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虚无的神
“我可不会什么神之呼吸！”
凡璃络回复道，命橆的话语在她听起来就和小孩子讲述的那些天真故事一样。人与鬼的抗争，鬼杀队与弑阳组织的战斗被他几句话直接牵扯到了神明的层面，这本身就是一件十分虚幻的事情。凡璃络并不相信什么神明的存在，她对于这个世界的认识还没有到这种程度。
命橆自然清楚她不会接受这些事情，但是他还是愿意继续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说出来，不管凡璃络愿不愿意倾听，他只管自己说就行了。
“你们是鬼神赎罪的产物，他为自己创造出鬼这种生物而自责，但同时又想改变这个善恶凌乱的世界，你们没有感受到他的指引，实属可悲。”
命橆的语气像是站在道德制高点的人在劝说道德低下的人真心向善一样，类似于神父在宣扬教义。不过这种语气凡璃络十分厌恶，她讨厌这些奇奇怪怪的说辞，讨厌任何站在制高点的人。
“鬼喰本来能够受到他的指引，可惜他们内心中的仇恨把他们变成了更加趋近于鬼的生物，他们过于厌恶人类，这一点和其他神明很像。因为人类在弥留境地当中会被那朵诡异的花勾引，这在神明的看来就是十分不忠诚的表现，其他神明也想要改变世界，他们想要借助鬼的力量消灭掉全部的人类，然后创造一种能够忠心于自己的生物。你们已经被放弃了，人类没有活下去的必要，这个年代不过就是他们生存的最后一个世代罢了。鬼杀队没有把鬼的存在公开出来，甚至这个组织创立几百年了也一直没有被大众所熟知，人类倒是在你们的这样隐瞒之下安稳地活着，可如果当神明的灾难降临到你们身上的时候，你觉得这些人会有反抗的余地吗？”
命橆收回了那些暗紫色的烟云，周遭的环境回归到了正常的样子，迷境森林的阴暗与压抑仍然没有一点变化。唯一与之前不一样的就是森林里面传出来的声音变多了，也变得更加混杂，各个据点里面的战斗应该十分惨烈，但是凡璃络现在需要面对的却是这些混乱的源头。
“那我们在你说的这些灾难发生之前直接杀光全部的鬼就好了。”
凡璃络在烟云消失的那一刻果断发起了进攻，但还是和之前一样，她无法触及到命橆的躯体，他的身躯就像是虚幻的影像一样，她挥出的两把刀砍过空气，什么伤害效果都没有造成。
“我说了，你的呼吸法根本伤害不了我，而且我也不想和没有觉醒成为神之呼吸的你进行战斗。”
命橆的身躯突然闪现到一旁，他与凡璃络之间的距离拉开了，似乎是在刻意规避她的攻击。
“和你想的不一样，今晚虽然是决战，但是真正的战斗只有我们两个人进行。你的同伴和灭挲进行着战斗，他们不过就是在尽自己的责任而已，就算他们全部被灭挲杀死也没有任何意义。鬼神与其他神明之间的对决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够进行，我们就是他们在人世间的代理人，这场战斗就是代理人的战斗。”
“龙之呼吸·三合一式·苍生逆鳞！”
凡璃络在命橆说话的空档之中调整呼吸的频率，紧握住刀柄的双手暴起青色的筋脉，她打算利用威力最大的剑技一举解决掉这场战斗。
三条巨龙召唤而出，跟随着奋力冲刺的身影快速向前飞奔，同时在冲刺的过程当中，另一把武士刀也已经积蓄好了能量，第四条血红色的巨龙也出现了。如此强大的气场让命橆很难表现出像之前那样子的轻松感。他在凡璃络的这一招剑技当中察觉到了让自己惊慌的气息，好像此刻凡璃络的身后就站立着那位被他称为“鬼神”的神明。
“差一点！”
他暗暗说道，只是站在原地简单地向前一伸手，像是阻止他人继续前进的手势。凡璃络没有觉得他在使用什么血鬼术，因为命橆身上的气息并没有发生变化，平淡得已经不像是一只鬼，而更像是一个人。
凡璃络的攻势突然就被收回，这不是她的意思，她的身体甚至都还没有出现疲倦感，但是四条巨龙就在命橆抬手的那一瞬间消失了，凡璃络在使用三合一式而调整好的呼吸频率瞬间被打乱，好像对方单单靠着一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手势就把她的攻击给阻断了。
凡璃络的身体凝固住，握持双刀的手还保留着大力挥斩的姿势。
“你能够使用出这个剑技，说明你已经要达到神之呼吸的水平了，只可惜还差一点点。而且，我感觉到你在使用这个剑技的时候身体要承受很大的负担，像是在拿生命冒险。你只是踏入这个区域的边缘而已就已经这么吃力了。”
