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有没有见到过一些行踪奇怪的生面孔？”
“没有啊，而且这里每天都会有大把的人路过做生意，天天都是生面孔……”
“……”
穿着精英弟子长袍的几个人很无奈，但是也只能这样一个一个的问下去了。
其中一人抱怨道：“这么问下去，我真感觉我们几个就像白痴一样。真是的，敌宗的细作怎么可能就这样找出来？”
“你少抱怨两句吧，最近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而且原本上面就没打算让我们真的抓到点什么关键线索，这你都不懂吗？”为首的青年很无语的看了一眼自己的队友。
“都怪那些凌雪宫的贱人！要不是她们，巡查怎么可能会突然之间变得这么严密？天天加班，做些无用功，还没多给薪水……”
“你别说了，就算要说也小声点，注意形象。”
在外面，不管再怎么说也是风光一面的覆炎宗精锐，怎么能随便大吐苦水，损宗门的颜面呢？
所以几个人只能小声地bb几句，然后继续去进行每日的巡逻任务。
“看样子这几天覆炎宗过得不怎么好。”站在很远的地方就将这几个人的对话全部听了过去，空途轻笑着说道。
而且不止如此，他还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凌雪宫。
什么时候覆炎宗和凌雪宫搅和在一起去了？听他们的说法，貌似还闹了不小得矛盾。
“咱们接下来去哪？”湛依仙在一旁无聊的问道。
“去炽城。”空途回了一句。
这一句话刚好被一旁的大爷听到了。
他看了空途一眼，叹了口气。
空途：“……”
就在空途一脸无语的准备拿着酒离开之时，大爷开口叫住他：“小伙子，年纪轻轻的就要广交友，常历练，不要整天活在自己的幻想里面不可自拔。”
“我没——”
“你是要去炽城对吧？刚好，这路稍微有一点点远，老头子我懒得跑一趟，你能顺路帮我个忙么？”
话到嘴边被空途咽了下去，转而问道：“什么忙？”
“刚好我这里还有两坛「灼身」，能拜托你帮我送到炽城的方府么？”
“可以是可以。”空途打量着这个大爷提上来放到桌上的两坛酒，虽然坛子不怎么样，很老土，但是里面往外透露着一股浓郁的火元素独有的炽热感。
看样子绝非什么普通的东西。
不过这种东西，怎么能被一个看上去平平无奇的街边摊老大爷拿出来？
“不过你这酒貌似不错的样子，还有存货吗？不如送我一坛就当做跑路费了？”
“小伙子不要不讲武德好吧，你知道这一坛酒有多贵吗？”老大爷笑了，“再说了我这里现在也就这两坛了，下次你再来吧，希望下次看到你的时候你能带着你的道侣过来。”
“为什么我下次过来非得要带着道侣……”
“妄想是个坏毛病，刚好这两天炽城举办庆炎典，不少年轻杰俊都会去一展身手，年轻人，要学会把握机会啊。”
“庆炎典又是什么？”空途自动忽视了老大爷话里不重要的部分。
“所谓庆炎典，就是覆炎宗成立之日的周年庆礼的预热活动，一般这个时候炽城都是大开城门，各路青年才俊和江湖豪杰都会顺路过去凑凑热闹。据说方家的小姐今年也差不多到了嫁人的年纪，方老爷子也会趁着这次大会挑选合适的人做女婿。”
卖酒的大爷朝空途挤了挤眼睛，疯狂暗示。
“我……算了，把酒送到方府就行了吗？”
“就跟他们说是连老头送来的就行了。”
“好吧。”
空途还是应了下来，反正暂时也没什么别的事，而且确实要去炽城，顺便带过去倒也无所谓。
他提着两坛酒往炽城的方向走去，老大爷鼓励的眼神还在背后目送他。
“噗，哈哈哈哈哈！”
走在旁边的湛依仙还是没忍住笑了起来，这算什么事，堂堂万人之上的邪道强者，居然也有被人同情得了妄想症的一天？
“说真的，白鬼大人，我个人强烈建议你赶紧去找个合适的良人嫁了，否则等到了三十岁变成了大叔可就只剩下吃嫩草一个选项了啊。”
“你这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女人得意什么，说的好像你有过什么称心如意的合适道侣一样。”
“……”湛依仙瞬间哑然。
那确实……没有过。
“哎呀，人家就算找不到合适的另一半，也和没有另一半的白鬼大人不一样呢。”
“说的好像你有多么自豪一样，这是值得自豪的事情吗？”
“嗯，反正能在这方面赢过你我就感觉很自豪。”
“……五十步笑百步。”
空途叹了口气，不再在这个话题上面纠结下去。他又不是真的没有老婆，只是有过而已。
虽然也算不上什么合适。
……嗯？为什么不合适来着？一念及此，记忆力就像突然空缺了什么一般，回忆再也难以延伸过去。
这种缺失无形无影，就在不经意间，就再也回想不起来了。
然后心底就猛的缺失了一块。
这让空途直皱眉头。
他反复的翻阅自己的记忆，发现的的确确是少了什么，但就是不知道是什么。
这也太离谱了吧？
