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弄完了？”
“嗯。”
“那我们就走吧。”
空途甩了甩衣袖，身形消散不见。他的移动速度非常快，允孤血也只能勉强的跟上而已。而且这还是他刻意放慢了速度的结果。
其实早在一个月之前空途就找到了这里，但没有第一时间过来罢了。他在拿到了窥天楼的情报之后，转身就找了个地方闭关去了，他的修为本就卡在初灵境九重，此后便寻找机会，突破了。
在冥剑法典犹如畸形的吞噬灵气的速度下，他也还是花费了一个月的时间才堪堪突破。而那些灵气，随便换一个人塞进去，都有可能直接导致对方灵核爆炸，肉身崩溃。
而空途，选择的方式也是非常极限。他阅览了大量的炼体功法，可是到现在也没有找到一本足够他逆转此时身体状况的神功。
他的身体，已经是像一个鼓足了气的气球，力量无限的放大，但也到达了尽头。之后的发展方向，要么精研灵阵，更换全身微型灵阵，改变连接——这将是一个巨大的工程，而且十分困难。
因为足够强大的微型辅助灵阵，现在基本很难找到了。就算是有，也是存放在各个宗门势力之中，想要寻到，除非……
发动战争。
而玄冥剑体进阶所需要的微型灵阵的数量，恐怕不会比黑白剑身上面要少多少。那些大的，一流宗门，宗门总部都有大型灵阵保护。
那些护宗的阵法，空途一个人是真的没办法直接凿穿。除非实力绝对碾压。可要想达到这个条件，前置条件就是拿到东西。
这样就进入了一个死循环了。
所以他只好想到了其他的方法。
像主角天命之子一样去寻找机缘的办法他早就放弃了，想想也是不可能的啦。
还是抓住更加现实一点的东西更好。
而这就是血衣教必须重建的理由了。
……
原血衣教总部早就变成了一片废墟，邪宗倒了，宗内的各种宝物早就被劫掠一空，所剩无几。
不，更具体一点就是连根毛都不剩下了。
而原本存在于这里的紫红草之根自然也不见了踪影。
“来这里做什么？”
见空途望着废墟，允孤血问道。
这一路赶到血衣教旧址，路上她早就打听完了白鬼的消息，所以态度也就直接转变。邪道之中，强者为尊，拳头小的只能闭上嘴巴，就算是死了也没人在乎。
“你觉得这个地方怎么样？”
“……山川之巅，气运交汇之所。”
当初血衣教建立，就是冲着这一点。
“你觉得邪教也配要气运吗？”
“……不知道。”
“换个地方吧。”
空途叹了口气，然后就转头走了。他要给新建立的宗门选个好地方，最好远离什么气运交汇之所，选个旮旯角落就行了。
邪宗嘛。
再强大的邪宗都是三教九流，不入流的存在。
名不正，言不顺，藏污纳垢。
要什么浩然正气。
“你还记得你们血衣教之中，曾经有一个紫红草之根吗？”
“紫红草之根？”允孤血想了想，便道：“在我父亲的收藏里，应该有这样东西。”
“现在呢？”
“不见了。”
麻烦死了……
虽然知道，但还是有些不甘心。
而且迟早要找到的。
找到之后还要找一个牛逼的铸器师，将黑白升阶。
屁事一大堆啊。
空途来到了血衣教旧址的东边，这里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小城，名字么，到也不重要了，因为从今天开始它就要改名了。
“你以前的手下，现在还能联系到几个人？”
“一个都没有。”
“什么？不可能吧。”
“我没必要骗你。”
这真就是事实。
大难临头各自飞嘛，临剑联盟一家独大，谁还敢和血衣教有什么奇奇怪怪的牵扯？
“算了。”空途找了个歇脚的地儿，向一个小老板要了一杯茶水。
然后考虑到自己不能摘下面具，于是顺手把茶水丢给了允孤血。
后者默默地接下。
“你知道什么样喊话的方式最快么？”
“……什么喊话？”
“就是对这个江湖说，又有一个宗门要建立了。”空途毫不避讳的用正常音量说：“以白鬼为宗主，曾经的血衣教教主为副宗主，宗门建立，邀请天下邪修一聚。”
“你疯了？”允孤血惊道。
这样做和宣战整个亚特坦正道宗门有什么区别？哦，对了，他已经击败了临剑联盟一次了。不管是用的什么办法，至少……他做到了。
不过再来一次也还能够成功吗？
还会是和上次一样的结局吗？
对允孤血来说，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了。
“你就说有没有这个办法吧。”
“……”见眼前这个男人似乎是认真的，考虑到自己如今的处境，允孤血还是觉得不多管闲事为好。“方法自然是有的。窥天楼就是做的这个生意，只要花一点小钱，就可以让这个消息在最短的时间之内传开。”
“又是他们啊。”
