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被大多数人忽视的偏门学,其实意外的很有意思。
就算抛开上述几点,除了东阳教宗以外,高艾箐也没有什么更多的地方可去了。所以承担一些责任倒也没什么,虽然不知道议阁里面去他人是怎么想的,至少高艾箐自己是这样想的。
不过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2区是不能继续呆下去了啊。还好这个地下研究室规模不大,也没有建立多久,没有多少的资料可以整理。
她准备退守1区,至于2区沦陷,反正之后白周帝国的支援部队也会来,所以也会慢慢收复的吧。
“真不知道为什么要四处树敌,啊,本来就是邪宗,之后肯定还是会四面皆敌吧……只不过现在这种处境提前一步到来了而已,希望能撑下去吧。”
自言自语着,高艾箐把一小瓶毒剂放进了手臂上一个很隐秘的发射器中,虽然这装置也不厉害,但确是炼金术的完美展现。准确来说,应该是“炼金机械术”。有一些专门钻研此道的人,总是擅长吧金属塑造成各种奇怪的玩意。
有一些甚至能让普通人拥有反杀修士的力量。
“我究竟在期待些什么呢……”
思绪不知飘到了哪里,高艾箐神色放松,其实大概不只是她有这种期待吧,一个完全属于邪道的地方,光竞正大的出现。如果真的有人可以做到的话什么的,呵呵。
那不是很帅吗?当初允镇西应该也是怀着一样的想法才做到那种程度的吧,毕竟也是所有邪修的梦想——不,是每一个修士的梦想吧。因为有些时候,不论正邪,修士在某些方面都有着共通性。
想做一个大侠啊,大势力的老大什么的。
“滋……”
因为胡思乱想的缘故,高艾箐一不小心把要添加的毒剂加过量了。她啧了一声,把试管放到一边。这玩意剂量相差一毫,结果就会偏向千里之外了。
平时她可不会像今天这样想这么多,就算是在进行人体与炼金机械术的结合活体研究时,也不曾瞎想过。
现在完全是因为外面太不平静了而已,任谁也无法在被人攻打的地方安心做事啊。就算高艾箐觉得那蠢货多半是要陨落于城外了。
算算时间,距离上一次情报送达已经过去了很久。外面的战场上应该已经有结果了吧?原本能带来安心的地下,此刻所拥有的安静却让高艾箐无法安心下来。
她打算出去看看,严丝合缝的金属门在她的眼前缓缓打开,一股冲鼻的血腥气味让有些心不在焉的高艾箐瞬间警惕起来。
她已经做好了应对任何危险的准备,但如前面所说,她的正面战斗能力很差,甚至在平均水准之下,因为她很少磨炼厮杀技艺,所以不管是精神力反应还是正面战斗的技巧,都完全被精通死斗的人给压制了下去。
当那把完全变得血红的长枪带着惊人的杀意刺来的时候,她只来得及稍微移动身体,就被一枪完全贯穿。各种小机关被全部触发了,大量的毒气弥漫到了每一个角落。
但是这些都不能及时的阻止带着强烈杀意之人的行动,直到她只剩下了一半的躯体重重的摔在地上,整个死寂的地下研究室顿时变成了苏醒的战场。
高艾箐费力的抬起被疼痛麻痹了的脑袋,视线缓慢上移,这才看见了那个根本不可能现在出现在这里的身影。他浑身浴血,手里提着一把和自己一起变成了血色的长枪,活像从地狱里杀回来的修罗。
她想起了自己最后在城内安置的防线,以及被那两个有可能成为议阁新成员的分灵境邪修所带来的队伍——当然还有他们本身。
这些力量加起来,根本不是一个连合灵境都没有达到,只带了七百人队伍的人可以随便突破的。就算突破了,那些因为暴力原因发动的毒气,也不是可以无视的阻碍啊。经过测试,那些毒气陷阱可是能直接毒倒分灵境的强度。
他是怎么还能站在这里的?一堆疑问充斥着高艾箐的脑海,但她没有余裕去思考答案了。她看见高章走到她的旁边,提起长枪用枪尖对准了她还没有被一击完全撕裂的另一只手的手指。
她已经被剧烈的疼痛感痛的麻痹了,但还是开始心里发毛。
“怎么会让你轻易的死去。”对视着高艾箐少见的露出恐惧的双眼,高章低沉道:“我看见了,一路上走来的情景。不论是为了死在城外的我的七百精锐,还是为了在你这里被活生生制作成标本的人,你就这样死去,未免也对不起他们了吧?”
“你要……呃!!!”
“在把你身上可以刺穿的东西全部刺穿之前,我是不会让你死的。嗯,相信我的技术吧。”
高章断断续续的说完,枪尖就已经刺了下去。因为毒素的影响,他的神智已经**扰,说话都成了问题。尽管如此,他还是精准的,用锋利的枪尖把高艾箐的手指一一穿透,从手指到手掌,从四肢到五官,直到她的声音完全消失沉寂。
高章站起身体,眼睛直直的看着最前方。这些连精神都可以侵蚀的毒素,就连他都没有办法抵抗,并且也因为被影响到了的原因,他居然上头了,没有第一时间杀死目标然后撤走。
那样才是最正确的选择才对,可是他又任性了。又一次没有冷静的处事,被压在心底完全无处发泄的情感死死地影响着。
结果在这个满是致命毒气的地方,待了这么久。
“我怎么看不见了……?”
神智完全开始模糊的高章将手伸向前面,他的视野终究成了完全的漆黑。但他又好像隐约看见了什么,他看见刹云利刃的各位正在训练,看见他们终于活跃在了战场上,看见他们在演习中大杀四方。
看见他们被其他人说成是没有打过真仗的新兵,总有些人在和平的时候,就觉得没有打过仗的都是软蛋和废物,认为那不算真爷们,贬低着日夜训练的军团。
一转眼,高章又看见已经完全血肉模糊了的高艾箐爬了起来,把他对她做的事情,全部原原本本的奉还在了他的身上。
眼角,耳朵和鼻子里开始往外留着血,灵核内的灵气早已枯竭,没有更多的灵气用来抵御已经蔓延到了四肢百骸的毒了。高章直挺挺的站着,突然,往前面倒去。满是缺损的战甲撞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