“难道我的记忆就像沙子一样，随便一脚都能踢飞一大块吗？”有些不爽的想到，空途却没什么更好的方法将其找回来。
就算是专精于这方面的神魂术也对此无能为力。
他反复的试了几次，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
找不回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唉。怎么会有这么有违常理的事情，居然连我现在的实力都找不到一点痕迹和线索。”
稍微纠结了一下，空途很快就释然了，再次变回那种无所谓的淡漠态度。
既然阻止不了，那么就没有去纠结的必要了。
浪费精力。
先往后放放吧。
……
炽城的进入口处设有检查厅，看样子对来来往往进出城的人查的非常严。
但是没什么用，因为这两天外来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他们顶多只能一个一个的确认一下身份。
怎么确认呢？问呗。有一点知名度的人就不问了，没有知名度的小人物就一个个的盘问。
这样做实在没什么效率可言，所以在进入炽城的主道上面就挤满了人，搞得所有人都小声地抱怨。
他们也不敢大声的嚷嚷，毕竟炽城还是隶属于覆炎宗的，而且也是覆炎宗地盘上最大的城市。
这里甚至可以说是半个覆炎宗了，虽然覆炎宗真正的本部并不在这里。
空途想要进去也被拦住了，还盘问了很久。直到他提了一句方老爷子，说是来送酒的，这才被放了进来。
毕竟如果不提这一茬的话，那他就是个从遥远的朝东一路过来的遥远旅人了——怎么看都像是个可疑分子好吧。
编谎话都不是这么编的啊。
“为什么不直接遁过去呢？”湛依仙看不懂空途的操作。她总觉得以空途的性子，再怎么说也是直接不耐烦的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去。
而不是在这里被一个卫兵纠缠盘问。
“我们是来旅游的，不是来装逼的，好吗？有时候尝试一下不同的处事方式，也挺新鲜的。”对此空途是这样解释的。
反正最终他还是进去了，并且一路走到了挂着金灿灿两个大字“方府”的大门前面。
“站住，什么人？”
“你们好，我是来给连老头送酒的。”
“连先生？”门卫看了看空途手里提着的两坛酒，顿时改变了警惕的态度，“我这就进去通报，稍等。”
“嗯。”
不得不说，虽然空途并不知道连老头是谁，但他和方府貌似有不浅的关系。这样一个人，能得到在炽城一手遮天的方家的看重，必然也是个奇人。
很快，空途就被请了进去。
接待他的是一个丫鬟，不过貌似不普通，府里的下人对她隐约露出恭敬的神色。
“你就是方老先生派过来送酒的人？”那丫鬟上下的打量了空途几眼，然后摇了摇头。
“你在看什么？”
“看你是否有资格配得上我家的小姐。”
“我送酒过来跟这有什么关系吗？”空途觉得有些好笑。
“当然有关系，连老先生没有跟你说过吗？”
“说什么？”
“好吧……那我就跟你解释一下吧，连老先生说上次过来的时候说，下次会帮我家小姐物色一个青年才俊过来，让他帮忙跑腿送酒。”
空途：“……”
这都什么跟什么？
“然后我一听说是一个年轻人，直接就跑过来了！”丫鬟伸手比划了一下，嘴里的小虎牙隐约可见，“我还以为至少也该是是和‘四杰’相媲美的天骄呢。”
“怎么，你觉得我不像天骄吗？”牵动着嘴角，脸上僵硬的表情看上去给人一种很冷硬的感觉。
虽然有点小帅，但是疤痕破坏了美感，当然最关键的还是那冷酷杀手一样的感觉，完全不在正常人的审美范畴里面。
“你身上一点灵气的波动都感觉不到，修为太低了！”
“怎么就不能是我修为太高了，所以你才感觉不到吗？”
“不可能，就算是四杰的修为，我也能感知到。总不可能你的修为直接超过了他们，达到了初灵境吧？”
“说不定我的修为真的就比他们要高呢？”
“不可能，要是真是那样的话，我直接喝一整坛烈酒！”
“嚯，说话算话？”
“当然！”小丫鬟直接拍着扁平的胸脯保证，不过紧接着看空途那笃定的表情，忽然小声问道：“你不会真的是初灵境吧？”
“你猜？”空途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唔……”
“小音，给客人倒茶了吗？”一道声音从客厅外传来，清脆悦耳。
“啊，不好意思，我这就去！”小丫鬟直接一个激灵，连忙去取热水，不过空途已经站起了身。
“不用了，我就不多叨扰了，改日有机会再来府上拜访。”
空途往门外走去，刚跨过门槛，眼角的余光便见到一抹火红。那是一个年龄和他差不多大的少女，恬静淡然的神情和那一头张扬的发色好似完全不相容。
赤色的发丝落在光滑白净的侧脸上那样的醒目，两人擦肩而过之时，那双同样鲜红如玛瑙一般的眸子在空途的脸上多停留了一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