看样子合作还要继续了。
“行吧，那就这样吧。”空途双手抱在胸前，仰头望了望天花板，一个计划在脑海之中成型。原本他是准备以允孤血为由头，重建血衣教的。
这比新建立一个邪教，无疑是要方便太多。可惜事情总是不如愿，那没办法了。他本来不想太张扬，免得无形之中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直接被跨阶击杀就玩完。
但现在也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虽然也可以继续去做一些小偷小摸的勾当，祸乱整个亚特坦。但这样而来的收益，比不上以宗门为机器，以大量人手为自己效力来的快。
时间只有一年。
虽说系统说这一年是空白期。
但谁知道呢。
一年之后如果面对的下一位天命之子，修为直接是外府境，甚至内府境呢？谁又能完全确定，这不可能？
不能。
空途赌不起。
所以一年之内，他要登临开府神坛。
其所需要消耗的灵气，不依靠灵晶一年是肯定无法做到的。而以灵晶辅助，所需要的时间就可以大幅度缩短。
“你，过来。”
空途对着某个方向招了招手，然后在允孤血呆滞骇然的眼神中，一个人影突兀的出现在了空途的面前。
这是谁？
为什么这么近的距离下，她却没有察觉到？
“我和窥天楼的交易又可以继续下去了。”空途灵气传音，道：“在十天之后，我要你们帮我传下一个消息。就说在我脚下的这个城里，新宗门，东阳教宗建立。广邀天下邪修，不论是沙云帝国，白周帝国，还是加云帝国，只要是邪修，都可以加入我东阳教宗。先来的，有福利。”
顿了顿，后面这句话，空途不再灵气传音，而是直接用不大不小的正常音量道。
“此外，让这个城里的，这个小城周围方圆九千米范围内，诸宗门势力，在三天之内举宗离开。违者……全宗上下，鸡犬不留，亲朋好友，一律不赦，就算尸如山，血如海，我亦会一个一个的杀过去，直至眼前再无闲杂之人。”
空途的身上并没有多余的气势，但是这番话之中的骇人杀气，依旧将整个茶馆的人吓住了，包括正在听的窥天楼探子以及允孤血。
“你，明白了么？”
“……”
沉默点头，探子消失离去。
他走的很匆忙，连气息都没有遮掩。
因为他知道，完了，要出大事了。
整个亚特坦，怕是要直接翻了天。
那个男人说的话他是半句都不敢质疑，因为他清楚，这个人究竟有多么“邪”。他在沙云帝国，甚至直接屠戮了一整座城池！
不论是普通人，还是修士，无关的人，他说杀也就直接杀了，半点不会犹豫，也不会在意什么业障因果。
三天时间！
三天时间那些宗门能做什么？
就算走，走得完么？
肯定还要商讨一番吧。
所以三天之后……
“你认真的么？”
“你不信？”
说真的，允孤血是不敢信。
就算她是邪教教主，也没有放过这样的狂言，杀的人其实和普通人也没什么关系，大多是敌对的正道修士。
可是白鬼似乎不一样。
允孤血没有再言语，心里已经给白鬼打上了滥杀无辜，邪道巨擘的标签。就算是她自己，也没有达到过这种程度。
“哼，世间之道万万千，唯有杀戮得我心。”
店里的人都慌张的逃光了。
空途淡淡的道：“在这个世界，杀戮毫无疑问是成效最快的方式了。如果不行，那就是你杀的人还不够多。”
“……一般这样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
尽管有些害怕被精神折磨，但允孤血还是忍不住说道。
空途撇了她一眼，这让后者瞬间就后悔了，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多嘴。
不过空途没有做什么。
只是沉默了一会，反问道：“难道你还曾经想过，自己能有一个好下场么？”
“……！”
“高不成，低不就的人，注定只能被命运把控，就像你这样。”就在允孤血完全怔住的时候，空途说出了自己的结论：“所以要么坏到极致，要么好到极致。灰色是平庸的颜色，犹豫不定的你也就是个普通人而已。说的难听一点，就是个废物。你所处的这个世界，时代就是如此，要么被命运玩弄……要么玩弄命运。”
不管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脚下的路早就没有回头可言，停下一步等着你的就是万劫不复。可惜这么浅显的道理允孤血不懂，估计以后也不会懂。
在空途眼中，她就老老实实的当一个工具人就好了。
……
……
（圣诞节快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