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哎呀，好的的阵仗。这就是地下世界的欢迎仪式吗？”湛依仙轻声感叹道，空途总觉得她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
带有强力穿透性的弩箭从暗中被射/出，悄然无声的划破空气笔直的飞向空途。
在他正对面的持剑者亦是对着他挥剑，凶悍的杀机瞬间降临而下，刀光剑影闪掠之间没有半分留情。
其余几位灵元师手中的元素力量也就此绽放了，它们分别以不同的形式对着空途所在的方向发动了攻击。
这些攻击的强度绝对能在一瞬间就让一个锻骨境巅峰的修士失去反击的力量，直接重伤。
就算是初灵境也不能自信的说自己能够全部接下，因为对面的这些人里面，也不缺少战力逼近初灵境的。
但可惜就算他们是初灵境也没什么用，所有的攻击在撞到空途身上之前就会被他身上缠绕着的无形罡气全部撕碎。
力量大的就自动将力量分散卸掉了，若是太过弱小，则直接吞食，搅碎。要是更弱一些，那就全部被原封不动的还了回去。
只是空途关掉了那种自动攻击，那是炼体功法修炼到入神之后自动产生的被动技能，被动的护主。
并且不属于灵气的力量，那是他自身的气血之力在体内凝练而成的气劲，因为《千罡气体》的成神之境，所以现在可以随意的操控，然后用来对敌。
当然，这也是天阶顶级的炼体法。因为类似的灵技和法门太多了，就没有必要一一介绍了，只是对空途而言，自己现在身上穿着的就是一身的神装。
太无敌了，所以很难对一些小角色提起什么兴趣。
他屈指一弹，那道无形的气劲就开始化作龙形在这个不算太大的空间里来回游动。它轻而易举的就从每个人的胸口穿了过去，留下一个巨大的血洞。
“也不知道这个系统到底是谁做的，简单粗暴。”空途看着自己的技能面板，在心里叹道，“就是如果主线任务也能不要这么简洁就好了。”
弹指之间，整个屋子里的大手全部都倒在了血泊里，无一幸存。
时间从开始到结束也只过去了不到三十秒而已，门外的守卫脸上的得意还没有完全成形就彻底的凝固了。
样子颇为滑稽。
“走吧。”
风轻云淡的拂动袖袍，空途带着湛依仙走向通往里屋的那扇门。门刚推开，就看到一个男人满脸陪笑的搓着手，仔细看会发现他的脸上多出了很多的虚汗。
“大人的光临真是令在下这里蓬荜生辉啊，不知这位大人来此是有何事？”
这个人显然就是这酒馆的负责人了，原本他还以为空途只不过是一个很平常的，过来想要入行的人。
现在看来，这哪里是什么入行的，说是来灭门的他都信了。这是什么实力？动动手指头就灭掉了一整队的锻骨境巅峰的大手，那他动动拳头是不是就能直接打死初灵境了？
“喝两杯，然后随便看看。没问题吧？”
“没有没有，大人您想怎么看就怎么看！大人需要陪侍吗？我这里还有姿色上等的丫鬟，可以全程陪同！”
“不用了。等会我去你们的拳场和交易行看看。”
“行！我马上就去吩咐，大人您想怎么看都行，如果看到合适的您可以直接挑走，没问题的，就当是在下的一点小小的心意！”
“嗯。”空途点点头，便往里面走去。
“真懂事啊。”湛依仙在一旁看着那个男人点头哈腰的样子笑道。
“懂事的人一般都活的久，也算是一种生存之道吧。”穿过狭长的走廊，空途又一次看见了那些载歌载舞的，扭动着的人群。
上次看到这幅景象还是在下川那边，嗯，一不小心又想到了在那边捡到的破旧人偶，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会不会已残破的不成样子了呢？空途稍微想了想，在吧台点了一杯酒。
“给我最辣的。”他说道。
“我也要。”湛依仙跟着他一起坐到了旁边的高脚凳上。
“行。”
虽然湛依仙现在这个样子直接拿起酒杯，会让酒杯整个“消失”。但空途还是答应了，他从调酒师的手里接过两杯红的发黑的酒，把其中的一杯递给了湛依仙。
然后再调酒师的眼前打了个响指。
原本还皱着眉不明白空途为什么要把酒杯递向空无一人的座位的调酒师立刻呆了一下，然后看着空途问道：“先生，还需要什么吗？”
“这玩意真的可以喝吗？”空途晃了晃酒杯里的液体问道。
“这是按照您的要求调制的，先生。”调酒师露出一丝异样的表情，说道：“虽然我们这边的标准是外面的三倍。您应该不会不知道吧？”
这是这边的潜规则，比如空途要的辣的酒，那么可能不仅仅酒精含量极高，且真的会非常辣。这玩意里面不知道会加进去什么东西，然后让味道直接突破人类接受的下限。
本来这个世界的稀奇古怪的灵草就很多，用来料理和制酒的材料也会多出很多，而且完全不讲道理。
空途稍微抿了一口，然后发现自己想的还是太简单了。
这东西岂止是在火山口蹦迪，简直就是直接往你的嘴里塞进了一大把的火山灰，然后撒了泡尿，最后又丢进去了几框红辣椒，用搅屎棍反复来回搅拌才勉强能追平这其中的差距。
