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领域
“领域？”凡璃络不知道这个词意味着什么，熟悉的一个词语现在竟然出现了陌生的意味。灶门卿宇起身从书柜上拿下了一本像字典一样厚重的书本。封面是用某种动物的皮革制作的，看起来价格不菲，封面的文字是花体英文，字迹很好看，墨迹上带有皮革的皲裂痕迹。这些书籍是灶门卿宇最为珍贵的财产，都是他在各地收集的，有些书甚至是连鬼杀队的档案馆都没有。
“这本书上记载过一些关于鬼神的信息。这个世界上有一个比较小众的宗教，他们信奉的是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的一些十分强大的生物，教徒把这些生物当作神明的化身，虔诚地膜拜他们，这些书籍都是从他们那里找到的，以前，他们甚至会举行各种祭祀活动，把人类的血肉献给他们……”
“是鬼？你说的这些教徒信奉的生物是鬼，对吗？”
凝慌忙问道，现在已经是深夜，在空荡荡的别墅当中她的声音回响了一遍又一遍，回音与本音夹杂在一起，灶门卿宇细细倾听了很久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
“现在看来是鬼没有错，但是这个组织是在二战的时候组建起来的，那个时候无惨已经死了，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鬼存在才对。”灶门卿宇有目的性地翻开了那本厚重的书籍，将其中一页展示到了两名少女面前。
虽然说书中记录的文字是英文，但是其中一串数字她们还是能够辨认出来的。
“一九四三年？”
凡璃络疑惑地说道，声音很小，但是被寂静空荡的别墅室内放大了好几倍。在灶门卿宇的家中，就算是蚊子的低鸣听起来也像是柴油发动机启动的声音一样。
“是的，一九四三年，那个时候战争还没有结束，不过接下来这书里面还记载过，那个时候的战场上已经出现了一些所谓的超级士兵，他们像野兽一样凶猛敏捷，不畏惧炮弹枪火，直接冲进敌人的战壕当中进行厮杀……也就是说鬼在二战的时候就已经重新出现，这时距离鬼杀队杀死无惨，消灭掉全世界所有的鬼才刚刚过去二十年左右。这段时间应该就是命橆出现的时间。”灶门卿宇推了推眼镜，姿势很文雅，凡璃络觉得这张脸有些美得不真实。
“战争让很多人对生活失去了希望，转而向信仰方面寻求寄托。这个膜拜鬼的教徒团体得到了创立，我想这其中命橆应该起到了很大的作用，或者说这个团体就是弑阳组织的前身。我的这些书就是他们流传下来的，其中记载了很多他们在战争期间的活动，按照当时的情况来看，这个团体算是在各个战乱区拯救生命的互助团体，一九四五年战争结束之后，这个团体便解散了。我曾经试着调查了一下这个组织，他们还有部分人活着，不过我去采访他们之后，发现这些人连自己团体的领导者都记不清楚了，好像是被人直接删除了某个方面的记忆一样。”
“他们的领导人……命橆，是命橆做的，他有能力删除掉我们的记忆，也就是说当初他在战争的时候就已经创造了一个类似于弑阳的组织。”
灶门卿宇认可了这个观点，他们都觉得命橆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了，被神明变成了鬼。这个时间点远远没有他们想的那样久远，而鬼杀队的重新创立也正是在战争结束之后的十几年间。战争开始的时候就已经出现了鬼，还被人用到了战场上，比起命橆的存在，人类或者说是战争年代的国家政府就已经利用了鬼进行战斗，这件事情更加让凡璃络感到恐怖。
“那些人跟我说过，组织将一些人变成了‘所信奉的究极生物’，让他们参与进战场当中，据说是为了提前结束战争。这些变成鬼的人在战场上帮助无辜百姓，他们会屠杀侵略者……虽然说我不知道这样的做法是正义的，还是错误的，但是我觉得命橆这个家伙是一个很复杂的人，无惨跟他比起来，单纯得像一张白纸。”
灶门将书中越来越多的信息传达给了凝和凡璃络，她们也越来越确定战争年代里活跃的那些鬼就是命橆制造出来的。
可是，听了一大堆，她们还是没有搞明白最为关键的一个问题，那就是神之呼吸到底是什么东西。
灶门卿宇的铺垫让命橆的存在谜团稍微能够被顺利理清，这也让他能够为接下来讲述神之呼吸提供了一定的基础。
“你们问我关于神之呼吸的时候，我先想到的是之前我采访宗教团体里的那些人的时候从他们嘴里听到话。每个人都在重复着一个同样的词语——究极领域，很奇怪的一点，虽然他们只是人类，而且都已经忘记了自己的领导者是谁，但是他们竟然都很确定，他们的领导者就已经步入了这个领域之中。据说在这个领域内能够和真正的造物神明沟通，得到和他们一样的力量。这不就是命橆现在的状态吗？他们还说这个领域是神明指引人类进行自身净化的最后阶段，只要达到这个领域，人类也能够成为神明。”
