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礼没有第一时间给出回复。
“你到底要什么？”他沉声问道。
“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空途摸出一根「变色龙」，用手指将其点燃。
“每一次黑晶宫现世之前，所有的进入令牌都会出现在各个地方。也因此才会掀起一次又一次的「黑晶战争」。”
黑晶战争并不仅仅局限于黑晶令，而只是一个总称。
“算算时间这一届的黑晶战争也差不多该开始了。”
感叹着说完前面的那一段话，乌礼但我目光陡然变得凌厉起来：“我知道近来四次的黑晶战争，四次以来没有一次黑晶令是以现在这种方式出现的。”
是的，黑晶令出现了，接着黄晶令和白晶令也会相继的出现在玄江域各个地方。
传说中的黑晶宫现世的前兆。
“黑晶现，秘宫出。这是黑晶宫从很久以前就传下来的传说。”空途说道，“传说又没有规定黑晶令必须以什么样的方式出现，所以你又有什么可担心的？”
“……”
“退一步说，就算你担心这担心那又怎样？黑晶战争云流器宗会不参加么？不会的。我给了你们这么大的优势，作为交换的代价不过是帮一个小忙而已，这有什么不妥么？”
乌礼无话可说。
他总不可能指着空途的鼻子说，你这邪修是不是在算计我！
就在他沉默的时候，风间准终于上线了。
“我们不要黑晶令！”她的立场还是那么的坚定。
“好好，我也没说你们非得收下来自己用啊。你们把这卖出去，一转手，又是多少的灵晶收入？你们的路子更广，所能卖出去的价钱肯定比我这边高得多。何乐而不为？你说是吧风小姐。”
“这个……”
风间准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她好像有些不擅长和人正面辩驳。
不过决定的事情还是不会改变的。
说不使用黑晶令就不使用。
但这场交易貌似已经没有其他的理由可以就此中断，乌礼得承认，他被说服了。
不管怎么思考也得不出一个拒绝的理由，而关键性的理由还在风间准那里，原本打算回去再详细问问的。
当然，更重要的还是空途给的实在太多了。高利益往往伴随着高风险，但尽管谨慎，一个空途也还不足以对云流器宗造成什么影响。
不论从那一方面来看，两者都没有丝毫的可比性。
而且这一次的黑晶战争之后，宗内的那几个老家会也都可以找到再往前踏出一步的机会，整个云流器宗的整体实力和底蕴也会随之往上攀升。
这种机会……可遇而不可求。
“这笔交易我们同意了，不过需要先检验黑晶令的真伪。”
“这当然没有问题，请随意检查。”
空途将剩下的十枚黑晶令全部拿了出来，然后随意的堆叠到桌子上，同时展开了一层黑色的结界，杜绝了外面人的窥探。
不论是神识的探查还是别的探查手段，在这随手布下来的隔断壁垒之下似乎都失效了。
乌礼开始一个一个的确认这一摞黑晶令的真伪，空途则翘着腿，意味不明的看着风间准。
那表情上明明没有任何的敌意，但风间准就是感觉到浑身发凉，整个人都似是站到了悬崖的边缘。
离她不过是一步远的乌礼没能给她带来一丝一毫的安全感。不管中间隔着多少东西，她都是直面着空途的注视。
空途在思考，盯着风间准思考，后者也不知道他脑子里究竟想了些什么东西。只是强大的感知能力让她在某个时刻后背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就如同被锋利的剑锋轻轻地划过。
那是一种强烈的危机感，虽然只持续了一眨眼的时间，就消失了，如同错觉一般。
真特别啊……
空途看着那些抽象的线条想到。
他虽然花时间去仔细的分析过了，但是到现在也不能说是完全凭借这个，能轻易洞见一个人未来的命运走向。
窥运之眼只能让他看见一种极为抽象的图像，剩下的都要靠他自己逐步的分析和确认。
为此当然是要做很多的实验的。
空途没有那么多时间，只能用无关紧要的时间去试过了。然后的出了一套基本可以使用的观测方法。
比如能直接判断那个人的运势比较好，气运比旁人多一点点。那个人比较少，可能会很倒霉，甚至更差一点的，修途半道陨落也很正常。
而观察的结果和目标的修为之间没有什么关系。
风间准身上的气运比其他人都要好一些，如果以0为起点，那么她的气运在空途见过的这么多人里面可以排到正向的刻度3。
