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剑成一个人在那里暗搓搓的不爽了好一会，然后就因为轮到了自己便再次离开了，只能看着后面的那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凑在那……
“可恶……”
齐剑成心情很不好，后果很严重。于是这一场与他对战的那个人就倒了大霉，硬生生的被胖揍了一顿，认输都没有用。
“对不起！齐公子，我认输了，你别打了！”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倒了什么霉，眼神一个劲的往裁判那边瞟。
然而可惜裁判根本就不看他，一直在看今天的天气。
直到齐剑成把这个人肉沙包揍爽了，出了口气自己转身下台，裁判才不着痕迹的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宣布了结果。
“不愧是覆炎宗的内门弟子，这个齐公子还是有些实力的。”
看着齐剑成在台上一边倒的胖揍那个无辜对手时，空途在台下对方纭琰说道。
“在覆炎宗里面，除了那个传闻中极少露头的第一天才以外，几乎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方纭琰在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
但是空途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了她努力掩饰下的异样情绪。
“你想战胜他？”稍微想了想，空途便直接问道。
“……是的。”方纭琰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这没什么不好承认的，原本她就打算在今天，与齐剑成决战。
赢了自然是一切皆大欢喜，输了那就只能老老实实的嫁人咯。在方秦改变主意之前，方纭琰其实已经做好了类似的觉悟。
毕竟这事慢慢的也会越来越拖不下去。
“你和他之间还是有着一些差距。”
“……”
方纭琰抿了抿嘴唇，果然是这样的评价吗？
不，哪怕是随便在炽城中揪出来一个人，也会得到这样的答复吧。
这种显而易见的事实。
“不过这种差距并非不可弥补。”
但紧接着，方纭琰又听到空途话锋一转。
他那双眼睛毫不避讳的盯着方纭琰看了一会，慢慢开口：“这两天，你身上发生了什么吧？”
“……公子指的是？”
“你身上的火元素太浓郁了。以至于弱小的灵脉无法完全收敛——就算是几近涅槃之后的灵脉与灵核，也还是承载不住这样的力量。”
此话一出，方纭琰整个人都瞬间的警惕了起来，此前闲散的心态迅速的被她收了起来。
她警惕的盯着空途，这个人为什么会知道？
她身上发生的事情，目前只有他自己，方秦，和小音知道。
理应不存在被第三个人知道的可能。
“为什么你会知道？”
“我以为你应该挺聪明的，我刚刚不就已经解释过了吗？你身上的火元素太浓郁了。”
“！”
因为双方年龄差不大，所以方纭琰总是下意识地将空途当成了同辈。
所以即便答案摆在面前，她也还是刻意的忽略了。
她看着空途，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确实很聪明，一瞬间就推测出了空途极有可能修为不俗的事实。
只是到底有多高呢？
她不知道……她现在还能安稳的坐在这里的唯一原因，是因为空途乃是连老先生的送酒人。
而连老先生的人品和眼光都是毋庸置疑的。
要怪只能怪空途的长相太具有欺骗性了。
一看，就不像是什么大高手。
没有理会方纭琰因为自己一句话就心潮起伏，空途依旧盯着武台上出神。
“如果是两天之前，你想要打败齐剑成可能只有三四成的胜算。修为差距摆在这里，战斗经验上面估计也有些差距，输面还是挺大的。”
“那现在呢？”
“现在你的胜率应该有五成到六成吧。主要还是看齐剑成到底有些什么样的底牌，而这个根本就不好判断。不过客观而论，你们的身份差距也就造成了你们起跑线的差距。所以仍然是齐剑成胜算多一点。”
“起跑线的差距是可以被填补的！”方纭琰无比肯定的说道。
“真意外，你居然会这么好斗吗。”
“你的语气里面可没有一点意外的意思。”将眼中的战意压下去，方纭琰看了空途一眼，道，“你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吗？”
“什么样子？”
“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跟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的样子。”
方纭琰忍不住笑了起来，感觉眼前这家伙，就是那种天塌下来也懒得起床的类型，完全不似个少年人。
