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并不是一座真正的国,而只是一座很大的城而已。究竟有多大?安绯不知道,可能只有登上高处俯瞰,才能够看得清这整做城的样貌吧。
但她没有那个机会,她现在整被人一路押送着,没有往高处去,而是走进了地下深出。在这座无比巨大的城中,地下似乎建立着无数的监牢,也不知是用来关押什么样的犯人的。
一路往下,安绯很快就看见了那些所谓的死囚犯。一眼望过去这些人全都是男人,衣衫褴褛,披头散发,在看见她们被送进来之后原本死气沉沉的眼睛里顿时冒出一道光。
然后冲过来,直接撞在了监狱的铁栏上。
“是,是女人!”其中一个囚犯喘着粗气说道。
“卧槽,没想到劳资有生之年还能看到女人,还是这么漂亮的女人!哈哈哈哈。”
“喂!把她们关进来啊!关哪里啊?你们搞错了吧,不是这边吗?!”一个人用力的拍着铁栏。
“安静!”
押送的士兵没有理会这些人,在喝了一声之后就将安绯和湛依仙丢进了两座关押着像是几百年都没有见过女人一样的死囚牢房中间。
“李哥,反正这俩也是要送给这些东西的,不如我们先……?”一个穿着守卫服的男人低声说道。
“闭嘴,你想进去我还不想进去。”那个貌似是头的人低声回道:“这两个是神官要求送进来的人,专门用来留到明天的处以j刑的。”
“神官大人送进来的?”听到那两个字的小弟立刻打了个寒战,不再提这一茬。
虽然他们说话的声音挺小的,但因为距离太近,所以安绯还是听到了。光是那两个字就让她浑身上下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恨不得立刻从这里逃出去。
可是如今灵气已经尽数被封,根本做不到这一点。就算押送她们的人根本就没有修为,她也不一定会是对手。
监牢的门被锁上了,两侧因为只有铁栏的缘故所以一堆如狼一般的目光正在从自己身上疯狂的扫过,饥渴得好似恨不得现在就撕开中间的阻拦扑上来。
就算是常年在贫民窟里面打滚摸爬的安绯也有些受不了这些目光的注视,明明只是单纯的视线而已,但给人的感觉却像是化成了实质性的东西。
“喂!小妞!哪里来的啊?”
“哎长得正水灵啊!没想到这样的姿色竟然也会被丢进这里!最终便宜了我们!”
“哈哈哈哈哈,那**真挺翘,还有——”
“真是奇了怪了,那狗皇帝不是该把你们收进自己的后宫里面吗?果然搞不懂那个老东西的想法!”
“……”
仅仅只是十分短暂的沉默,大量的污言秽语就像脏水一样当头淋下。
完蛋了呀,完大蛋了。安绯苦着脸走到湛依仙旁边,把她扶起来带到靠墙的地方,硬生生无视了那些骚扰的视线和语言。
“依仙!依仙!”安绯用力的摇了摇湛依仙,可后者依然是一副梦游天外的样子,她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但是好像无法做到。
“不要晃我。”湛依仙并没有完全昏迷,只是大脑里面巨量的信息流几乎占用了她为数不多的思考存量,让她现在甚至无法控制自己的行动。
“好吧好吧,你,你没事就好。”突然开口的湛依仙吓了安绯一跳,她小心的帮湛依仙坐下来,然后问道:“现在怎么办?”
“……(迷糊中)”
“也是呢……”看她这个样子就不像是能够想什么办法,还是靠自己想想吧。
安绯可不想在这里以某种不可描述的极为屈辱的方式死去,也不想湛依仙在这里被染上一身的污浊。
她转动着在自己的小脑瓜,想到了两条路。第一,湛依仙身上还有一个阵盘可以使用,从这里直接打穿铁栏离开不成问题。第二,等救兵。
白大人既然把这么贵重的东西留给了她们,肯定已经预料到了现在的情况。所以等待救援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不如说除去最冒险的就只剩下这一条路了。
根据刚刚听到的话来判断可以知道,最快也应该是明天才会开始处刑,所以她们还有机会……
一晚上,虽然不知道白大人去了哪里,但是应该也不足够他赶回来了吧。嗯……当然,到底来不来得及安绯也不清楚,她们两个到底值不值得空途火急火燎的赶回来也是个问题。
想来想去,她最后发现这不到处都是问题吗?!没有一样是能够确定的。尽管她判断白大人赶回来的可能至少也是八成,但终究还是没有那种绝对的自信。
仅有的可以依靠的东西却靠不住,这种感觉搁谁身上都不会好受。
“还是只能靠自己么……”
想了很久,安绯得出了最后的结论。坐以待毙真的会死,不行动永远都会在关键时刻绊自己一跤,然后摔得粉身碎骨。
一如当初在车队遇险的时候。
如果她能做更多的准备,那么也就不会是那种情况了。
“看之前那次的释放威力,这个灵阵应该足够直接镇杀那个拿着剑的人了,就是不知道国王所指的神官究竟是什么人,有何等修为……不,就算是洗精境,乃至锻骨境,也绝对扛不住那一次大范围的攻击。”
“那么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该怎么打开灵核上的封印呢……”
如果无法打碎施加在灵核上的灵气封印,那么也就无法动用阵盘,就算是不想坐以待毙安绯也只能等着明天的审判了。
而她本来就对修炼这方面不甚熟悉,别说是打碎外力施加的封印了,就算是身体里面的经脉她都没有完全梳理清楚,
让她来独自破解这种东西,不是成心为难人吗?
