正在经受的痛苦都凝固了一瞬。
仍然在被压迫的空途的精神体仿佛一分为二，其中一个低头开始求饶，说我知道了，我不会了，我错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另一个只是站在一旁，毫无波动。
许久，他笑了一下，看向那只眼睛。
“这样么，原来如此，我知道你是什么了。”
“……”
眼睛没有回应。
空途以前也看过小说，所以知道在所有的小说里面，基本上都有某个概念。
那个概念一般被称为“天道”。
或者是某个世界的意志。
空途不知道这只眼睛到底算不算是类似的东西，不过有一点他清楚了。
“你是想帮他吧。”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
也没有得到回应。
空途继续自言自语。
“那么为什么不直接碾碎我呢？直接杀了我的话，结果也会改变吧？”
“为什么不直接动手？”
“对，只要你的威压再大一点点，我的灵魂就会直接破碎。”
“为什么不直接一点呢？”
空途疯狂的挑衅着。
“来啊，杀了我啊，”
“继续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的精神体逐渐虚弱了下去，被折磨得已经随时都会死亡了。
但就是差了一点点。
就只有一点点而已。
但就这么最后一丢丢的距离，那个无名存在却没能跨越过去。
最终，在外界越星宇靠的太近的时候停止了动作，收回了所有威压。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精神海里，只余下慢慢又变成一颗种子的空途猖狂的大笑声。
那只眼睛最后在离开的时候，在他的魂种上面留下了一个印记。印记是眼睛的模样，黑色的，如同某种诅咒。
虽然没有名字，但空途清晰的知道了这个印记的标识——逆命者、异物、天咒者。
这个印记就像一个重物一样压在了魂种身上，阻遏着它的生长，如同套上去的枷锁。
很麻烦的一个东西，但空途丝毫没有在意。他的“情绪”已经在那持续的挤压，扭曲的痛苦下面崩溃了。
如果是别人，或许现在就成了一个行尸走肉。
之后也绝对掀不起什么风浪。
可空途是个怪物，神经病，异类。
他的意识机制和一般人不一样，现在“情感”“情绪”的那一块坏掉了，剩下的代表着绝对理性的就操起了手术刀，将那一块已经无用的东西切掉了。
“人还是需要感情的，毕竟也不能是一个机器啊。”只剩下一半的空途想到，“不过这也是不可抗力，没有其他的方法了，再把他丢出来也没有用处……”
已经……
没用了。
没用了吗？
空途沉默了许久，思考着，然后想起了以往每一次的选择。
他叹了口气，然后还是将这一份保存了下来。它破败不堪，脆弱无比，其实，也不是单纯的只是所谓的“情感”“情绪”。
非要一个定义的话，算是另一个人格吧。一个弱小无比的人格，满身创口，比玻璃还要脆弱。碎裂之后，不知要用多久来慢慢的温养，恢复。
空途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还是留着它了。
或许只是一个单纯的选择吧。
又或者……理由只有他自己知道。
在第不知道多少次出现的分岔路口，代表着绝对的强大，绝对的无敌，绝对的坚不可摧，宛如神明的人格迈开脚步。
走上了已经选择过无数次的那条路。
它终究还是没有放弃出自本源的另一个部分。
罢了……
谁让我只相信“我”呢？
重新让魂种自我修复，空途慢慢的开始掌控身体，意识回到了精神海之外。
他睁开了眼睛。
刚好现在越星宇走了过来，一脸担心的问道：“空兄……你没事吧？”
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啊，星宇啊，没事没事。”空途摆了摆手，“不过你最后那一下真够强的，我都差点接不下来了，哈哈。”
“啊？是吗……”越星宇挠了挠头，谦虚道：“其实还好了。不过，空兄你真的没事吗？”
说完后半句话的时候越星宇小心而又认真的打量了空途一眼，总觉得现在的空途，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我不是说了么？没事。”空途整理了一下破烂的衣袍，“这一战是你赢了。没想到我的玄冥剑体居然挡不住你的那一道攻击。你最后那一下是灵体的自带技吧？”
“嗯，算是吧。”越星宇不想说太多。
也没有透露任何有关他自己灵体的消息。
就算等价，以“玄冥剑体”去换，也换不到么？挺谨慎的。
空途扫了一眼四周，无奈一笑：“这一架打坏了这么多东西，也不知道要陪多少钱了。”
“啊？还要赔钱？”越星宇很吃惊的反问。
“嗯？不然你想白嫖么？”
“啊，哈哈，这个……”饶是以越星宇的脸皮也顶不住，因为这方面可能又要麻烦百丈帮自己扫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