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子只有被人拿在手里的时候才会可怕。
这句话现在很适合用来形容异端审判所。
“一群疯狗!”
当然也有的人不这么认为,前者的恐怖行动力不仅仅只是让他们久违的感受到了恐怖,也让他们更加怨恨的情绪集中的爆发出来。
“全部放弃抵抗,否则后果自负!”
“你觉得会有人跟疯狗讲道理吗?!”
巡查队的队长在外面大喊,里面的人扯着嗓子回应。整条狼街上类似的娱乐场所其实多得很,其中在看上去平平无奇的房屋下面,也有很多被刻意掩藏了起来的地下设施。
突如其来的搜查让他们慌了阵脚,然后不加选择的就钻到了看上去相当安全的地方。
这反而更进一步的暴露了那些地方的隐蔽性。
异端审判所的雷霆行动只来得及留下了不到一半的人,剩下的一半就这么凭空的消失掉了。
等他们意识到的时候,很明显——已经太晚了。
那群老鼠顺着挖空了的地下通道,早就已经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
好在情况被第一时间报告给了所长,元信。
然后空途就收到了消息。
和以往不一样,这次的清洗活动他当然没有亲自做太多的事情,如果事事都要亲为的话,那还要这些手下干什么?他们是吃干饭的吗?
正因为清楚这一点,所以在得到命令以后,元信亲自布置了包围网,并且信誓旦旦的保证整条狼街都不会放走一个可疑的异教人员。
结果现在事情直接搞砸了。
“对不起,属下办事不利,愿接受任何责罚。”
元信直接半跪在地,尽管他不久前才晋升到议阁。
“遇到问题就要想办法解决问题,而不是直截了当的认错。”空途瞥了他一眼,说道:“在我这里解决事情比追究错误更重要。”
“是……!”元信的头埋得更低了,不过语气却是放松了一些,“属下这里有他们一部分的地下通道路线,现在去拦截能拦下多少不能确定。”
“能拦下多少算多少吧。从今晚后,我不允许这边再有任何对东阳教推行抱有阻拦意图的任何宗教势力存在……不论有没有实质性证据,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是。”
“但凡存在,杀无赦,记得在会议上上报情况给我即可。”
“是。”
空途伸手摸了摸衣兜,从里面掏出一个类似烟卷的东西。这玩意,和那些在瘾君子抽的致幻草其实理论上来说没有本质的区别。
不过细微的差别还是有的。
能达到成瘾性的灵草,其实种类多得很。
而且也分有高低贵贱,便宜的效果很差,而昂贵的,效果会非常好,随便一口都是大把大把的灵晶。
空途手里拿着的这个就是含有幻龙草成分的烟卷,在黑市上的价格随随便便都可以达到上百枚中品灵晶,一根。
这玩意当然也不是他买的,而是从某个已经死了的倒霉家伙身上搜出来的。
虽说是顶级的幻龙草烟卷,但能对空途神识产生的影响微乎其微,除非空途自己放开防御让那些和毒素无异的东西侵入神识海。
……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只是稍微吸了一口,轻微的眩晕感便充斥着大脑。
在那短暂的眩晕中,的确可以让人暂时放下很多事情。
“嘶…没想到还是个好东西。”吞吐着烟雾,空途发出一声轻笑,想到了那些用来安神的安神香。其实效果也差不多,只不过安神灵药中去掉了成瘾的成分,由炼药师刻意的提炼过。那玩意和被驯服了的妖兽一样,少了很多的“趣味”,温顺了很多。
那样温顺的玩意,可没有办法让空途得到多好的体验。
“议长如果需要的话,我这边刚好有渠道可以弄来一整箱。”元信见状立刻开口讨好的说道。
“是吗?弄到了叫人送到塔里。”空途抽了几口,没有拒绝。
从两人所站立的小楼里,刚好可以看见整条狼街的情况。那是对空途来说已经司空见惯的景象,就算再重复几十万遍,也不会对他造成任何影响——恐怕任谁都会这样觉得吧。
本就是杀戮成性之人,怎么可能会对杀戮再有多余的感觉?