这是个什么概念呢？
空怜冰也有自己的气运，但也只是刻度2。包括上次偶然撞见的那个奇怪的，对自己很有敌意的家伙，刻度也是2。
0属于一般的水准，超过这个水准的基本上都是有着天才，天骄，妖孽的名头了。
气运这种东西也会有着自己的变化。它不是恒定不变的，每一个人的气运都会上下的浮动。
一般不会离原本的初始值偏差太多。
当然也可能有例外，只是空途现在暂时没有见到罢了。
风间准现在身上的气运就是他之前所没有见过的，如果非要形容的话，她简直就像是被上帝亲吻过。
只要没有什么外来力量强制干预，那么她这辈子都会过得顺风顺水，一路走到气运的尽头。
是的，人的气运是有限的。既然会减弱和增强来回浮动，那么自然也有变得越来越多，最终达到万古独一地步的人，和走到自己人生尽头，达到寿元上限的人。
至于造成这种结果的原因，就不得而知了。总之有一个这样的能力来判断，还是给空途的任务完成难度降低了不少。
风间准拒绝自己给出的黑镜令根本不是偶然，一次可能是巧合，这么明显的再三拒绝和疏远，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大概率……是她身上携带的那种虚无缥缈的气运在保护她吧。
倘若自己置身在规则内部，可能不会察觉到什么异样，拒绝了也就算了。
然而很可惜，空途已经凌驾在了这世界规则的上面。
所以尽管风间准的气运还达不到天命之子的程度，但还是需要重点关注一下。
嗯……虽然也就仅此而已了。
乌礼放下了最后一块黑晶令。
“如何？”
“都是真的。”乌礼眼神略带复杂。如果有那么一两块是假的，倒还正常许多，但结果竟然全是真的。
“那就好。这些黑晶令你先收起来吧，我要撤去结界了。”
“……”
阻挠探查的黑色结界被挥手撤去，空途起身走到风间准身旁，说道：“那么现在可以进行交易的最后一环了吗？”
“……将剑拿出来吧。”风间准很不情愿的回道。
“先不急，等下了极空飞艇之后我会去贵宗拜访一二的。到时候就请好好招待在下了。”
“……”
风间准并不想招待他。
但是没有办法，不过是大长老的任务罢了。该做的还是要做的。
没有人知道空途跟乌礼交易了什么东西，可能窥天楼知道吧，但无所谓了。
只要这个消息没有成为公开的就好。
“那么，在下就不奉陪了。交易会还在继续，祝你们玩的愉快。”
动作僵硬的按照西方的礼仪行了一礼，空途抽着烟卷转身走进了会场深处。
“大长老，那个东西真的很危险。”
周围没有了别人，风间准立刻解释道。
“……我知道，黑晶令当然危险。”
“不是那种危险。”
风间准露出焦急的神情，组织着语言去描述。
“这个东西给我的感觉很不好，千万不要随意的去使用，然后被卷进去。到时候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会发生战争，间准。”
乌礼沉稳的解释。
“每一次黑晶令出世，都掀起了范围极大的战争。伴随着死亡，追杀，屠戮，抢夺。就算将其视做不祥之物，也是完全正确的。”
“不，可是……”
风间准总感觉乌礼并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
“就算我不去参加这一次的黑晶战争，宗内也会有其他人去的。至少，那几个老家伙都会动身。而且根本就劝不住。”
“天心通明告诉我我不能碰黑晶令。”
“你当然不可以碰，就算是黄晶令的争斗，也最好别去。这段时间你就好好的在宗内静养修行铸器，战斗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我知道了。”
风间准忽然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法说动乌礼，当然，也如同乌礼说的一样，她也不可能说服宗内的那些现任长老和闭关中的太上长老。
她在宗内看上去很风光，但实际上却没有多少的话语权。
这种战略级别的大事走向也是理所当然的轮不到她来做主。
见风间准心情有些低落，乌礼给她又买了一份碧蓝水湾蛋糕。
“放心好了，只要你待在宗内，就绝不会遇到危险。”
“嗯……”
风间准有些心不在焉的回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