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一度提高对空途的预估，然后挥出了全力一拳。
这一拳横跨空间，遮天蔽日，无数的拳影将空途完全包围，凌厉的杀机四面八方接踵而至，令人窒息。
仿佛一个大大的“死”字印在了你的头上。
“拳意吗……”空途的目中激起了一丝丝波澜。
他学习过临剑宗的传承功法，「临渊剑典」，抽取了「临渊剑意」。他也好好的观摩过，但这「临渊剑意」始终不符合他的道。
可就在刚刚这一瞬间，他仿佛突然明悟到了什么。
这种感觉一闪而逝。
和当初与越星宇交战的时候，那种直面天地的感觉颇为相似
天地之间空无一物，我已陷入绝地。
身后即是死亡之渊，身前是无法抵挡的千军万马凌冽杀机。
“意”这种东西，不是时刻保持清醒与冷静的的旁观者拥有的。
他没办法让自己陷于情绪的剧烈波动中。
不过说到这方面……不是还有一个工具人么？
于是空途将发疯者放了出来。
同样一个场景中。
旁观者无论如何都想不通自己为何会陷于绝境，还在原地站着思考那可能有百分之零点零零零零几的生机时……
发疯者已经像疯狗一样冲了出去，提剑杀进了那疯狂的杀意组成的千军万马里。
天地似乎都变得一片血红。
即便在完全正常的法制世界里面，没有杀过人的发疯者都会释放出令人置身冰天雪地里那刺骨的杀气。
而染过血之后的它……
像是产生了强烈的某种化学反应一样，像是一头饿的快死了的野兽，品尝到了血的滋味，突然之间上了瘾。
然后比以往更加疯狂。
它根本不会思考自己的目标是不是自己打得过的存在，它的存在本身，就是为了杀戮。简单，粗暴，至纯，所以锋利，疯狂，且锐不可当。
自我的“意”不过就是情绪的有效利用和刻意引导，然后与精神海震荡回应的产物罢了。具体凝练的方法可以参考一下「临渊剑意」。
这些思考就像一个念头一样划过了空途的脑海。
一切都只发生在十分短暂的某一瞬间。
闪的攻击还没有完全落下。
空途却已经完成了分析，然后实践。他的思维本就比一般人还要快，经过刻意的修炼之后，已经变得比身体的动作要快无数倍了。
接下来的一剑空途交给了发疯者。
他打开了黑色的布满荆棘被铁链捆绑的囚笼。
“嘭——”
“吼啊啊_啊啊-啊啊_啊啊啊_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道不知是咆哮还是嘶吼的诡异声通过精神海传开，响起，震荡，带着无边浑浊的戾气与血腥暴虐的杀气冲了出来。
“这是——”闪下意识的后撤了好几步，在他的神识感知中，有某个巨大如山看不见高度，漆黑一片好像只有一个头颅的怪物对着自己冲了过来。
这一切在他的面前开始变化，变得锋利，被引导着，变成了令他都觉得刺骨的锐利之意迎面铺开。
“剑意？！”
只是尚具雏形的剑意，一经诞生，便有着令碾压使用者两个境界的外府境都感到有一丝丝死亡气息的锋锐。
“空途”猛的挥出一剑，简单粗暴，一剑横斩，斩碎了无数的拳影，将带着死亡意境的拳意一分为二，最后锋锐直指闪本身。
如果闪的拳意落下之后就是一个“死”字的话。
那么空途的这道剑意斩出，就只有纯粹至极的杀机，是一个大大的“杀”字。
但若是细分，这杀机之中又有疯狂，死亡，毁灭，破坏，葬送等一系列的意蕴。混合在一起，对普通人而言就是很恐怖的精神污染。
闪连出几拳才将其彻底镇灭，而后一抬头，带着腥风的剑刃已经砍到了他的脸旁边。
“可恶。”利用自己的修为优势，闪凌空向上面飞去，险险的避开了这一剑。
“……”空途脚下用力一蹬，身后张开巨大的灵气羽翼带着他整个人死死地追了上去。
“得寸进尺！”闪双手结印，凌空借力，移动的速度再次增加了三倍，“闪位决！”
至此，他不再有任何留手。
而空途从一开始就是竭尽全力的状态，面对一个外府境大能，由不得他不慎重。
在闪使用闪位决后，他就跟不上闪的速度了。
无数道攻击如雨点一般落下，依旧由“发疯者”执掌的身体瞬间被压入下风，只能被动的招架。
不过尽管如此，发疯者所使用的剑意，每时每刻都在侵蚀闪的神识。
对闪倒也造成了不小的阻碍。
他估计，如果不是神识本身就压住了空途，自己根本不可能一边分心抵御侵蚀，一边全神贯注的发动攻击。
两个人的身影化作两条残缺但我线在天空中纵横穿梭，闷雷炸响的声音接连不断的传出，像是放鞭炮一般。
只不过这鞭炮的威力，每一个都足以轻易的抹去一片山头。
“完全是靠本能在抵挡进攻啊。”空途看着发疯者的战斗，得出结论。
真就是完全的野兽呗。
这样打下去，虽然也很强，短时间内也不会完全被闪击败，压制，但想要胜利，光是靠本能是没用的。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虽然发疯者已经将操作拉满了，但本身修为这巨大的缺口是无法用技巧填平的。
“镇压！”闪的一整套进攻打到了最后，他展开了自己的领域。
这是完整的领域，完全不是半步外府境的领域雏形可以比拟的。
巨大的拳印对着空途镇压下去。
周围的全部灵气已经被隔离了，这就是外府境的手段，领域张开，轻易就能镇杀一切外府境以下的修士。
而在自身的领域中，外府境修士还有这极强的增幅。
对闪而言，他的速度还能更快，快到空途的精神力都再也无法捕捉。
这是修为的碾压。
出剑已是无用了。
空途对着那道拳印伸出一指，在闪的领域之外，陡然之间凭空出现了一大堆密集的阵纹。
“这是——这怎么可能？！他是怎么做到的？！”因为战圈已经脱离了「十二天卫」的干涉范围，阵只好在远处观战。
然后就跟普通人看见了鬼一样。
这么多年钻研灵阵的三观都被摔得稀烂。
秒画阵纹，完成灵阵布置而且还是超大型组合天阶灵阵……如果是形三这样问自己，是否有可能做到呢？阵一定会直接甩他一句，你这么能，你怎么不上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