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途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打听空怜冰的消息，或许是因为无聊，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吧，就结果来说并不好。
缥缈灵宗身为正道之首，在曾经东阳教宗崛起肆虐亚特坦的时候，曾经对东阳教宗的邪修发布过击杀任务，用来锻炼宗内的弟子。
免得他们除了修炼以外什么都不会干，至少能够提前见识到什么叫生死厮杀。可在起到历练作用的时候，这件事也很危险。
稍有不慎，就会死在外边再也回不来。在如今的亚特坦中更是这样，现在的东阳教宗成员，经历了不知道多少次的杀戮洗礼。他们都是被层层筛选出来的精锐，每个活下来的都是，空途很清楚这种淘汰胜出者有多么强。
等沙云帝国和加云帝国动兵以后，靠近边境的战区将会化作硝烟四起的真正战场。即使是意志坚定之人，从那种地方走一遭出来也别想安然无恙。
现在的亚特坦战区已然是一个巨大的漩涡，没事最好别随便冲进来的好。可缥缈灵宗是正道之首，这种地位也就决定了它不可能毫无动作。
反正只要皇室打出“诛邪”的口号，那些正道宗门就都会背上惩奸除恶的义务，不管他们自己到底愿不愿意。
而只要缥缈灵宗也掺和进来了，空途就会让他们更进一步的陷进去，最好把战争的水搅得更加浑浊，为此就算把整个缥缈灵宗填进去也无所谓。
他知道自己的决定不会因为某个单独的人而有一丝一毫的改变，就算他一边在心底责怪自己是否有些过于冷酷无情，也会一边照例完成自己早就计划好的事情。
……
下川这座城市就是沙云帝国最繁华的城市之一，治安良好，拥有着比其他地方更加完善的秩序，也是皇室能够直接施加影响力的地方。
它没有因为一年多以前大赛的落幕而变得冷清，或许也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飘零吧。只要皇室还在，秩序就不会崩解。
空途顶着一张简单易容之后的脸轻易的就进入到了城中，然后按照记忆里的路线，一路找到那个破旧的书塾。
以当初的预想，这偏僻的角落里应该是最安全的地方，哪怕是在下川也足够的不那么引人注目。
所以这里应该还和他离开的时候一样，住着一个邋遢的颓废男人，身边带着一个小女孩。
没什么变化才对。
可当空途走进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预想完全落空了。这老旧的房间外面杂草丛生，无人清理。至于里面，几扇窗户变成了完全破开的大洞，房间里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
空途推开门走进去，一股霉味扑面而来，到处都积攒着一层灰，像是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住人了。
这里被废弃了吗？房间里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很多家具都有被砸毁的痕迹，除此之外找不到更多的痕迹了。
“小伙子，你是来找人的吗？”
空途刚从屋里出来，就看见一个推着小木车的老大爷路过。看见空途之后，大爷的眼中露出意思惊讶的询问道。
“是的。这里之前住着的人呢？我记得不是还开着私塾么？”
“那已经是半年多以前的事情了。”老大爷眯着眼睛回忆道，“那时候这里确实住着一个男人，还开着一家私塾，好像家里还带着一个小娃娃。”
“那他们人呢？”
“那个大小伙虽然平时邋遢了一点，但是人还不错。也不知道是得罪了什么人，那天他回来的时候是被人丢回来的，双腿已经被打断了。老头子我也是偶然看见了，看他可怜就时不时的过去串个门，稍微帮忙照料一下。”
“……”
“他跟我说，以后可能会有个人来找他，他可能等不到了。让我等到的话顺便帮忙捎一句话，那个女娃娃已经被霍比恩家族的人找到带走了，那是一个大贵族什么的。”
大爷扶着胡须看着空途，说道：“你来的有些晚咯，那个大小伙子前些时日已经一个人死在了家里，他的下半身已经全部不能动了，老头子我也一大把年纪了，实在没法给他更多的照看。”
“是吗，已经死了啊。”空途神情恍惚。
“你是他的朋友吗？如果你要去看他的话，去城外的三乍河就行了，他没有钱葬在地上，骨灰已经撒进了河里。”
在下川可是寸土寸金，不是有钱人连一块墓地都买不起。
“谢谢，我会去的。”
空途目送老人离开，自己转身走到了城外，这里确实有很多条河流，三乍河不过是某一条大河的支流。
“原来这么短的时间，真的会发生这么多事情。”
空途在跨河的石桥上站了一会，沉默着，算是一次迟来的告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