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出扭曲的空间门后，空途见到的是一整片连绵不绝的宫殿群。无数的奇珍异石点缀其间，让黑暗的天空都被彻底照亮。
不过这般耀眼的光芒，似乎依旧是被穹顶上的黑暗完全吸收了，整片天空就像一块巨大的幕布，黑压压的盖下来，令人无力。
“这里……”
“这里是我的居所。”
少女打了个响指，在她的右侧空间一阵扭曲后，一个人影浮现出来。
这个人身上穿着看上去十分正式的服饰，大概是个管家？空途猜测到。
事实正如空途所料一样，少女开口说道：“这是我的管家，卡卡来尔。你有任何的需求，都可以跟他说，只要不是太过分的他都会满足你的。”
“……”
我可不敢有什么多余的要求。
空途默默地想到，同时观察了一下那个管家。看样子应该是个人类吧？至少身形上很像，但是他的脸上却笼罩了一层迷雾，就算是空途也一点都看不穿。
不，那团雾气一样的东西里散发着一点点微弱的黄光，就正面看上去，他根本没有脑袋。这家伙是不是人类还有待商榷。
像是很认同少女说的话，管家身体微微前倾，动作优雅绅士。
“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需要我去做么？”迟疑片刻，空途问道。
“为什么这么说？”
“毕竟你又救了我一次。”
而且还说过，只用那一团记忆，完全不足以支付再次还生的代价。
空途可不是什么乐观的人，从根本上来说，其实丧得很。对他来说，这世上绝对没有白捡的好处，就算有，估计也落不到自己的头上。
瞬间明白了空途所想，少女笑了笑，虽然很灿烂，但是空途只觉得如置身寒冬。
“我不讨厌聪明人。”少女直白道：“说实话，你能够拿出来的任何东西，都很难让我感到新奇，产生兴趣。就算是你的记忆里也藏着一些秘密，也只能当做我一时的佐料，连饭前甜点都算不上。”
“……”空途没有接话，静静地等着少女将话说完。
在无尽的时间，和一成不变的空间里，生活是充满了无趣的。枯燥，无趣，每一分钟都毫无新意。非要说有什么娱乐的活动，大概也就只有无尽的厮杀了吧？
可是在这么漫长的时间当中，同族的上万种死法她都已经看过了，而且不止一次，已经腻了。
真能让她提起持续兴趣的物种，至少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出现。
“对我而言，你唯一的价值就是成为我一时兴起的调味剂，现在你的任务已经结束了。”
少女温和的说道。
“先在我的宫殿中休息一会儿吧，等我回来的时候，你就该出发了。”
那温柔的语气，给空途一种自己即将前往极乐净土的错觉。
一直等她离开，空途都没有收回视线。
刚才她的眼神，明明没有那么的锋芒毕露，却总会令人从心底感到森森寒意。
“阁下，这边请。”
管家伸出手，为空途引路。
“……”
反正也是身不由己，只能先顺其自然了。这么想着，空途跟着管家，一路前往那少女口中，所谓的居所。
……
从外面看，这大片的宫殿群阴森森的，一眼看去就知道不是什么好地方，说不定还会有幽灵什么的鬼东西存在。
而走进来之后——
和在外面的感觉也没什么太大的不同，确实很阴森，而且光线也不太好，很多地方被巨大的暗影笼罩着，散发着生人勿近一样的气场。
“请往这边走。”
管家带着空途弯弯绕绕，就像在走迷宫。只不过他了解这个迷宫，而空途才第一次进来罢了。
不过空途还是用自己出色的记忆力将路线完全记住了，只是简单的原路返回，还是不成问题的。
“阁下，该怎么称呼呢？”
在一片沉默的氛围里，管家开口询问道。
“叫我……空途就行了。”
空途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终还是说出了自己仅记得的名字。
对方既然已经拿到了自己的记忆，那隐瞒下去意义不大。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之前总觉得不妙——就目前情况而言，继续藏着掖着意义不大。
况且，这个名字也并非是空途唯一记得的一个，他的脑子里其实还有另一个名字的印象。那个名字也是自己的吗？还是其他人的呢？
总之，给他的感觉很奇怪。
既陌生又熟悉，就是这么早矛盾。
“空途阁下，请拿着这个。”
管家摸出一块木牌，看上去平平无奇。
“这是？”
“之后如果有任何其他的事情，可以用这个通讯令牌叫我。不论什么时候，我都会第一时间回应的。”
“……谢谢。”
“不用客气，这就是我的工作。”
管家摇摇头，继续一边带路一边说道：“这里很大，第一次来很容易就会迷路。不过有这块令牌，阁下可以放心去很多地方参观。”
“什么地方都可以吗？”
“不能够进去的地方阁下是找不到入口的。莫说是阁下这种偶尔才会来一次的客人了，即便是我，也有无法进去的地方。我在这里待了很长时间，但直到现在也不敢说已经窥视到了这宫殿的全貌。”
“管家先生已经在这里工作多久了呢？”
“千余年吧。”
管家脑袋上的那团迷雾里，黄色的光微微闪烁。
他补充道：“或许不止。”
见空途没有接话的意思，管家继续自顾自的说：“这里的时间很奇怪，交错的叠加在一起，就像是错乱不堪的线团。而空间，类似杂乱无章堆叠起来的积木。虽然从规则层面去看，很乱，但是呈现出来的结果，却也抱持着一定的规律形状。”
空途脚步一停，视线中的管家各自忽然矮了一头。
“这是……！”
“这里的堆积空间，构成了独特的环廊，并且还是不停变换着的。”
管家回头道：“请跟紧我，不要停下来。”
“……”
“它们相互交错，既复杂，又井然有序。如果你不能抓住其规律，或许只能在一米的距离内原地打转，连正常的行走都无法做到。”
管家走走停停，有时候会在某个门前面站很长时间，然后再推开门走进去。而这里的建筑，也因为空间的原因，变得极其魔幻。
比如管家突然推开的某一扇门后面，可能是一个楼梯。也可能是其他地方的景象，但因为空间问题，而强行对接了过来。
但这并没有影响到管家将空途带到他暂时的居住房间。
虽然除去眼睛所见到的怪异景观以外，一路还是很顺畅的，但空途不能保证自己也能做到这种程度。
“这里便是您暂住的地方了。”
管家推开一扇房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真是够豪华的。”
空途四下打量一眼，这房间了不管是装饰还是布局，都显露出一种大气的感觉，但却又不至于令人太过拘谨。
“这是主人的安排，阁下尽管放心居住就好。”管家抬起手，“此处魔力集中，若要修行，也不会比其他地方差。即是是风景……”
管家走到窗边，拉开了那扇高近两米的窗户。
外面，是一整片的建筑群。
从这个视角看去，一股俯瞰天下的底气自然而然的盘踞在心底。
“也相当不错。”
管家默默地关上窗户，又道：“但是因为各种原因，这间房子里魔力齐聚的同时，空间变换的也更加频繁，这扇窗户现在或许还能一览大好风景，但下一秒可能再打开就不是这般了。所以我建议阁下最好不要没事去开这扇窗户，其他的也一样，门那边倒是没什么太大问题。”
“……我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