就算是大家闺秀的自己，骨子里也有着属于修士的热血呢。
“事实上确实和我没什么关系，绝大多数事情。”
空途撑着下巴，这时，武台上的那一场已经打完了。
参加会武的人原本就不是很多，现在逐层淘汰下来，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八强了。
齐剑成刚出完了气，现在心情再次变得平和了起来。
他走下台往这边走来，两人的视线刚好在半空中撞上了。
于是齐剑成的眼神其次变得充满了敌意。
“……我有个可以增加你胜率的方法，你想知道吗？”
“什么方法？”方纭琰好奇的问道。
“你知道阵盘吗？”
“呃……”
一瞬间，方纭琰就明白了空途的打算了。阵盘这玩意和灵符一样，一次性消耗物品，但是使用起来门槛低，效果好，简直就是出门在外，阴人暗算的不二之选。
也是扮猪吃老虎的主流选择。
那强大的，短暂的外力，可以让人瞬间在面对强敌的时候拥有一战之力。
简称三秒真男人。
而这，也就是转败为胜的机会所在了。
方纭琰当然是知道这玩意的，只是看她的表情貌似不怎么喜欢。
“怎么了？”
“总感觉这样好被逼啊。”方纭琰道，“而且就算利用阵盘战胜了齐剑成，那也不是我本人的力量吧。失去了这些外物之后，我依然什么都不是。”
“你不是想战胜他吗？还是说你甘愿去赌一个五成的赌局，也不愿意去拿一个稳定的奖杯？”
“嗯……谢谢你的好意了。”纠结了一会，方纭琰终究还是道：“果然我还是不喜欢用这样的方式去取胜。”
空途：“……”
“居然被拒绝了，噗，哈哈哈……”
一旁无人看得见的湛依仙笑的很大声。
难得看到空途这么主动的去帮人，结果还被拒了。
“又是一个正义的笨蛋啊。”空途语重心长的道，“方小姐啊，你这样的心态，行走于江湖可是会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哦。”
在那你设计我，我暗算你的地方，太耿直的人很容易就一脚踩进了坑里。
然后就再也爬不出来。
就算爬出来了，也只能看到一堆围着自己笑的吃瓜群众。
“不，我想你是误会了。”方纭琰轻笑着说道，“我并不是一定要用正面对决的方式战胜他，而只是想跟他堂堂正正的打一场而已。至于结果，其实是次要的。”
“……”
“我只是想看看，我和那个顶级势力的天才，究竟差了多少。”
这是属于方纭琰的傲骨。
失败有什么可怕的，可怕的是无法正视自己的不足。
就算明知会遇到糟糕的结果，有些人也还是会咬着牙一跺脚就上了。
可能他们都有自己的理由吧。
“笨蛋一样。”湛依仙道。
“是啊……”
“你们在聊什么呢？”齐剑成已经走了过来，并没有听清楚空途和方纭琰之间交谈的内容。
“没什么。下一场是八进四，齐公子，该去抽签了。”
“……好。”
齐剑成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只突出一个音节。
问题又被轻描淡写的堵了回去。
“那我们就先过去了。”
“嗯。”
方纭琰和空途打了个招呼，便与齐剑成一同离开。
接下来的战斗应该会稍微精彩一些吧。
空途想到。
尽管以他现在的境界来说，这些已经是小打小闹了。
但也确实可以看看，顺便找找自己已经淡忘了的战斗的感觉。
挺好的。
“你说她会不会自己一个人离开？”
在空途闭目养神，等待下一场对决开始的时候，湛依仙忽然问道。
“你是说依耶塔？”
“不然还能有谁？”
“我觉得这个问题应该你自己去操心，而不是由我来操心。”空途闭着眼睛道，“她走不走对我来说都一样。”
在两人出门的时候，将依耶塔一个人丢在了旅馆里面。
对空途而言，实在是不怎么想花时间去照顾一个孩子。
他想安静的逛街，吃点东西，喝点不同地域的美酒，然后看看比赛。
而不是去照顾一个小屁孩。
“猜猜看嘛，又不会有什么损失。”湛依仙站在空途的座椅后面，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点着柔软的嘴唇，道：“恩，不如我先来好了～我觉得她现在应该正在房间里面乖乖的待着，哪都没有去。”
“她确实比一般的同龄人成熟一点点，不如说是因为某种手段的调*所以变得呆了一些吧。我很难说她之后会有什么出色的成就。”
“很客观的分析。”湛依仙十分认可似的点点头。
“前提是没有人插手。”
但空途却睁开了眸子，漆黑的眼睛向后仰着，刚好对上了湛依仙那略带笑意的眼神。
“你教给她的那些东西，确实很不一般。”
“哎呀，被发现了呢……那么白鬼先生，您要阻止我吗？”
“我不打算阻止你。”
湛依仙唯一的机会就是在空途那已经对绝大多数事情提不起兴趣的方向上，小心翼翼的踩着钢丝。
显然，这一次她踩的很稳。
“我打算看看你的成果。”
可她依旧无法看透空途的真实想法，每当她想要窥视其一角，就只会感觉自己置身在迷雾当中。
早已迷失了方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