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子平和周长椿对视了一眼,看见了对方眼中的快意。
齐皓广越是低声下气的求他们,只会让他们越能体会到十足的报仇成功的快/感。
“你觉得咋样?”
“我觉得这个提议不错,我已经想好了要怎么使唤这条狗了。”周长春甩了甩手里的刀,怎么样最能羞辱一个人,最能折磨一个人?之后估计有的玩了。
“我也是。”农子平点点头,对齐皓广道:“那么,你想要什么呢?”
“让剑成离开。并且,你们之后也不要去找他了。屠门灭宗的事情,他根本就没有参与过。其实你们也没有找他的必要。”
闻言,农子平立刻道:“可是他是你的儿子!”
齐皓广:“……”
“他是什么都没有做,但他是你的儿子,光是这一点,就足够他死千百次了。”农子平目光凌厉的说完,接着又收起这幅凶狠的模样,道:“不过我可以答应你的条件,让这小子走。嗯,这样吧,你先跪下来叫声爹听听?”
“……”
在农子平和周长椿逐渐扬起的嘴角下,齐皓广慢慢地跪了下去。
愉悦啊!
两人相视一笑,农子平又慢吞吞的,故作施舍的道:“唉,既然你真的这么有诚意,那么我也会做到答应你的事情的。嗯,怎么还没叫爹啊,你叫啊,齐皓广。你怎么不叫啊?”
“……爹。”
“嗯?你说什么?大声点!我听不见!”
“d…”
“爹!”
“诶,这就对了……嗯?”
农子平下意识点点头,但却发现声音并不来自面前。
他偏了偏身子看过去,站在齐皓广身后的青年微垂着头,继续说道:“我认识的那个混蛋,可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跪下来!”
“……”
“你在做什么?祈求吗?祈求敌人的原谅和大度?你还记得你以前是怎么跟我说的吗?现在你自己反而全都忘记了?”
“……”
“永远不要奢求敌人的原谅,真的需要认可的话,只需要亲人的认可就足够了。我从来没有问过你我娘是怎么死的,但是现在站在你后面的只有我吧。你这样的行为,我不认可。”
“……”
“齐皓广,你这个混蛋。不是很强的吗,就只是两个內府境的敌人就把你拦住了?你什么时候这么拉了?”齐剑成一口气说完,长长的吸了口气。他歪着身子,猛地抽出腰间的剑,没有一分犹豫的砍向自己的脖子。
“既然这么强,就给我冲出去啊混蛋……”
既然你能活着离开覆炎宗,那么肯定也能活着再次杀出绝境吧。
噗通……
听着身后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齐皓广久久的凝视着地面,没有起来。
“没想到这些小子倒还算是条真汉子。”农子平也愣了会神,接着冲齐皓广说道:“只可惜是你生出来的。齐皓广,亲人死亡的感觉如何?我记得你女人好像很早就死了吧,也是因为你四处树敌,最后被人乱刀砍死了。我以为你从来都不在乎身边的亲人什么的呢,呵呵,毕竟是一个四海为家,在交锋中杀生杀死的江湖人,结果还是会这么在乎吗?早知道我就该早点那齐剑成威胁你的。”
“现在你还要种下赤心魔蛊吗?你要是想的话,我依然可以让你继续活下去哦,虽然是条狗,但好歹算是活着,你说呢?”农子平继续慢悠悠的说着,大权在握,优势在他,所以他不急。
但是陡然之间,面前已经是待宰羔羊的齐浩广突然站起来,对着他狠狠地打出了一拳。
农子平反应的很快,很及时,但是还是差了一点。
他的腹部依然被一拳击中,这一拳的力道几乎接近了齐浩广巅峰时的全力一击。
齐浩广毕竟是內府境5重的强者,在修为上面就已经压了农子平一重小境界,两人如果正面相战,农子平是不会有多少优势存在的。
也就靠着两个人二打一才能买吧齐浩广逼得这么狼狈。
但要是正面,在这么近的距离下被全力一拳打到,自己还没有完全的防备——那么对农子平来说,就非常的吃亏。这一下差点没把他的内脏给打到移位,甚至他人都已经飞出去了,脑子里还在想这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为什么齐皓广还能打出这样的攻击?
他不是已经山穷水尽了吗?
没有给他多余的思考时间,齐皓广接下来的攻击已经落了下来,犹如狂风骤雨,滔天的拳影不断地落下来,每一拳都能轻易的震碎一座小山丘,打穿一座有着特殊防御城墙的城池。
“为什么你还能战斗?!”农子平已经被打蒙了,完全无法理解现状。直到他看见齐皓广身上燃烧着的一层透明的气,便明白了什么,道:“你这家伙,竟然还留着这种搏命的禁术?!”
齐皓广没有回应。只是反复的攻击,出拳,将所有的力量全部都在这短短的几分钟里面宣泄出来。简单,单纯,粗暴到极致。
“周长椿!!!”根本就没有这种压箱底手段的农子平扯着嗓子吼道。
“已经在阻止他了。”周长椿皱着眉,从后面对着齐皓广挥出刀。
刀锋斩在了齐皓广的身上,但后者却恍若未觉,依旧每一拳都倾尽全力的倾轧在农子平的身上。
他此刻的战力好似已经远远地超过了状态全盛时期,就连容貌都仿佛年轻了几许。
只是那张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余下一片麻木,坚硬冰冷,像一团已经干冷的灰。
“你快一点……”
农子平勉强的抵抗着,慢慢地,他被揍进了地下,被不断地打进一个越来越深的巨坑里面。
他的双臂被砸烂,变得血肉模糊,接着因为无法再挡住齐皓广的拳头,于是胸口就被攻击到了,立刻变得和已经砸烂了的双臂一样血肉模糊。
他已经没有余力去催周长椿了,只看见周长椿索性一刀扎穿了齐皓广的胸膛,刀尖从背后刺进去,从胸口穿出来,直接将心脏劈成了两半。
但这时齐皓广也终于把自己的拳头砸进了农子平的肋骨里面,然后抓住了什么,狠狠地拽了出来。
农子平瞪大眼睛,看见了自己的还连接着一些身体组织的正在跳动的心脏。
就算是內府境,这样的伤势也是妥妥的没救了。
他们只是防御力提高了,可就算防御力再高,血量变成了零一样只有凉凉的份。
农子平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他不甘的瞪着一双铜铃般的眼睛,怎么也没有想到,在大仇即将得报的前夕,居然发生了这种意外。
生机迅速的从农子平的身体里抽离。
而他身上的齐浩广也终于从一台发了疯的杀戮机器,变成了一台已经死机了的杀戮机器。他保持着抓出农子平心脏的姿势,面色依旧那般坚硬冰冷,此刻带着几分异样的肃穆。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而他此时也已经变成了一尊僵硬的雕塑。
周长椿目视着眼前的景象,用力地吧自己的刀从齐皓广的身体里抽出来,最后看了一眼齐皓广依旧站立着的尸体,满心复杂的叹了口气。
这场死斗,现在落下了帷幕。
恩怨亦随死亡而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