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窥天楼的特别接待室里面，目前为止只有一个人成了这里的常客。不，或许应该说是唯一一个。
“这次又要买些什么呢？”对于这个大贵客，苏怀晴的态度相较于先前简直是180度的大转弯。
要问是什么原因，嘛，拜空途所赐，她的年终奖多了额外的奖励，工资也涨了一点。
在她担任亚特坦分部部长的这么多年以来，这种事还是真是头一遭。
这该死的黑心企业，想涨点工资，简直比吧极品灵晶当糖豆嗑还要难。
“坤沽加山脉中银月玄铁的具体位置。”空途也没有跟苏怀晴客气。
“这山脉这么大，里面妖兽又多，以我们分部的实力想要探清楚还是好难得呢~”苏怀晴用一副很为难的口气说道。
“你直接报价格吧。”
“五万上品灵晶。”
“贵了。”
“白大人啊，这贵吗？这不贵啊，我们探清楚，搞到这个情报，可是花费了相当高的成本呢，实际上不瞒你说，五万上品灵晶也就够我们回一半的血了。”苏怀晴委屈巴巴的说道。
“三万。”
“成交。”
像是怕空途反悔一样，苏怀晴立刻命人去取来了空途需要的情报。实际上这个情报的价值究竟几何，空途压根不关心。反正只需要知道，眼前这个女人嘴里的话，只有三分之一是有价值的就行了。
其他的，都是看似真实的谎言。
空途拿到情报之后，直接当面打开查看。银月玄铁具体的位置，在地图上被红圈圈圈了出来，十分醒目。
不过这个位置……
为什么这么靠近山脉的中部啊？
据说坤沽加山脉深处是有着妖王的，实力之强大，初步估计也有外府境界。
甚至可能更高。
要是想要在这个地方开采银月玄铁，怕不是等于直接抄掉了妖王的老巢。怎么说，人家估计也是不会同意的。
“……”随意的思考了一下，空途起身就准备告辞了。
这让苏怀晴稍稍愣了一下。
在空途踏出房门之前，连忙开口道：“这次你不需要山脉深处的详细情报吗？”
“那里面有什么么？”
“看在你我老熟人的份上，我就免费告诉你一个消息吧~那里面，有着实打实的妖王哟。”
所谓妖王，能够得到这个称呼的，外府境界没跑了。
虽然外面有所传闻，但终究没有向窥天楼直接确认来的好。
因为苏怀晴还不至于拿虚假的情报糊弄空途。
毕竟她的目的……
“哦。谢谢了。”
随意的道了声谢，空途随手带上了房门。
“欸？”
望着空荡荡的接待室，苏怀晴脑子有一秒钟的短路。
她不理解啊。为什么？
明明上次白鬼为了拿到镀夜观的详细情报，花掉了几万的极品灵晶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但是这一次为什么反而没有买妖王的情报？
镀夜观的覆灭一战空途没有避着窥天楼。
所以苏怀晴很清楚。
空途明明有着这样的实力，却依旧行事谨慎。
情报的力量……远比一般人理解的要更加重要。
谁拥有更丰足的情报，谁就能在战斗中占据先机，制敌而胜。
白鬼明显是知道这一点的——因此苏怀晴认为接下来他必定需要妖王的情报，一如镀夜观。她连抬价的说辞都已经想好了，但是事实和苏怀晴预测的完全相反。
搞得她一头雾水。
“难道说发生了什么吗？”
……
妖王很强，空途知道。
为了胜利和达到自己的目的，他肯定需要提前制定计划，以防万无一失的。
这才是他的风格。
可是……
他没有再这样做了。
为什么？
空途抬头望着眼前空荡荡的街道。
他思考了，然后也得出了答案。
因为“理由”缺失了啊。
这份缺失让空途不再那么迫切的想要掌控一切。
非要说的话，就是他的心态从“必须要做到”变成了“尽量做到就好”了。
妖王的情报没拿到就没拿到吧。
反正只要尽量提升自己的实力不就可以了么？
说到底……
我究竟为什么要提升实力？
我为什么要凌驾于所有人之上？
为了活下去？
为了不会再受到威胁？
这些问题反复的在空途的脑海里回荡着，自从那个碎片，残留，消亡之后，他就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变得不完整了。
很多事情都变得不知道“为什么”。
为了什么？为了自己吗？
可这个好像根本无法成为继续行走下去的理由。
可是它又必须得成为理由。
暂时就用这个当做回答吧。
如果没有，这个缺口如果不补全的话，空途觉得自己的意识就会彻底变成虚无，然后导致“发疯者”彻底占据主导地位，“旁观者”人格消散……
只留下一个彻头彻尾的精神病。
……
在出发之前的一点时间里，空途在东阳教塔中好好的消化了与三隐士一战所领悟到的剑意。
剑意这部分就只能交给“发疯者”来全权掌握了因为其核心就是发疯者本身。参考了临渊剑意后，空途将自己的剑意，称之为裂渊剑意。
剑意所向，即使是深渊也能杀穿，最终求得一线生机。空途是不理解这一点的，所以也没法领悟到，只能交给发疯者。
他打开了虚渊灵种的“技能树”，看见了无数的分支。它早已从当初的一枚种子，变成了一棵嫩苗，而后，吸取了足够的养分，开始准备向下一阶段蜕变。
这是他自己弄出来的东西，前面根本没有可以借鉴之物。只是凭借系统带来的好处，强行积累了大量的关于精神力，神识的知识。
而后硬堆出来。
至于上面的天咒印。
如同锁在瓜苗上面的铁圈，虽然遏制了瓜苗的生长，但是也助长了瓜苗的生长。为了彻底冲破它的封锁，虚渊灵种（魂种）的力量就会无限的堆积。
变异，扭曲。
只为了从这套环里面彻底挣脱出来。
而空途所需要做的，就是利用这一点，然后加以引导。
“准备升级吧……”
将手伸进了虚无的技能树里面，五指虚握，所有的技能分支开始迅速的靠近，挤压，扭曲，变成一根细细的线。
空途想要将自己的全部精神力都向着剑意的方向进化，靠拢，所有繁杂的分支在这个过程里面都被他一一捏断了。
最后，天咒印枷锁之下的小树苗，变成了一把细小的“剑”。
具体来说，它是没有形状的。
这是裂渊剑意的剑意核心。
“冲破你的枷锁吧，冲破你的深渊吧，虚渊灵种，裂渊剑意，发疯者。”
明明是十分热血激昂的台词很平淡的被吐出来。
空途撑着下巴双目淡漠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原本用来压制它的，所谓的天道特意打破自己的规则，降下的枷锁，也成了被空途利用的一件工具。
让这玩意来压制发疯者，两者相互敌对，对抗，削弱，最后的结局无非只有三个。要么两败俱伤，要么发疯者死亡，要么天咒印破碎。
不论哪一个对空途而言都是只赚不亏的买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