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温泉里泡了许久，才将身上所有的疲惫卸下。
回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情，总感觉像是已经发生了许久，但其实只是过去了一天而已。
在此刻的夜色下，或许才刚刚转点。
炽城被攻破，方秦计划出现纰漏，凌雪宫降临，接二连三出现的变故岂止魔幻二字能够形容。在方纭琰过去的十几年人生中，也没见过今天这么离谱的事情。
“小姐，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还不知道要干什么呢。”
看出方纭琰脸上的疲乏，小音轻声说道。
她知道，此刻方纭琰的心中或许还在勉强让自己保持着思考的模式，但身体上的疲倦可不会因为她的意志而有所好转。
“嗯……”方纭琰点点头，小音那声熟悉的称呼，勉强能让她稍微找回点熟悉的感觉。
夜色渐深，是该好好地休息一下了。
……
束日，两人都起得很早。
醒来之后躺在床上就没什么睡意了，总感觉自己应该去做点什么才好的烦闷在心头挥之不去。
“纭琰姐，你已经起来了啊。”
“嗯。”
小音按照习惯走进房间准备帮方纭琰更衣，结果进来才发现后者早就穿戴整齐的准备出发了。
那一头与窗外洁白的大雪迥然不同的火红色长发也梳理整齐的披在身后。
“今天我们要去做什么？巧云前辈好像没有特别嘱咐过什么。”
“那就随意出去转转，看看凌雪宫弟子们的日常修炼。”方纭琰说着，稍微顿了顿，道：“顺便找一找昨天晚上遇到的那个女孩。”
“人家叫空唯哦，纭琰姐。”
“你有问到她住在那里吗？”
“才第一次见面怎么可能知道这么详细呀，再说了我还不知道人家是不是拿我开心呢。”越是回想着昨天晚上的对话，小音心里就越是没有底。
怎么看那都像是糊弄小孩子一样的说辞。
不过这么说来，空唯的表现给小音的感觉确实不像什么小孩子。
哪有那么冷冰冰的小孩子，而且修为还那么好。那一身的寒气，就连小音都感觉到了不小的威胁。而且那寒气貌似不是她故意释放出来的，更像是一种不可控的被动能力。
“再找到她就知道了。”方纭琰倒是没有那方面的担心了，和昨天想比，也没有再继续在意是否有人在监视。
因为没有意义了。
“可是我们要去哪里找呢？难道就光凭运气吗？”
“暂时也只能这样了。”对此方纭琰也很无奈，人生地不熟，能怎么办。
……
这个时间仍然在其他地方看不到凌雪宫的弟子，方纭琰和小音在凌雪宫的外层区域转了一圈，才看到集体在某个宽敞广场修炼的凌雪宫弟子。
“哇，简直就像是在上课一样。”
“这是纪律性管理，和平常的宗门治理方式确实不一样。”
最主要的是，有什么必要呢？修炼本来就是很吃天赋的一个东西，而且在修途上，个人的主动性才是最需要去培养的素质。单靠规矩的约束，心头不畅，又能在修途上走多远呢？
凌雪宫的高层显然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但还是这么做了。
让手下的弟子们日复一日的重复着同样的作息，规律的进行各种事务活动。
就像常年落雪的山巅一样。
时间不会在这里留下过多的痕迹。
一如某种……永恒。
“你们，是新来的弟子吗？谁的手下的？”
就在两人默默地旁观着凌雪宫弟子们修炼的时候，一道声音忽然从背后响起。
“呃，您是……”
“幸莉。”那个女人双手抱着自己的巨峰，道：“前门的大导师。你们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们不是凌雪宫的弟子。”小音小声说道。
“不是？那你们是怎么上来的？”幸莉面色如常。不管是找死好奇的人偷摸的爬上来的，还是毫不知情的单纯的为了爬山或者看风景才上来的人她都见过，所以对小音的回道到是没什么意外的感觉。
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老娘没见过？
“又为什么上来？”幸莉打算例行公事的吧这两个来历不明的家伙请出去。
“我们是祁宫主带进来的。”
“宫主大人带进来的？可有证据？”
“呃，没有……不过现在正在月居，认识巧云前辈，这个算吗？”
“你们居然知道巧云？”幸莉露出一丝意外的神情。
要知道那位的身份可是相当特殊的，不是凌雪宫的高层一般都不会知道她究竟是什么身份，只当是祁宫主身边的一个年老的丫鬟。
甚至各种版本的传闻都有，其中一个便是说，巧云是宫主上位之前的贴身侍女，后来宫主上位了，念着旧情，也就让巧云待在了主殿里。
负责的事务不明，职权基本依旧是宫主的贴身侍女。
虽然腿脚不利索了。
但到底也是整个凌雪宫为数不多深的宫主信任的人。
只是前阵子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巧云被宫主一反常态的赶出了主殿，现在负责月居的相关事宜。
所以有传闻说她们之间发生了摩擦——居然能跟宫主发生摩擦，还只是调职这么个结果。
这让巧云的话语权瞬间又上升了几个档次。
总之，这位可是宫主身边的红人，属于那种不能随意谈及的人之一。
既然小音敢开口，幸莉一定程度上也就相信了她的话。
“是啊，巧云前辈昨天才给我们两把月居的钥匙呢。”小音继续补充道。
“好吧……宫主还真是喜欢带人回来啊。”幸莉摸着下巴嘀咕了一声，视线重新落回到面前这两人身上：“宫主对你们两个可有吩咐？”
“不曾……”
“是么，那正好。”
“正好？”
“我看你们两个修为不错，正好来和我的几个学生切磋一下。”幸莉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道：“凌雪宫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外人进来了，这些小家伙每天都是在跟自己人打，打来打去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水平。正好，你们两个去和她们练练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这……”
小音和方纭琰对视一眼，后者沉吟片刻，说道：“刚好我们在凌雪宫想找一个人，打完了时候可以向您询问一二吗？”
“还会讨价还价啊，行，没问题。我这人一向公平，另外你们要是赢了，就多送你个问题吧。”
“好。”
一个简单地约定就这么定下了，幸莉笑了笑，而后扯着嗓子，用一点都不淑女的嗓门对着下面的某个方向喊道：“听到了没？！你要是输了，头都给你拧下来！看啥看，赶紧下来！”
“呃……为什么非要找我啊……”
一个少女一脸不情愿的走了过来。
“心里话说出来了！赶紧的，或者跟她们打，还是跟我打，你选一个吧。”幸莉用力的捏了捏拳头，凭空的捏出了噼里啪啦的爆裂声。
“……噫！我知道了啦，打就是了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