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些天的计划表作息之后，空唯基本上已经开始明确的知道了几点钟开始吃饭，几点钟要休息。
虽然她无法理解，但是她还是会照着规定好的计划表去做。
能照顾这么一个让人省心的孩子，感觉确实不错的。
“昨天跟你讲过的知识有好好的复习吗？”
“已经全部看过了。”
“那就好。过两天给你做个测验看看你学的怎么样了。”
把两碗面放到桌子上，我摸了摸碗稍微试了试温度，因为这么远的距离提回来，加上早晨挺凉快的，所以两碗面差不多也凉了一些。
“可以直接吃了，我去洗个澡。”
空唯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
之前店老板说的话，原本我是没怎么放在心上的，可是不知怎的现在一直在想。
自从来到下川之后，我从来没有去考虑过要过得怎么样。仅仅只是修炼天赋的低劣，就已经堵死了我之前的一切幻想。
最冰冷的现实狠狠地拍在了我的脸上，于是我也就浑浑噩噩起来，没有再去思考自身所存在的意义之类的东西。
开玩笑，就连填饱肚子都会成为问题的人，还要去考虑这些东西。反倒是明天该怎么搞到吃的东西才更应该考虑吧。
这个世界是修士制衡的世界，哪来的凡人立足的地方。
就算你真的做了什么，在某个学术方面做到了极致，也低不过人家的拳头。
修炼，修炼，修士的世界里所有的东西都是和修炼挂钩的，就像高高的悬挂在天空上的楼阁，
和地上的尘埃从根本上就不在一个层面上。
哪怕你做到了凡人的极致又怎么样呢，你的影响依旧是微不足道的。
哪怕凡人慢慢的创造出了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又怎么样呢，演化文明，研究各种学术，文化，艺术，这些东西在绝对的武力面前都显得十分的可笑。
不是吗。
学堂里面教授的东西其实分为两种，一种是给普通人学的，包含各种常识，技术——最基础的。
其次是给修士开设的特殊课程，也就是专门教授修行方面的知识。
对于刚刚开始学习的人来说，毫无疑问两方面都应该兼顾。空唯在修炼方面已经有了师父，那么在其他方面，我能做到的事情还有很多。
可归根结底不还是凡人吗。
凡人，凡人，凡人啊。
这该死的鸿沟怎样都没法跨过去。
任由温水从身上冲过去，我的思绪一时间肆意的飘飞起来。
有些东西就是只有修士才能够做到，凡人再怎么努力，也都无法办到吧。
我不自觉的开始想着这中间的差别，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我好像比以前更加在意这中间的区别了。
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吗……
也对，那些无头组的王八蛋，就算昨天把我灌得酩酊大醉，今天也一样会继续把我拽过去吧。
凭什么，不就是因为他们身上的武力吗。因为拳头大，所以才可以为所欲为，都不需要什么像样的理由。
我甚至都怀疑是因为红衣哥那个家伙之前见过的时候看我不顺眼，或者是我哪里得罪他了，所以他才安排人在暗中搞我。
不然这些家伙完全没有理由突然之间对我这么感兴趣。
……
完全想不到有什么理由。
是因为钱吗？就算是这样，也差不多该到极限了吧。
我叹了口气，擦干了身上的水走出了浴室。
今天还是照例把空唯的作息计划表给完善了一下，然后上午教她一些简单的数学，下午教她一些普遍的常识，还有一部分的国文。
帝国中姑且还是有不少值得一看的启蒙读物的，我打算先教她认字，认注音表，然后让她自己去学会去看那些故事。
不管是她喜欢听的睡前故事也好，还是其他更加精彩的，呃，或是扑街的文学作品，都可以自己去慢慢的读。
在训练能力的同时也能培养一下个人的兴趣爱好。
看书，勉强也能够算是我自己的一种兴趣吧。
说来惭愧，因为没有办法在修炼上面去的多高的成就，所以读书也就成为了我为数不多的保留下来值得一提的特长了。
这也算是特长吗？我也不知道，但总之就当它能够勉强拿出来说一说吧。
以前闲着没事的时候，当然，是在乡下的那段时间。那个时候因为没什么朋友，所以我经常一个人窝在家里看着各种奇奇怪怪的书。
有一些是某些很厉害的修士著作的，但是大部分都是普通的学士书写的。
