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女仆究竟是要做什么呢？”
“……大概就是洗衣做饭打扫卫生之类的各种事情吧。“
“可是现在好像不需要做这些事情？”
“……必要的时候也要为了主人扫清面前所有的敌人，如果遇到事情都必须得主人亲自出手的话，那么作为一名女仆就已经失职了——还有这些吧。”
“哦哦，我明白了。”
“……你明白了也没什么用吧，你现在修为是什么境界了？”
“练气十六重！”
“这也太低了吧。”
“诶？那，那怎么办？”
“怎么了？”
“这样会失去女仆的资格的吧？”
“哈？”湛依仙一时间没有跟上那脑回路，“还有这种好事？”
“你在说什么啊……唔，该怎么办才好？”
湛依仙感觉很奇妙，自己避之不及的东西，被别人看做珍宝的感觉……意外的不赖。于是她就这么看着安绯独自陷入苦恼中，然后后者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话说依仙小姐现在是什么修为呢？”
“啊，我的话，没有修为哦。”有点在意安绯的称呼，湛依仙道：“你直接喊我名字就可以了，这称呼怎么总觉得很奇怪。”
可能是很少被人这么叫的原因吧。
回想起来，自己根本就没有与太多人交流的经验。不过如果与**流也算的话……她应该可以说经验丰富了。
“好，好吧……不过，没有修为吗……？那为什么……？”
“想说什么直说就可以了，磨磨唧唧的你不累吗？”看见那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湛依仙说道，”你是想问哦为什么可以跟在白——大人的身边吗？不好意思呢，我也不知道，等回过神的时候就已经是这位大人的专属女仆了呢。“
湛依仙那仍算得上稚嫩的脸上露出一抹娇艳的浅笑，天知道为什么她总会时不时的露出不符合年龄的神态和举止，不过倒也以外的没什么违和感。
安绯总觉得那抹娇艳里面还掺有别的东西，但她聪明的没有去探究。
“那，那白，白大人也会留下我吗……”
对此她没有一丝底气。
湛依仙摊摊手：“那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他肯定会一直留着我的。”
一直到那印记爆发的那一刻都会如此。
尽管空途没有明说，但湛依仙还是感觉得到的，他对那个印记的忌惮。
就是不知道有多少。
“那，那该怎么办才好……？”湛依仙的一席话让安绯彻底没了一丁点底气。
即使现在人已经再车上了，但还是感觉会不会在某个时候被赶下去。
湛依仙伸手搭在安绯的肩膀上，注视着后者湿润的瞳孔。
就在安绯以为她要开口安慰自己的时候，湛依仙道：“放心吧……我心软见不得人遭难，等白大人把你丢下车的时候我会移开视线的。”
“请好好地看着啊！还有我不想被丢下去！”安绯抓着湛依仙的肩膀用力的摇晃起来。
“……”
往后的一个多小时里，安绯都在缠着湛依仙问这问那的，看样子是真的很着急。
毕竟谁都不熟悉，只想让自己留下来有一个更确切的保障罢了。
是在被问的不耐烦了，湛依仙勉强的开口说道：“实力不够的话，努力的修炼不就行了吗？”
“可是我的天赋并不好，修为涨的很慢的。”
“反正总比没法修炼要好得多吧？”湛依仙没好气的道：“能修炼就好好地知足吧，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修为吗？那是因为我连修炼的资格都没有，就是一个凡人，体内根本就没有灵脉。而你，就算长进慢，但不是也在一点一点的变强吗？”
也该知足了好吧？
“凡人……”感觉自己好像戳到了别人的痛处，安绯一时间沉默下去。
车厢里的气氛变得沉静下来。
可是旅途才刚刚开始，接下来两天对她们来说应该是无比漫长的。
也不知道沉静了多久，就在安绯想着要开口道歉的时候，车帘被人拉了起来。
安绯看到了一双直勾勾的眼睛，莫名的觉得瘆得慌。
“白，白大人……”
“少年啊，你，想变强吗？”没有理会安绯的慌乱，空途故作深沉的开口道。
“变，变强？”安绯愣了一下，随即双眼中露出向往的神情，“我，我想……！”
“你刚才的愿望我已经听到了。”伸出双手，在手掌上，是两团光芒，左手的是金色的，右手的是银色的。空途说道：“现在你又欠我一个人情咯……算上上次的救命之恩，这次的随行之恩，你欠我的已经越来越多了，你想好要怎么还了吗？”
“呃，没，没有……”
