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靠他人?这从来不是空途习惯去思考的问题。如果真的这样去考虑了,那大概是有某种可以利用的好处吧。
可是白周帝国那边,说白了仅有的价值也只是更方便收集到材料罢了,此外还能够稳定局势一段时间。
空途和自己的东阳教宗确实独木难支,但是最终到底也还是要独自去做大多数的事情。
“……”
在空途刚刚上路的时候,几道隐晦的气息就出现在了自己的身边。那几只老鼠从来没有放松过对他的监视,虽然什么都没做,但现在他们拿到的每一个情报都可以转手卖出天价。
因为现在空途整个人就和巨大的机密画上了等号。
没有多少人真正知道他的实力极限在哪里,因为此前虽然引人注目,但到底也上不了真正背后高层的台面。那些台面,举个例子,就像是每个帝国背后的核心力量。
亚特坦和帝国划分为两种区域,放在百余年前,亚特坦整体力量都完全无法让帝国放在正眼相看的地位。
它只是一个工具罢了,被抢来抢去,明争暗斗,进行各种资源的角逐。不管是允镇西时期,还是允镇西死后,临剑联盟短暂统治的时期,又或者是诸多大势力老一辈的联合力量。
其实说到底,就算加起来,也顶多就是让亚特坦这块砝码变得更重了一点而已,还是完全不能改变其棋子的本质。
可能在那些操纵者眼里,就算空途横空加入,也不过是变成了棋盘上的一枚棋子罢了。
利用,博弈,制敌,总之就是一块媒介。
之前空途对他们来说是这样的。
但是随着先天秘境的大屠杀。
东阳城护城大阵核心力量暴露后。
空途所在的亚特坦这枚棋子终于变得越来越大。
而接下来一战,则是直接决定其是否彻底质变的重要事件。
如果他赢了。
亚特坦则因为他的原因,彻底宣布加入这盘棋局。
失败了。
那就维持原样。
棋子变重了,也还是棋子。
而不是执棋者。
可是他们可能并不知道,镀夜观的那一战。
镀夜观那片地方本来就偏僻,那一战是否已经被某些情报机构强大的势力知道了,还得打个问号。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窥天楼必定是知道这个情报的。
不过只是单看结果,还不那么重要。
关键是空途担心他们已经记录了自己逆伐外府境的手段。
毫无疑问,那是完全不可理喻一点儿都不玄学的力量。
如果可以的话,空途很想将其一锅端走。谁都不喜欢自己旁边有一个监视器一直盯着吧?
但是对于窥天楼,近乎所有人都是讳莫如深的。
就连潜影阁都对其划进接任务的黑名单,根本不想去触碰。
所以,如果真的要说的话,整个玄江域应该是窥天楼实力最强。其次才有了其他的划分才对。
不过窥天楼从来不直接插手任何斗争,一直都是中立,而且又实力强横,所以没人闲着蛋疼愿意去招惹。
所以即便是再不爽也还是只能忍着。
空途也只能希望,那些家伙不会把价格订的太低了,否则……很麻烦的,真的。
要是真正的底牌人尽皆知了,那岂不是在逼他不再有任何顾忌的行动吗?
这好吗?
这不好。
也是瞥见了窥天楼的劣质探子,空途才想起了这些有的没得事情。不过除了这些熟悉的眼线以外,还有其他的跟踪者暴露了。
在空途的神识扫荡之下,那些身影隐藏的破绽直接被无限的放大。
其实他们的技术挺好的,但是估计是没有想到空途的精神力已经在闭关之后更进一步了吧。
身体站在原地都没有动,裂渊剑意便已经横击而去。
“噗——”
那几个完全变成一道光影的眼线瞬间精神海碎裂死亡,五脏俱裂,真正的身形也就此显露出来。
就算是事不关己的隶属于窥天楼的眼线都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
干这一行的,还真就是死神如影随形。
“原来是临剑联盟啊……残余力量还有这么多么。”
留了一个用来抽离记忆获取情报,空途情绪不变的说道。
那些人啊,是不会迁离亚特坦的。
也不想并入东阳教宗。
以为有了靠山就能最后顶住正面压力,开始不断的做小动作。
其实对自身没有半点自知之明。
或许有?但是并未采取更正确的措施。
就连着几个眼线,以为第一时间自杀了,就不会暴露任何的信息。
可惜他们不知道有种方法可以从尚未完全消散的灵魂碎片上面抽取信息情报。只需要直接将其灵魂碎片囚禁,不让其彻底“死亡”就好了。
这个世界上若有轮回。
那么被这种邪术囚禁并且彻底粉碎蹂躏的灵魂,最终连轮回都无法进入,也就是完全的神形俱灭。
一点都不人道是吧,而且不知道会背负多少的孽障因果,然后在以后的登天途中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不管是实际后果还是自身意志障碍,类似的邪术多少让人不会轻易涉足。
但偏偏有些人不在乎。
而且见识多,还知道了。
想想似乎挺可怕的。
随手解决了一个不大的问题,空途继续赶自己的路。
一路走来,到处都是破败的荒芜之地。
村落被遗弃。
城镇破败。
没有一点生机。
如果不是时不时还能看见几个难民的队伍,可能谁都会以为这片土地已经被荒废很长时间了。
战乱,杀戮,死亡,荒芜。
灾难笼罩了所能触及到的每一个地方,随着东阳教宗两天战备动员令下达,亚特坦最后一片净土也将被吞噬。
其实这里的战争自百年前就没有休止过,如今只不过是在原来的基础上波及范围变得更加广泛罢了。
只有在靠近亚特坦城附近的土地,现在才尚有人居住和做生意。
但是也持续不了太久了。
你走在这里的街道上,很容易就能察觉到每个人神色中的忧虑。
东阳教宗的动作没有瞒着任何人,想必也瞒不了。
现在他的动作,任一个不关心大局势的人也能看出来,马上就要决战了。
“所以,你们这是要迁离此地吗?”
“看情况吧,不过如果真的打起来了肯定是要走的。东西我都收拾好了,就等着听到一点风吹草动呢。”
衣着简朴的像是个农夫一样的男人说道。
然后发现同桌的人看自己的眼神正在变得惊恐。
气氛好像有一点不对劲……
男人战战兢兢的回过头,看见了一个如梦魇一般的身影。
只是很平常的聊天扯淡而已。
为什么扯着扯着就扯出了正主……?
就特么离谱!
几人不自觉的开始颤抖起来,远一点的食客连起身逃跑都要经过再三的思考,一点一点的挪动身体。
而离得近一点的已经面如死灰,自觉的放弃了挣扎。
他们此刻对死亡的觉悟,恐怕比即将踏入战场的士兵还要高。
“那现在风已经吹来了。”
空途毫无自觉的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因他而变得怪异的氛围像是和他没什么关系一样。
在又经过一段时间的赶路之后,空途已然来到了亚特坦城之下。
刚刚下了点雨,他的头上还随意的带着一个斗笠。就这身打扮而言,和一般的江湖客也没什么区别。
但因为他脸上的那个面具。
风降临了。
偌大的亚特坦城都因之开始飘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