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
空途转过头，看向湛依仙的双腿。那双原本极具美感的美腿现在直接被拆卸掉了，所有的骨头都断成了无数节，将血肉和皮肤拉扯着甩到了四周。
“你可能要等我一会了。”
湛依仙强摆着无动于衷的表情，但从身体到灵魂的双重剧痛，已经超出了正常人类的承受极限。
即便是她，也仍旧畏惧着。
但畏惧没有用。
她身上的骨头一个接一个的分开，断开，断成了无数节。而她就这么在空途的注视下被无名的力量拆成了无数块。
刚刚还很美好的鲜花，这一刻直接被踩到了泥泞里，和稀泥混在一起，变成了一滩不可名状的脏东西。
空途就这么看着她被拆解，然后又被那股不死的力量给拉回来。看着她面色从淡然到扭曲，从默不作声到无法忍受的发出痛彻心扉的嘶鸣。
湛依仙的疼痛耐受能力空途是知道的，但尽管如此，她也还是没有忍住发出了深彻入骨的惨叫。
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这整个过程究竟经历了何等的痛苦。
空途看着她又一点一点的恢复，想起她刚才说那句话的时候眼底深处闪过的一抹深埋的绝望。
那不是一般的绝望，而是已经远远的超出了，就像独自一人坠入了无间炼狱，反复的遭到无数的拷打，然后疯狂了，不再祈求着离开，而是转身朝着更深的地方走了过去。
这是自甘堕落了吗。
不对……
不一样。
空途的脸上露出一抹深思的神色，他总觉得好像曾在什么地方见到过类似的例子。
他对自己的记忆还是很有信心的，只是自从被那个混蛋搞过之后，他就对自己的记忆保留了一分怀疑。
鬼知道她有没有在还回来的时候添油加醋？
只是尽管如此……
“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从一滩支离破碎的血肉再次变回人身，湛依仙的身体仿佛更加完美了，每一处都透着惊心动魄的美感。
每一寸皮肤都仿佛珍藏在博物馆深处不对外展示的艺术品。
见空途看着自己呆住了，湛依仙露出一抹笑容，大大方方的展示着自己的身体，然后上前一步。
“你……”
她刚欲开口，却发现空途的眼中和那些被魅惑的人不同。
他的眼里没有混乱的欲望，依然清澈如水，只是多了一抹深思。
果然还是好熟悉。
究竟在哪里见到过呢。
那倔强的感觉，自顾自的一个人跑向一个极端。
像是自甘堕落，但后来发现，只是渴求着更加深彻的救赎罢了。
因为在她需要的时候，没有人对她伸出援手。
后来那颗长出了荆棘的心，再想要靠近就很困难了。
越是回想，空途就越是觉得熟悉。
但是越是想要看清，就越是发现只有一片空白。清晰的记忆已经不见了，只余下那种印象深刻的感觉，依旧被潜意识判断为重要之物。
所以无法忘怀。
哪怕已经连具体的影子都不见了。
连一点存在的迹象都寻找不到。
空途也能无比的确信，那块空缺就是存在过某物。
只是不见了。
也是察觉到这一点，他才陡然之间发觉了一件事。
此前无比清晰的记忆……
忽然有一部分开始模糊了。
不管怎么样去回想，都只能徒劳的发现一大堆的空白。太明显了，明显的就像一大段文字里突兀多出来的空缺。
“为什么……”
这种现象空途完全无法理解。
他也没有感觉到任何力量在暗中操弄自己的记忆。
而这种空缺也就是刚刚才突然出现的。
究竟是什么原因……
思考不出来答案，空途只好暂时收起了自己的思绪。
他这才把注意放到湛依仙的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眼，每一处细节都没有放过。
“这么看一位淑女可不是绅士应该干的事情哟。”
“你特地这样走到我面前，不就是让我看的么？那我当然应该好好看看，以表敬意，你说是吧。”
闻言，湛依仙忍不住笑了笑，问道：“你那里应该还有我的衣服吧。”
“只有女仆服了。”
“……没有其他的了吗？”
“穿不穿吧。”
“穿。”
于是空途就丢了一套衣服出去，然后等着她一点点换好。首先是那双跨越了时代的完美造物，白色的丝袜。
湛依仙深处两根手指，将丝袜从脚尖开始顺着白皙光滑的大腿一路拉上来。最后刚好到大腿中间，指尖一松，细腻紧致的白丝就啪嗒一声吸附了上去。
这本该是美好的景色，但……
“你能快一点吗？”
空途催促了一声，一点欣赏的心思也没有。记忆出现的问题需要再细致的检查一下，还有安绯现在这状态也不适合一直拖下去。
“说起来，从刚才我就发现了。”
湛依仙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加快了穿衣服的动作。不知为何，这新款式的女仆服短裙她穿的很熟练。
“什么？”
“你好像，对我没什么感觉？”
“？”
感觉？能有什么感觉？空途对湛依仙丢过去一个疑问的眼神，后者则对着另一边扬了扬下巴。
那边是刚刚对湛依仙扑过去，现在已经变成了雕像的神骑和神官。
“难道你不觉得刚刚他们的表现有些奇怪吗？”