“其实我对你并没有其他的要求，即使不是一个合格的女仆也没什么。”空途一边说着，双眼一边变得没有聚焦。安绯感觉视线是对着自己的，但好像又在看着别的什么东西。
“不过我希望你以后，如果有机会的话，如果有能力的话，只要我开口你就得无条件的答应我一件事。你做得到吗？”
“……我做得到！”安绯不假思索的回应。
“不，好好想一下吧。”空途说道，“在未来的某一天，你功成名就的时候，我让你去死，你也得去死——你真的做得到吗？”
“……这个……”安绯完全没有想的那么深。
现在空途主动帮她意识到了，所以理所当然的变得犹豫。
“相应的，现在在我的手里，是两本此世间绝无仅有的功法。”在安绯考虑的时候，空途再次开口，介绍起了手里的两团光团，“左边的这个金色的功法，叫做《霸天心法》。是一本极其强劲的修炼灵气的功法，修炼出来的灵气走霸道，不论你之后练拳脚还是刀剑，有此依托，将会刚猛无比，论正面进攻，它的强度绝对排得上顶尖。”
“右边这个是《云心养生诀》，正面战斗强度远不及《霸天心法》，但是在强化全身百脉，蕴养肉身的方面算得上顶尖。它可以帮你打好足够强大的基础，让你往后修途更加一路顺风。”
“这两本功法都是玄阶顶级的，但是它们都有一个特殊之处，便是在你修为精进的时候，对它们的领悟加深之时，它们的等阶也会随之上涨，具有极其稀有的成长属性。”
“最高，可以成长到天阶顶级。”
“天阶……？！”安绯捂住小嘴低声惊呼。
就算是她孤陋寡闻，可天阶功法的大名还是知道的。
那可是最最顶级的东西，一般人根本想都不用想。
“没错，可能你现在都还没有意识到这两本功法的价值，不过也无所谓了。现在机会已经摆在了你的面前，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选择吧？只需要一句没有制约性的承诺，就可以得到最大的机缘。”
“……”
安绯沉默了很久，而空途也没有着急。
湛依仙闲着无聊往这边瞥了一眼，觉得空途的脑袋上应该长两根角。
那样就更符合恶魔的形象了。
安绯很想直接同意，然后轻易的得到摆在面前的珍宝。
可是心底的某种直觉让她无法如此草率。
空途说的没错，不过是虚无缥缈的承诺而已，以后见不见得到都还两说呢。
等拿到了功法，直接跑到天涯海角去好了，那样什么事都没有了。
根本不必在乎这什么承诺。
……可是真的可以吗？
安绯在纠结，在犹豫，在颤抖，在反复挣扎。
自从见到空途以后，便是屡次碰见直击心底的抉择。
在以前根本不会碰到这种极端的选择的情况——真的没有吗？安绯又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想起了那个时候的困境，想起了自己的无力。
她想到了很多事。
魔鬼从来不会强迫人和自己交易，往往都是人自己找上门来的。
经不起诱惑，然后出卖自己的灵魂。
可很多时候，那些走差了道的人，总喜欢吧自己的做的所有事情都归结在根本不存在的魔鬼身上。
“我答应你了。”安绯平静了下来，看着眼前的光团，身后指了指那个银色的，“我可以选择这个吗？”
“当然可以，看样子你已经考虑好了。”空途露出满意的微笑。
他再一次确定，窥运之眼如同一个摆设。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自己道行不够，所以才不能将其所展现给自己的那些内容完全解析。
不过只能看别人，不能看自己和靠近自己的人这一点到时确定了。
真废物啊……
只要靠近自己，产生不必要的因果，那些线就会被扰乱，像是被黑洞吸食了。
因而失去了参考作用，不管怎么折腾都改变不了这一情况。
“现在我就把这本功法传承于你，你与我的约定这便定下了。”
无数道闪烁的银光钻进了安绯的头脑里，在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一本从未见过的功法。
“只需要用这本功法替换掉你原先的功法就行了，此后你修炼的速度将会与日俱增。可能刚开始效果不会太明显，不过越是到修为高强之时，你越会发现它的妙用的。”
“当然，如果之后你能找到更好的替代，将其换掉也是可以的。不过恕我直言，估计很难。”
注意到一旁眼巴巴的看着这边的湛依仙，空途笑着凑了上去：“怎么？眼馋了？想要吗？哎呀~我忘记了，就算给你荒阶至尊级的功法，你也不顶用呐！要不改天我去找找看有没有适合凡人修炼的功法给你瞅瞅？”
湛依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