带着湛依仙靠到最里面的墙壁边缘,安绯有些颓然的坐下来。身上的女仆装早就变得脏兮兮的了,肚子上的伤现在也没有完全好过来,依旧在隐隐作痛。
伤势不算是非常严重,如果可以使用灵气的话就能够慢慢的调理回来,但是现在安绯动用不了灵气,只能看着伤势逐渐恶化。
这种时候本来她应该好好的坐下来休息的,好让伤势不会恶化的太快,直接抽走她的行动能力。
但心底的焦躁感让她无法安心的坐下来,她在这个不算多大的牢房里面来回转了几圈,试图找到能够离开这里的契机。
然而很遗憾,这种机会并不存在。整个牢房全然没有通往外面的出口,仅有的一扇换气的窗户还是在最顶部,以安绯的身高根本就够不着。
就算能够够得着也没有用,那扇狭窄的窗户已经被很粗的钢铁封死了,只留下无法通过的缝隙。
死路,死路,死路,全是死路。安绯找完了上面开始找下面,将整个牢房都搜了一圈,愣是找不到一丁点可以钻的空子。
她话费了很长时间,虽然不知道外面的天色怎么样了,但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些色鬼投胎的囚犯都已经散的差不多了。
“难不成真的只能坐在这里等着吗?”感觉到腹部越来越难受,安绯倚靠着墙壁坐下来。
“你还有两个时辰的时间。”
安绯的精神稍稍放松之时,一道声音从旁侧传来。
她望过去,只看见一个浑身穿着破烂,头发乱糟糟的男人缩在某个角落那里。
他的身上散着一股恶臭,不,应该说整个牢房里面都是这种闻了让人作呕的臭味。
这里根本就不是人待的地方,而只是被人藏污纳垢的臭水沟。
“两个时辰?”
“之后天就要亮了。”
“这么快啊……”安绯压着自己逐渐粗重的喘息,腹部里面传来的隐痛已经渐渐地流便了五脏六腑。
可能已经出血了,可能已经大面积的破裂了,但不管怎样都不是安绯现在最关心的事情。
“你知道要怎样才能出去吗?”她问那个男人。
“为什么要问我?”那个男人有些呆呆的回道。
“因为比起那些已经石乐志的疯子,你看上去要更加正常一些。”
“……!哐当!”
就在安绯话音刚落,那个男人就冲到了铁栏前死死的抓住铁栏,浑浊的目光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欲望。
“我可没有正常到哪里去,我也很渴望得到女人。啊,想要得到,非常想,甚至比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要想,你明白吗?”他低沉嘶哑的声音从几步之外飘荡过来,那视线里蕴含的意志几乎能直接隔空将安绯给扒光。
“……”是啊,这里怎么可能有什么正常人。安绯差点就忘记了这一点,吗?并没有,只是已经实在没有办法了而已。
所以任何可能都值得一试。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被关在这里吗?”头发乱糟糟的男人忽然松开了死死抓住的铁栏,神色放松下来问道。
“为什么?”
“因为他们碰了女人。”男人慢慢的坐了回去,似是自言自语一般说道:“他们碰了国王的女人。他们打破了被定下来的规矩,碰了不该碰的东西,所以就被丢了进来,变成了死刑犯。”
“……难道不是因为他们强迫别人和他们发生关系吗?”安绯用自己仅有的一点知识反问道。
“强迫?或许吧。”男人神经兮兮的说道:“谁知道呢?反正和国王的女人发生关系,就是强迫人家的。谁也不能动国王的女人,除了神官和他的神骑。这些自寻死路的人,非要去违反王定下来的规矩,去动王的女人,对王起了忤逆的心。他们活该被送进来,接受囚禁之刑,这辈子都不可以出去。”
安绯觉得很奇怪,于是说道:“为什么非要去动国王的女人?他们就不能去找其他的女人吗?”
“其他的女人?”男人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安绯,“什么其他的女人?每个降生于阿法耶的女人都是阿法耶的女人,除了神官和神骑以外,其他男人都不能够染指。”
“为什么?”安绯震惊道。
“为什么?没有为什么,因为一直如此,从我们父辈的父辈开始就已经是这样了。阿法耶就是这个世界的最高统治者,所有人都要臣服在他的王座下!没有人可以违逆他的意志!像我们这群违规的人,就只有被囚禁在这里这一个下场。”
“……”安绯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了。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到底犯了什么罪才会被处以此等的极刑,不过我好心劝你一句,有点勇气的话你最好现在就带着你的同伴自杀。”
男人阴恻恻的说道:“这样不管发生什么,起码你们也不会感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