“味道如何？”
穿着制服的调酒师很自得的问了一句。
空途往旁边无人的地方看了一眼，然后才说道：“很明显，这东西简直是世间少有的难喝。”
“这叫追求极致，朋友。”
“确实，最难以忍受的极致也是极致。”
“这东西到底是什么玩意！？”湛依仙破口大骂，“老娘这么多辈子就没有喝过比这还难喝的东西！就连装满了铁砂的水混杂着水银烧开到三百度都没有这么难以下咽！”
“英雄所见略同。”空途砸了砸嘴，然后把剩下的拥有毁灭般味道的液体也一起倒进了嘴里。
“很好喝，下次不准再这么调了。”
拍了拍一脸震惊的调酒师的，空途语重心长的说道。
“我的天啊，你居然喝完了？！”调酒师激动得快哭了出来，“我就知道我的方向是没有错的！我一定能做出更棒的作品！”
“其实你已经很棒了。”小小的无语了一会，空途回道。
“呸呸呸，我们去跳舞吧，他们那是什么舞？”拿着一杯清水漱了漱口，湛依仙道。
“不知道，我对这些不怎么了解。”空途望着在舞池里面扭动着身体的男女，摇摇头。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他都和这些东西无缘。
顺带一提，因为阶层的构造不同，所以在这里玩的人成分也是极其复杂的。可能你随便揪出来一个，就会是某个明面上的有头有脸的大名人大老爷。
但也有可能会是一个刚从工厂里下班回来的工人，或是有修为，但是并不高的修士。
包括这里靠扩音工具播出来的音乐，空途也是一首都没有听过。这些东西据说是被称之为庶民的娱乐，一般的稍微有些脸面的人都不会碰。
为什么他却知道这些？因为在东阳教塔的上面几层就有仗着身份享受生活的人，要不是他们还是做好了自己该做的工作，空途早就把他们丢出去了。
“要试试吗？”湛依仙钻进了人群里面，在昏暗的灯光下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空途。
“你就这么好奇么？”空途有些无奈。
“因为没有试过啊，你也不是不知道我是不可能出现在这种地方的。”
“好吧，不过事先说好，我可不会跳什么舞，不管是宫廷里的还是西方贵族舞会上的我都不知道，经验完全是零。”
“没事，虽然不会他们跳的这些，但是宫廷舞蹈我还是会的。不论是不说全部精通，至少也略知一二。”
湛依仙显得很有自信，即使是她这种擅长伪装和演戏的人，这种自信也还是很纯粹的展现在了空途的面前。
那不似作假，也没有必要。
唯独自信这东西，是没有作假的必要的。
湛依仙很自然的拉起了空途的手，然后引导着他的步伐。虽然她舞步的节奏完全和背景里的激烈音乐完全对不上，但抛却背景音乐的话，还是能窥见极高的技术性。
就是那种，虽不明，但觉厉的样子。
“奇怪了，就算这样对你也还是一点作用都没有吗？”
湛依仙闭着眼睛哼着歌，然后忽然睁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面无表情的空途奇怪的说道。
“借用一句话来形容我现在的状态，跳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可能我已经不再受到这个世界天道的制约了，所以它的规则于我而言，没有作用。”
“也就是说，你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吗？”
敏锐的捕捉到了空途话后面暗含的意思，湛依仙直白的提了出来。
这明显带着极强次弹性的问题。
“是的。”
空途直视着湛依仙的眼睛，明明白白的承认了。
换做其他人，或者随便一个对自己和对方的关系有着清晰认知的人来，都不可能会做出这种没有逻辑的事情来。
一个敢问，一个敢回答。
完全没去想两人之间现在究竟是什么关系，非要说的话，根本就是妥妥的仇人。
不，不论是对湛依仙而言，还是对空途而言，他们的立场从不久前就已经确定了，那是绝对对立的。
湛依仙要斩断此世轮回的执念，所以她必须得杀死空途一次。
而空途也说过，湛依仙的轮回诅咒，既不像诅咒也不是祝福。但是她身上确实牵扯着极大的变数，一旦她能够开始修炼了，那么空途会毫不犹豫的扼杀她。
就这样，两个人还是能像站在钢丝上跳舞一样的对话。
“这么重要的秘密也跟我说，你是不是有些太相信我了？”
湛依仙轻易的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你觉得呢？”
“也是。”
湛依仙再次带着空途的动作，格格不入的在完全无法踩点的舞池里踩着舞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