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没有照顾过人。
说到底想我现在连老婆都没有,光杆一条,怎么可能会有照顾人的经历。
我连照顾我自己都很吃力。
可却还是接下了这样一件工作。
那个少年嘱托了很多东西,可是一转眼基本上就忘了大半。
好在最基本的不需要怎样去记忆。
因为就摆在面前的东西,怎么可能会注意不到。
“你需要吃什么吗?”
“……”
“需要喝水吗?”
“……”
“会修炼吗?”
“……”
我和她大眼瞪小眼,我问一个问题,她就摇摇头。
不是,既然什么都不需要的话那我应该做什么?
话说到底该怎样和这么小的一个孩子相处,我完全不知道啊。
因为活到现在我打都是一个人。
到哪都是一个人,搁那发烂发臭也是我一个人。
所以很奇妙的不需要考虑太多的东西。
但现在却不得不考虑好这些事情。
“既然没有什么事的话,就从今天开始修行吧,这也是他的要求……”
话虽这么说,但我实在太疲倦了。
而且喝了很多酒,所以丢下一句话之后就迷迷糊糊的回到房间倒头睡下。
我依稀记得,睡醒了之后一睁眼就看见旁边坐着一个人影,那狰狞的脸,吓得我还以为自己做了噩梦。
拜她所赐,清醒的意识瞬间占据了大脑。
……
“是你啊。”
紧绷的神经一瞬间放松下来。
到处都乌漆嘛黑的,看样子天色已晚。
所以说为什么不开灯呢?
作为光源的莹晶石我应该还是有的吧?
“为啥不开灯?”
我下意识的问出口。
然后发现空唯呆呆的盯着我看,怎么看怎么都有点傻里傻气的。
“抱歉……”
我自顾自的道了个歉。
然后麻溜的爬起来,去对着那个劣质的莹晶石灯输入灵气。
说来可笑,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才感觉自己是个修行者。
而灵气也不是摆设。
不,一身的灵气居然只有这么点用处,怎么想都很可悲啊。
由于天色太晚了,今天还发生了这种事,所以我不打算出门打杂工了。
况且……爷现在有钱了!
省着点用,一两年都不用再去打杂工了!真好。
明天得想个办法不动声色的把灵晶卖掉换成金币,至于今天,还是先休息吧。
虽然感觉突然被人找到,然后丢来一个委托什么的,现在都还是有种梦幻般的感觉。
“等一下哈,我给你收拾出一个房间。”
我这破地方虽然可以住人,但环境确实有些恶劣。
就连多余的房间都只能勉强的拿出来。
就在我卧室的隔壁。
推开门,看着眼前的杂乱的景象,我突然就想直接就此放弃。
不过肯定是不行的吧……
“你先去洗澡吧,收拾完这个房间估计得累死。”
我就如与正常人交流一样说了一句。
然后突然反应过来,看着她和这么大年龄女孩差不多的无辜神情。
“对了,你还不会吧……”
记得好像有说过,没有一点常识来着。
那我岂不是成了保姆?
未来的生活已经可见的惨淡了啊……
“你先等会,我去烧水。”
其实只是烧洗澡水到还好,很快就完事了。
但是把她带到简陋的浴室之后,我就愣住了。
完全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
“你自己会洗澡吧?虽然条件简陋了一点,不过浴盆和桶都有,这边也有新毛巾,虽然没有你可以穿的衣服……没问题吧?”
“没有,问题?”
“不要问我啊……你洗吧,我在外面等你。”
说完我就移步到浴室外了。
我以为事情会很顺利,可结果就如我担心的那样,没多久里面就传来了哐当的巨大声音。
洗个澡而已,为什么会弄出那么大动静?
“你没事吧?!”
这么问了,可惜没有得到回应。
“不好意思了……”
我只能走进去,稍微看了一眼。
话说回来我根本就不是一个会对着可怜小女孩fq的混蛋啊!为什么总感觉自己一直走在缺德的边缘呢?
没等我内心继续纠结下去,我就看见我唯一可以用来泡澡的大木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缺口。
“我的洗澡桶……!”
我不禁从喉咙里发出悲鸣。
而罪魁祸首就站在旁边看着,脸上毫无波动。
大概都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
我想生气,但感觉又不至于。
而且她姑且算是我的……
金主?
照顾好了,等那个少年回来,说不定还能再得到一笔巨款。
我这么安慰着自己,然后耐着性子走过去,看着衣衫半解的空唯无奈说道:“好了我知道你不会洗澡了,过来吧,别被烫到了。”
事实上因为洗澡水的温度,她身上被水溅到的地方已经发红了。
我试了一下水温,很烫手。
但她一点感觉都没有,如果我没有进来的话,是不是还会就这样直接洗呢?
简直不可想象。
对于所谓的“没有痛觉”的人,我第一次有了一点直观的感受。
“好了,到这里来。”
“是。”
收拾好一片狼藉的地面,我让空唯做到我的面前,然后小心的拉下她的衣服。
之前的水温太高了,被烫到之后还是先用凉水浇一下吧。
这么想着,可眼前所见却令我动作一顿。
原本还存在心底的一点点旖旎感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是比同龄人还要瘦弱一些的后背,原本应该光洁无暇的皮肤,此刻已经被数不清的大小伤疤覆盖。
密密麻麻的,看样子应该已经蔓延到了全身上下每一个角落。
这是一副会令平常人心底泛起不适的景象。
伤疤就像扭曲的蚯蚓一样,一层叠着一层。
很多地方都布满了暗黄色的不明物质层。
这真的是会出现在一个活人身上的伤势吗?
失神了一会,我强行把自己的注意力拉回来。
从冷水盘里舀了一点冷水,然后兑上热水,试过温度后撒在她的背上。
就连这样简单的洒水,我都不敢太用力,动作轻柔得像是对待这世间最脆弱的瓷器。
她脆弱吗?肯定的。
可是同样也很顽强,直到现在也没有被死神多去意识。
“没事吗?”
浇完水,我用手指轻轻地碰了一下空唯的伤疤。
“没有事。”
她僵硬的回答我。
也对,我好像又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
她不是没有痛觉吗?
可尽管如此,我还是忍不住询问道:“不疼吗?”
“……疼是什么?”
“……”
“师父也问过我。”空唯呆呆的说着,“可是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
原来是师徒关系吗。
拜入门之后,还赐予姓氏。
你这个便宜师父对你还真好啊。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要寄养在我这里了,我也没什么可教你的啊。
唉……
小心的用温水帮空唯冲洗着身体,好不容易洗完之后我便一头扎进了隔壁已经变成了垃圾堆的卧室。
然后忙活了很长时间。
对我这种懒人来说,真不想再来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