因为强大的修士们写的东西，哪怕只是一篇小小的手稿，都是无价值宝啊。
呵呵，一般的人写的东西，管你写的是什么，都只能和废纸相提并论。
下午看完书之后，剩下的就是空唯自己的修炼时间了。
没错，每天只给她留了那么三个小时用来修炼。但即便这样，她的修炼进度也比我预想的要快的多。
如果不是因为天赋的原因的话，那么就只能是因为功法了。
好用的功法往往总是能带来更多的助力，帮助一个小修士迅速的崛起。
如果是功法的原因，那么她的那个师父，还真是不得了……能够填补天赋差距的强大功法，就这么随手就给拿出来了。
他的来历一定不简单。
但这也不是我能够去揣测的了，也没什么意义。
……
今天的晚饭时间被提前了很多，我打算让空唯吃完饭之后再起修炼。
按照规定的时间，去床上睡觉。
我不会做饭，所以晚上的这一顿还是交给了我的那个面店小老板。
依旧是两碗回香牛肚，这玩意吃着感觉有瘾，确实回味无穷。
然后晚上的时候再过去就看见了他的儿子，是一个很帅气的小伙子，瘦长瘦长的，比他的父亲要高一个脑袋。
就是脸色不怎么好，可能身体有些毛病吧。
“吃饱了就去修炼消化一下，然后到时间了就去睡觉，知道了吗？当然也可以看看书，睡前故事什么的。那本女巫和巨龙的故事我就放在了你房间里，你想看的话可以看一点。但是不要看的太晚了，最多半小时就给我老老实实的睡觉，不要熬夜，知道了吗？”
“嗯。”
苦口婆心的一大堆话就换来一个简短的回应。唉，不过我也习惯了，我知道她已经听进去了，所以不再多说什么。
不过空唯没有直接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在跳下椅子之后看了我一眼。
“有什么事吗？”
“我可以看其他的书吗？”
“当然可以，客厅的书柜上面不是还有十几本吗，那些有注音的你都可以拿过去看看。没有的话就算了吧，你也看不明白。”
“嗯，那我就看看那个《童话故事集》吧。感觉那个，很有趣。”
“那个黑暗童话哪里有趣了，唉。女巫和巨龙呢？那本可是个中篇故事哦，每天看一点都要看好几天的那种，你不是一直想看吗？怎么不打算看了吗？”
“我想听你念给我听。”空唯顿了顿，似乎在尽力的组织着语言。片刻之后，她说道，“因为那个感觉很特别。”
“所以想留着慢慢听吗，你怎么还真是会打算盘啊。”虽然有些词不达意，但是我知道她想说什么了，因此嘴角也不自觉的柔和了很多。
“打算盘是什么？”
“就是会想到很好的主意的意思啦，好了别纠结这些词汇的意思了，赶紧去修炼去。”
“言霄言。”
“什么？”
“又要出去了吗？”
“是啊。”
“为什么要出去呢？你应该不喜欢出去吧？”
“……你还小所以不懂，大人总有大人的无奈啊。有些事情是必须得去做的，就像你每天都要按照计划表作息一样，可以明白吗？”
“就算很不情愿？”
“…………是啊。”
我知道她是无心的，也许是我这段时间还是太敏感了一些，就算是一些无心的话也能狠狠地抽一巴掌我的心脏。
“怎么，每天按照计划表作息你很不情愿吗？”我压下心头的阴霾，反问道。
“没有。”空唯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眉角，说道，“因为我的眉毛没有皱起来，所以我没有生气。”
“居然把我教你的拿出来用了吗，干的真不错啊。不过你真的有感到生气的时候吗？”
我摇了摇头，终止了这次对话。
再不走就太晚了。
“好了乖乖在家里看家，从今天开始不用特意走过来接我了，我可能会回来的很晚。不用等我，早点睡，不要熬夜。”
“是。”
看见她点头，我披上外套，走出门。
时间还不是太晚，可以去取一部分的金币出来，然后再输掉。
今天一千，明天继续哭爹喊娘丢掉一千，应该差不多就可以了。
后天就是“真的一分钱没有了，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的状态了，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应该会就此对我失去兴趣。
……真的会那么顺利吗？
傍晚独有的冷风从大衣里穿过，我用力的收紧了衣服，却还是感觉体表一点温度都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