那是一种麻木,任何修士到了一定的修为都会染上的一种病。
也是对自我的一种保护吧。
但是那是循序渐进的,而不是一次性灌进来的。
你一生所杀的人,让你亲手在几天之内做完,你受得了吗?
这只是很粗浅的比方,与空途自己经历过的那次厮杀比起来程度实在太轻了。虽然不知道其他人经历一次同样的事情会怎么样,不过就空途自身而言……明显已经出现了问题。
他的身上多了一个十分明显的后遗症。
不是面部表情的丧失,也不是时不时在深度睡眠中所遇见的反复重播各种详细的那一次厮杀中的片段,而是……
略微失神,旁边的元信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小楼,稍微回忆了一下刚才的事情,空途这才“想起”他是去布置截杀任务了。为了以防出现第二次以外,他决定亲自下场。
明天这片街上就会布满人头,宣告者最强势的镇压,以及反抗的下场。
但这件事没有这么简答就结束的道理,因为现在落网的只有一些白旗帜教会,以及附属教会,联合教会的普通成员,这种没有触及权利核心的人,就算杀再多,也没有办法从根本上扼制教会的发展。
而空途一向不喜欢斩草不除根,把祸患留给以后的自己。
所以这次行动的关键点不在元信的身上。
空途看着远处的房屋,一道人影迅速的跨越屋顶,往这边移动过来。那矫健的身姿,宛如在月下奔跑的孤狼。
“白鬼大人,人我带回来了。”德拉然从窗口处跳进来,随手吧刚收拾完的一个人丢在地上,发出彤的一声闷响。
“呃啊啊啊……”那个人在地上扭动着,全身都是伤痕,看样子应该已经被德拉然暴力教训了一顿。
最后只留了一口气。
“你是……白鬼……”
“居然还有清醒的意识吗?我觉得你干脆晕过去反而痛苦还要少一点。”
空途一边吞云吐雾,一遍走过去,照例一巴掌拍在他的天灵盖上提取必要情报。这个人是之前空途在那个白旗帜的老男人脑子里找到的唯一算得上是有身份的家伙,他也没有给这群人反应的时间,当时就让德拉然直接出发了。
第一时间找到这个人所隐匿的地点,然后将其抓获。
即便如此,也还是花了不少的时间。
“白鬼大人,我应该没有抓错人吧?”
“嗯,是他没错了。”
分拣出了自己需要的重点情报,空途的注意力再次落在德拉然的身上。
她身上的衣服同样也有不少的破损,在撕裂开的缺口处,渗出了不少的血,尽管简单地处理过,也还是能看出究竟受了多少的伤。
这个头目的实力不弱于德拉然,而且肯定有不少的隐秘护卫,想要把他弄过来决计不会轻松。
其实空途本来可以自己去的,虽然也可以说是有考校的意思,但按他一贯以来的作风,既然能更快更稳妥的解决,为什么非要使用不确定性风险更高的方案呢?
这种做法太蠢了。别人不知道,但空途自己知道那个微小的原因。
他在尽量避免自己亲自动手……嗯,做某些事情的时候多了一个优先级。
一想到这一点空途就忍不住烦躁的咋舌。
“今晚已经没有多少事情了,你的伤势尽早去处理一下吧,争取在明天恢复好,药材的费用直接找议会报销,作为奖励,顺便去挑一本合适自己的地阶功法或灵技。”
“只是抓个人而已,这种小事实在不值得一本——”德拉然受宠若惊的说道。
“这是命令。“
“是!”
空途的鼻息变得粗重的呼出一口气,这人的脑筋这么死板是怎么混得邪修圈子,应该早就被人吃干抹净了才对吧。
“明天还有重头戏,调整好自己的状态。”
把烟头狠狠地摁灭在窗沿上,空途想着,回去之后看样子得稍微收集一下安神类的高级药物了。
实在不行,毒性剧烈的致幻毒也可以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