命橆把手放下了，凡璃络的躯体也在这一刻瘫软下来，她无力地跪倒在地面，不只是呼吸法被打断，就连全集中呼吸的常中形态都已经被打断，多年来，她还是第一次回复到正常呼吸的状态。肺部集聚的重压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身体轻飘飘的，跟没有打气的气球一样。手臂也失去了力气，很难在拿起武士刀进行攻击。凡璃络跪在地面，尝试着回到全集中呼吸的常中状态，但是现在她连重新使用出普通的全集中呼吸都很困难。
凡璃络已经变回了普通人，呼吸法似乎被大脑遗忘。
“我在回溯的时候见到过你对着穹苍陵使用这样的剑技，那个时候也是我反应过来自己的真实身份的时候。我原本以为鬼神在这个世界上选择的代理人是我，但是没有想到我是被其他神明选中的人，虽然很难接受这个事实，因为这个事实就意味着我成立弑阳，组建灭挲的全部精力都已经白费，我的目的不再是改变这个世界，改变这个世界的善恶，而是帮助神明创造一个新的物种，能够真正听从神明的话，能够真正让这个世界被神明掌控，而且毁掉鬼神建立起来的新的灵魂世界。”
“世界，世界，世界……”凡璃络从地面上站起来，虽然全集中呼吸法已经被强制打断，但是她还是记得该如何控制自己的身躯，“每一句话都带着一个‘世界’，我听得都快烦死了。”
“可是，这就是事实，我告诉你的这些就是你应该知道的事实。”
凡璃络没有等到命橆说完就再一次向前冲过去，她知道自己现在的能力就连最低等级的鬼都杀不了，可是现在她就是要用这样的勇气面对比自己强上成百上千倍的敌人。
命橆面对冲向自己的剑士，他没有选择战斗，虽然他知道现在自己只要动根手指头就能够杀死对方，然后结束这一切，让迷境森林里的剑士和灭挲永远被森林埋没，让他们等待着神明的降临。可是，他没有做出这个选择，凡璃络挥刀的时候没有砍到他的脖子，而他再一次瞬移，拉开了与她的距离。迷境森林的错乱空间也影响到了他的瞬移技能，不过这个影响正在逐渐被他适应，现在在森林里使用了几次瞬移和传送之后命橆已经能够完全忽略这种影响了，只要他愿意，他可以直接把分布在森林各处的灭挲召集起来然后传送到泣陵山内部。
但是，他的目标并不是鬼杀队。
“没用的，你没有踏入神之呼吸的领域，我就不想跟你进行战斗，我可以等，等到你觉醒的时候。”
“反派在决战的时候都喜欢浪费时间吗？”
凡璃络一直在让自己回到常中状态，现在她的大脑回归到了当初自己还不会呼吸法的时候，她一点点遵循缥泽的教导，让师傅的身影再一次出现在自己面前，她打算重新学一遍呼吸法。
“龙之呼吸掌握着风、水、火三种力量，这种呼吸法已经将各种力量的精髓进行了融合。要知道，这个世界的每个元素都是独立的，虽然能够相互反应，相互作用，但是风、水、火等因素都是独立的个体，而龙之呼吸已经把这三种物质进行了融合，在呼吸当中，完全可以当成是一个整体来看待。要知道，能够把不同物质融合成一个彻底的整体这件事，只有神明能够做到，而你和我就是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神明。”
“要当神仙你去当！”
凡璃络大声怒吼道，她已经厌倦了命橆一直在自己耳边不断重复着什么神明，什么世界了。
记忆一点点把缥泽传授的呼吸法技巧挖掘出来，凡璃络花了数年时间学习到的全集中呼吸需要在短短的几分中内重新学会，她觉得这根本不可能，因为自己现在的躯体就和完全不了解全集中呼吸法的常人一样，一切只能从基础开始。
“你的呼吸法已经被我打断，你不要尝试着去重新学会全集中呼吸了，你现在应该做的是让自己踏入到神之呼吸的领域，然后与我战斗，你要是赢了，鬼神也将夺下这个世界，人类将会继续存在下去。”
“去他妈的神之呼吸。”
凡璃络已经很愤怒了，她尝试了好几次，不断找回全集中呼吸带给身体的感觉，可是每当这种感觉即将贯穿躯体的时候，总是有一股力量打断了整个过程。她的体内好像存在着一道屏障，不断阻碍着她呼吸法能量的释放。
“你到底对我的身体做了什么？”
她不解地问道，不清楚为什么命橆只是简单地一抬手就能够打断自己的剑技，并且让自己彻底失去了释放呼吸法的能力。
“我只是用神明赋予我的力量将你的呼吸法进行了克制而已。每一种呼吸法都是这个世间存在的物质，而神明的能量能够轻易改变这些物质，或者毁灭这些物质，你现在只有释放出神之呼吸才能够与这股力量相抗衡，所以不要挣扎了，你该踏入这个领域。我知道你有这样的实力，只不过你一直在忽视，忽视鬼神赋予你们的力量。”
凡璃络在自己的内心挣扎着，她不去关心命橆说了什么，她只想让身体回忆起呼吸法的使用，可是记忆里面，她看到了缥泽在指导自己的模样，然后还看到了别的东西。命橆释放出的那股力量好像在她的记忆里面也出现了，像是一个指引，让她的意识逐渐变得模糊起来，逐渐回归到了过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