“可是，这些领域和神之呼吸又有什么关系呢？你又是如何知道究极领域就是神之呼吸？”
凡璃络问道，这是她走进这栋房间以来第一次如此认真地看灶门卿宇的眼睛。他的瞳孔也带着天然的红色，不过和鬼的颜色不一样，他眼睛之中的鲜红并不魅惑，反而像烈火一样汹涌。
“这还要从你师傅，无柱缥泽身上说起。我现在虽然不是鬼杀队的成员，但是我们家族一直和你们组织有联系，甚至在重建鬼杀队的时候也帮助过产屋敷家族。也就是在和你们上一届主公对话的时候，那时我才刚刚二十出头，我认识到了缥泽先生。他给我的感觉就好像是玄幻小说里面那些隐居山林修仙的高手一样。”
灶门卿宇的眼神有些缥缈，他在回想着自己和无柱缥泽见面时候的场景。两人之间的对话此刻仿佛就出现在耳畔一样。
“我也因此深入了解了龙之呼吸，这种呼吸法我从来没有见到过，鬼杀队的文档当中也没有任何记载。缥泽先生告诉我，龙之呼吸是他倾听到了某位神明的呼唤才学会的，就好像做了一场梦，梦醒之后却发现自己遇见的一切都是现实。他还说过自己在某一天的睡梦当中进入到了一个奇怪的世界，在那个世界里面他呆了很久，倾听了那声呼唤很久，那应该就是所谓的领域，虽然我无法弄清楚缥泽先生是如何进入到领域当中的，但是他已经踏足其中，从而得到了常人难以理解的力量，龙之呼吸应该就是这股力量的载体。”
“可师傅他为什么没有告诉我这些东西？”
凡璃络内心的疑惑其实不止这么一点，如果真的像灶门卿宇说的那样，缥泽已经进入到了神之呼吸的领域当中，那么他应该才是命橆的目标才对。而且之前也说过，如果踏入这一领域，人类就可以变成神明一样的存在，和命橆类似，但是自己的师傅已经去世，他也是一位会死去的正常人而已。
灶门卿宇很难给凡璃络她想要的答案，因为他无法插足这对师徒之间的联系。反正现在的情况就是在这样，他猜想缥泽是第一位踏入神之呼吸领域的人类，而他选择放弃了这股力量。凡璃络从缥泽那里习得了龙之呼吸，现在她就是最有机会踏入神之呼吸领域的剑士。命橆听从神明的意思找上了她，两人之间的对决就是两方神明之间的战斗，决定着人类的命运。
“我不知道我师父是如何踏足这个领域的，我只知道我现在连最普通的全集中呼吸都不会了，我还要如何面对命橆？”
“龙之呼吸……”灶门卿宇看着凡璃络的眼神是十分温柔的，他不希望挑动到这名少女内心当中最脆弱的一部分，那种由于现在的无助感和无力感而造成的脆弱。
“龙之呼吸应该是关键，缥泽先生告诉我，他最先学会的龙之呼吸剑技是名为神趋的招式，或许这是突破口。”
“神趋？”凡璃络更加疑惑了，因为她使用了这么久的龙之呼吸，根本就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而且自己的师傅从来没有和自己说过这一切。身为唯一的徒弟，她知道的事情竟然连眼前这名陌生的男人都不如。
“缥泽先生踏入领域当中学会了龙之呼吸，而你作为他的弟子，能够使用这个呼吸法，应该也已经踏入了这个领域里面。”
“可我什么也不知道啊。”凡璃络的声音变大了一点，凝时刻准备着安慰她，让她宽心下来。
“可能……”灶门卿宇有了一种假设，但是这个假设来得莫名其妙，他自己都有一点迷糊，“可能，命橆让你失去全部的呼吸法剑技就是在帮助你重新进入到领域当中。他虽然站在了其他神明一边对付鬼神，但是他不想让自己的战斗过于简单。他很复杂，和一般的鬼不一样，他会杀人，但是却带着我们无法企及的怜悯之心，我想他也希望你能够进入到神之呼吸的领域里面。”
凡璃络摇摇头，她不是在否定灶门卿宇的话，而是在否定自己。自己的敌人在帮助自己，这一点她其实隐隐约约也有感觉，当初在迷境森林当中，命橆完全有机会杀死她，但是他却没有这么做。
凝握住了凡璃络的手，像曾经一样给予她自己的关怀和温暖，凡璃络算是冷静下来，她不再去责怪自己的师傅，他没有选择告诉自己这一切应该也是有原因的。可能他没有想到过自己会加入鬼杀队，会接近这世界里最为诡异的一面。
“你们之后要去哪里？”灶门卿宇问道，他还想继续帮助她们。这个世界已经变得奇怪，他也无法像无事发生一样远离。
“找到命橆。”这一次是凝回答了，因为和命橆之间的战斗是凡璃络必须要做的，这是她的命运，无法逃离。
“我想踏入那个领域。”凡璃络的声音变得有些低沉，她不会选择逃离，在迷境森林里面的时候，她就已经把命橆视为了敌人。
灶门卿宇看着她，像自己的祖先一样，在最终决战的时候内心泛起的是强烈的斗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