“是挺奇怪的，可能是几辈子没有碰过女人吧。”
见湛依仙穿好了那身女仆服，空途转过头走向监牢的外面。
在他回头的时候，所有神骑和神官全部都像一团灰尘一样飘散了。
无声无息之间，死亡已至。
至于其他人，现在也是差不多的下场。他们惊恐的跪伏在地上，不敢去直视这个突然降临的神明。
这个神明直接杀死了神官和神骑，而且他们还没有一点反抗的余地。这是什么神？众神之王吗？
如果不是杀戮来的太快，或许已经有人开始高呼神名了。
“他们和这件事没什么关系吧，为什么都杀了？”
“看他们不爽。”
“这样。”湛依仙似是接受了这个解释，然后说道：“刚刚那个问题你应该已经心知肚明了吧。”
“……”空途懒得搭理她。
“不过我的情况跟你猜测的或许还是有一些差距，而且也不止如此。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感兴趣吗？”
“你对自己倒是清楚的很？”
“我清楚的知道自己身上的情况，就像灵元师知道自己掌握的元素力量是什么。”
“你没有必要把这些告诉我，因为我会自己去取。”
“你取不出来的。”
“……”空途站住脚步，转身，磅礴的神魂力量倾泻而出，全部砸在了湛依仙的身上。
搜魂大法他早已登峰造极，如臂驱使，想要找到一个人记忆力的重要信息，简直轻而易举。
但是当他的神魂探入进去之后，却遭到了前所未有的阻力。
那是一道天障……
在空途的神魂进去的一瞬间就被惊动了，然后祂的“视线”扫了过来。
一股死亡的冰冷感直冲天灵盖，让空途立刻抽回了全部的神魂力量。
“天道封锁？”他惊讶的说道。按理说湛依仙现在的情况就是严重一点的天咒者而已，怎么会在精神海中有这么一道恐怖得仿佛来自九天之上的强大保护壁障？
“没错，应该是某个很强的存在直接种进去的，就算你神魂再如何强大，也无法直接搜查我的记忆信息。”
因为那是被特殊加密的，直接被掌握着至高伟力的存在保护了起来。
但貌似也仅此而已了。
那力量只保护了湛依仙的精神不会碎掉，进而魂飞魄散。
但除此之外一点多余的作用都没有。
“又是一个很方便严刑拷打的能力。”空途面不改色的道，他的目光变得危险起来：“你想试一试这世间的数百种酷刑吗？之前在你身上试过的也不过是十之一二而已。”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也没法抵抗，你想的话可以随时来试试。”湛依仙一脸无所谓的说道。
“你变自信了很多。”
“是的。因为我有足够的把握确定，你那所谓的酷刑和之前落在我身上的天惩比起来根本没有一点可比性。”
“……”她没有说谎。空途依据自己的经验和神魂监控得出的结论湛依仙确实没有说谎。
可这样一来就很麻烦了。
空途有些头疼该如何安排她，放着不管肯定是不行的，不管怎么看她都是一个巨大的变数和未知，直接不管她鬼知道会发生什么。
短暂的思考，空途将安绯抱着走出地下，温暖的阳光从天空上撒落下来，蔚蓝的天空清澈如洗，万里无云。
“我对你身上的秘密挺感兴趣的，直接开价吧。”空途确信她一定是要拿这件事出来交换什么的，不然不会故意提起来。
暂且先听一听交易的内容也无妨。
反正是否答应也是他自己的选择。
“还记得我刚刚问你的问题吗？”湛依仙面色如常，声音平淡。
“你是指你身上那种奇怪的魅惑吗？对于低修为的人来说，确实是个很要命的问题。但是对我来说……”
“不。”湛依仙打断空途的话，说道：“和修为无关。”
“……为什么？”
“因为这和狐族的魅惑不同，不是单纯的依靠美貌，或者依靠精神干扰，又或是两者兼顾。与物质层面和精神层面全都无关，我的这种力量，应该是「规则」层面的。”
“你还知道这些。”
“毕竟也活了很久，虽然无法修炼，但还是挤出了一些时间看看书籍打发时间。所以一些基础的东西，久远的东西，或是隐秘的东西，说不定我都知道一点。”
“是么。”空途对着某个方向伸出手，一道可怖的吸扯力瞬间将一个远处欲要逃离的身影给拉了过来。
“放开我！放开我！你这个闯入者，我命令你放开我！”他脸上满是惊恐，像是看到了完全无法理解的事情。
“没想到还真有人玩角色扮演能够玩进去。”空途吐槽了一句，吧这家伙按到了湛依仙的面前。
“你……”男人瞬间老实了下来，然后呼吸变得粗重了一些，将手伸向湛依仙，“好漂亮……这世上怎么会有此等尤物？！”
他急不可待的想要扑倒湛依仙的身上，但是被空途拉住了。
“初灵境也是直接迷失么？”得出了这个结论，空途把这家伙丢开。
这个初灵境的，这座国的真正神明，在飞出一段距离之后身体就炸开了。
“我说过了。”湛依仙面色如常，“如果修为足够高就可以无视我，那我还挺高兴的。”
“只可惜这么久下来，一次这样的例外都没有出现。”
湛依仙将自己那双湛蓝的眼眸看向空途。
“至今为止，只有你这一个例外。”
这种感觉，简直就像单抽几十次终于触发了保底机制一样。
出了个ss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