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似乎总是喜欢作弄人。
偶尔给你一点希望，然后又让你彻底绝望。
有时候好不容易看见了其它的一丝可能，却总在最后关头发生意外。
这样的人生，就是起起落落落落落的。
你觉得自己正在往上爬，但说不定下一秒就会滑倒。
因为之前没有怀抱什么希望，所以艾李尔放弃的很干脆。
在绝对不可能跨越的差距下，放弃也不过是节省了一点时间。
但在风锦邈开口之后，现在的他即使被两名同阶强者包围身陷死境，也还是在反复的挣扎。
他身上的伤口却来越多，面对空途的剑的时候，他的感觉很奇特。
对方明明连灵气都没有使用，仅凭超强的肉身力量，以及那好像能洞穿世间所有剑术的双眼，就能硬生生的将自己死死的压制。
容不得半点的反弹。
一系列的情况变化并没有让观战者们心底泛起多余的波动，这是三大帝国和新兴一流势力之间的战争，外人一般看看热闹就行了，真要插手，就触及到了底线。
所以不论发生什么变故，他们都能淡漠视之。
不论最后的结果如何，他们都能轻易的接受。
冷眼旁观是件很容易就能做到的事情。
可是即使在旁观者那冷清的视线中，艾李尔最后的反击和拼尽全力仍不能寻求到机会的绝望，还是深深地感染了他们。
实力差距太大了。
大到艾李尔用上了毕生所学，也没能让对方的镇压出现半分的涟漪。
甚至都很难看出两者的差距究竟大在哪里。
然而这才是最可怕的一点。
想要像空途那样若无其事，轻松写意的将一位內府境5重的强者镇压，乃至慢慢地压死，令对方绝无反抗的余地，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
正因为清楚这一点，所以他们对空途真实战力的估测也就不知不觉膨胀了几倍。
一直到现在，空途的修为都是个迷。
或许以前曾展现过，也可以找得到情报。
但现在看来，那大概率是一种假象了。
艾李尔身上的伤势越来越重，慢慢地重到自己的恢复功法都来不及修复伤口。
以內府境修士的强大生命力，也逐渐顶不住逐渐扩大的伤势。
这些伤口和虚弱的状态慢慢叠加，最终在某个时候，空途也艾李尔的第二轮战斗落下了帷幕。
相比较先前，这次简单粗暴了很多。
空途左手夹着烟卷，右手握着雷剑轻松的穿透艾李尔的腹部，紫色的剑锋从他的背后穿出，一路将内脏造成不可逆的重创。
而內府境修士独有的内府，也在这最后了结的一剑下被刺破了。
大量的灵气外泄，那是被几经压缩，提纯之后被修士掌握在体内的力量，现在全部从体内流出，将天空下方的低质量灵气全部压了下去。
两相交换，在內府境强者陨落的地方，这方圆几百米的区域内，灵气浓度都上升了不少。
这也是他彻底消亡的证明。
所有从自然中掠夺走的东西，在死亡后又全部归还给天地自然，这大概也是一种循环吧。
“好戏收场，各回各家吧。”
紫色的雷霆将穿透的艾李尔的尸体彻底灼烧成灰烬，今日黎明恰好将黑夜驱逐殆尽。
看着那些藏在远处的气息逐渐离开，空途瞥了一眼正准备走的白明。
“加云帝国那边怕是要安静很长时间了。”
“毕竟突然之间多出了一个实力足以斩杀内府的强者。”白明看着空途，感觉他现在的状态，尤似半梦半醒，“你就在这样的状态下杀了艾李尔……？”
“他的实力还算不错。”露出一丝虚幻的浅笑，空途道：“但还是差了一点。”
“……让我猜一下。”白明皱着眉强忍着安全感的急速流逝，低声问道：“你现在也能轻易的杀死我，是吗？”
“你觉得是那就是吧。”
“……”白明现在一点都不想跟面前的这个人为敌。
当面见到之后，空途给他的感觉实在是太危险了。
而那个早就拟定的计划，也在他再三的斟酌之下被暂时取消了。
“以你的实力，即使不和我达成合作，想要对付沙云帝国也一点问题都没有。”沉默了一会，白明继续说道：“即使在黑晶战争中也一样吧。”
说实话，两者之间的差距如果太大了，那么应该完全就没有利用的价值了才对。
实力永远都是最先决的条件，白明很清楚这个道理。
此前所有的揣测，都基于空途的实力即使高于自己，也不会高太多的基准上。
可是今天，空途已经隐隐的变成了一座山……
耸立在三个帝国的中间。
或许应该担心的从来都不是东阳教宗，而是三大帝国。
“哦——”
空途发出一道悠长的声音，和白明对视了一会，突然笑道。
“白周的陛下啊，你这是害怕了吗？”
“……”
说不怕那肯定是骗人的。
白明很想继续去赌，去争取和面前这个人站在一条水平线上博弈。
可是实力不允许。
如果不对等的地位已经确定了的话，那么再去赌，就是脑子有病了。
客观的认清事实也是优秀的素质。
“行吧，不用说我也知道你的回答了。真是没想到啊……”
空途自言自语着，本以为白明会稍微蠢一点，但没想到比自己想的还要谨慎和怂啊……
不，是该怂的时候怂的毫不犹豫。
也算是老油条了吧，那么对待白明这边的态度上，差不多也该转变一下了。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白明。”
“……！”
“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甚至连你得不到的，我也不介意当做酬劳送给你。”
用索敌的技能扫了一遍周围，空途发现这技能索的可能不是“敌人”。
大概是个人或其他的物种都算在内了吧。
比如现在面前的白明就是一个硕大的红标。
更远一点的地方，稍微扩大一下范围，东阳城里也可以看见一堆。
“那么需要我，需要白周帝国做什么？”
白明开始慎重但切实的开始考虑着空途的交易条件。
虽然总感觉是在羊入虎口。
他以为空途会让他提出一些诸如撤出亚特坦，脱离东阳教宗防线之类的条件。
但是空途的话再一次颠覆了他的意识。
“现在并没有任何需要你做的事情。至于你安插到亚特坦的支援部队，我需要你留下精锐常驻亚特坦，替我稳定我制定的秩序，弥补我这边人手不足的缺陷。其次，作为回报~”
空途道：“把手伸出来。”
“……”
白明疑惑的伸出手，然后就看见空途将某个东西放到了自己的手掌上。
“这是——！”
“嘘~好东西就自己悄悄的藏起来，声张出去可是个坏习惯呐。”
或许是手里烟卷的效果，空途现在说话都飘乎乎的。
“……你就这么相信我么？”
要知道前不久还在通讯中针锋相对的友好交谈过。
虽然现在看来，两人谁都没有放在心上。
“那当然，你可是我的盟友啊，白明陛下！我不相信你我相信谁呢？”
空途大笑几声拍了拍白明的肩膀，然后稍微靠近了一点。
声音中收起了所有飘忽的语气。
“毕竟就算你可以跑，白周帝国还是只能待在那里，不是吗？”
“……！”
白明一瞬间收拢指尖，死死地攥住手里的黑色令牌。
“哈哈哈哈，好了，陛下你就挑几个办事儿干净利落一点的人过来吧，就这几天我安排一下，过时不候。哈哈哈哈，合作愉快。”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