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我们的飞机缓缓降落在停机坪上。
打开舱门的一瞬间,我仿佛被冰封在了原地,打了个寒颤,随后在冰冷的空气中重重地咳了几声。
外面被白雪覆盖着,刺骨的寒风刮过,让我对这里的极端气候有了新的认知。
直升飞机上有暖风系统,即便如此,她们还是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缩在暖和的机舱里面。
本来想着只带几个人就足够了,结果她们听到有活干的时候,立刻就套上厚厚的棉袄,和我一起来了。
人形虽然不惧寒冷,但那种感觉就像是手脚被麻痹了一样,绝对不怎么好受。
我看了一下赴约的地点,搓着冰凉的双手,转头向她们说道:
“你们就先待在上面吧,温妮和我去就行了。”
“呜~咱怕冷……”
她不情不愿地从驾驶舱下来,转眼间就被寒风包围,说不出话来。
“太……太冷了,指挥官。”
温妮穿着一件黑色的羽绒服,双臂环抱着自己,在我面前哆哆嗦嗦地站着。
“快走吧,车上还有空调,这儿就只有冷风了。”
说着,我将舱门重重地关上,跟着温妮一同来到了停车场。
她的那辆越野车已经快被皑皑白雪活埋了,不过这并不影响车辆的正常使用,只用扫清周围的积雪就好。
温妮哆哆嗦嗦地坐在车里,闭上双眼感受着来之不易的暖风,紧蹙的眉头舒展开来。
待车辆发动机预热完毕,我说了一个地点,缓过来的温妮缓缓将车从那堆积雪中开了出来。
放眼望去,整条大街就像是被冻住了一般,房檐上垂下来晶莹剔透的冰锥,路边鲜有行人的足迹。
道路结了冰,温妮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车辆,而我们还看到了一名由于车辆打滑而险些撞上护栏的倒霉蛋。
“这儿可真冷,往年你是怎么熬过来的?”
虽说车里有暖风,但指尖还是冰冷的,我不住地搓着手,让它暖和起来。
“就待在宿舍里,里面有暖气,还挺舒服的。”
很显然,温妮虽然在这里干了五年,但她还是没有适应这里的严冬。
聊着聊着,我莫名想起了卡尔,这样寒冷的冬日,也不知她过得如何。
车辆缓缓停下,我解开安全带,搓了搓手,准备下车。
“指挥官,就是前面了,我在车上等您。”
“好,有事叫我。”
打开车门,寒风顿时将车内温暖的空气卷走,温妮娇躯一颤,打了个喷嚏。
我连忙踩在结了冰的路面上,关好车门,整理了一下情绪,走向正前方的酒店。
推开冰凉的旋转门,我走到了前台的位置,看着那名睡着了的员工,轻轻叩了叩桌面。
“咳咳……”
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很快醒了过来,他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似的问道:
“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我按照手机上发来的信息说道:“我来买茶叶,一号柜。”
男人脸上的表情凝重了几分,跟着说道:
“请说一下您的电话号码,茶叶一到我们就会联系您。”
“301564465。”
他笑了一下,随后从柜台下方拿出一张黑金色的磁卡,恭恭敬敬地递到了我的手上。
“欢迎您,陈先生,老板已等候您多时了。”
说着,他微笑着抬起手,示意我向左边走去。
我点了点头,把那张卡片拿在手上,来到了电梯门口,那里还有两名西装革履的彪形大汉。
见到我手中的磁卡,那两名大汉没有说什么,继续像两桩石像一样站在那里。
我没有在意,走进了内饰极为古朴的电梯,里面也很宽敞,只不过需要刷卡才能运作。
那张黑金色的磁卡正好派上用场,这里面没有按键,刷完卡之后,电梯门缓缓闭合起来。
望着头顶显示器上的“-3层”,我开始猜想这栋酒店的规模究竟有多大。
而且看这架势,应该是唐的产业了,一边是用来接待普通客人的,另一边则是接待像如我这种人的。
待电梯门重新打开,四名全副武装的西装猛汉走了进来。
在对我进行了一番比机场安检还要严格的搜身过后,我这才被允许放行。
走廊并没有多长,数十步过后,我推开了眼前这扇刻有浮雕的大铁门,这才到达了会议举行的地点。
“陈先生,欢迎。”
迎面而来的是一张熟悉的面孔——克洛斯。握手示意之后,我这才有机会细细打量房间的布局。
淡淡的檀香味和全木家具,再加之雍容华贵的内饰,还有不少十分特别的收藏品,这绝对是唐花了不少力气才建成的。
而他本人,此刻正端坐在一张古朴的木椅上,身上还是那套素白色的衣裳,手边摆着一盏正冒着热气的红茶。
“好久不见,小陈。”
“好久不见,唐先生。”
寒暄过后,我坐在一旁的木椅上,听着唐讲述着近期发生的大事。
除了那名议员被刺杀身亡的影响,他还说了些关于周围黑帮的事情,这些我倒是鲜有耳闻。
在这场刺杀过后,有些黑帮开始躁动不安了,弄得下城区的警察都对他的正规产业开始了调查。
我猜想最近的人形失踪案件就与这个有关,不仅是科林在说,就连唐也认为下城区是一滩浑水。
不是一条蛆染脏了净水,而是这滩浑水滋养了太多蛆虫。
“他们开始躁动不安了,认为警方忙于保护议员,不会有空为了些琐事就缉捕他们。”
唐平淡的话语中,满是对那些小混混们的不屑,这与他处事的风格有关。
“我十年前就已经是个正经的生意人,只是恰好有些手段而已,时间一久,有的人就忘了自己姓什么。”
他品着茶,平静如水的双目渐渐变得锐利了起来,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
“接下来,我打算给他们一个小小的教训。”
说着,唐微笑着看向我,双眼微微眯着,像是在等候我的回应。
虽说我已经做好了准备,但这只老狐狸还是把退路给我断下了。
不论是这酒店的规模,还是那些闲话,每一步都有它的用处,环环相扣。
本来以为这就是一次普通的会面,谁知他已经在想方设法地让我答应这个请求了。
不愧是正经的生意人,若是我真的拒绝了他,恐怕在走出这里时就会承担巨大的压力。
我本就没有拒绝的意思,只能说,他过于老谋深算,把自己都算进去了。
我同样回以一个微笑,拿起一直放在手边的茶,浅尝一口,缓缓说道:
“那么,您会怎么做,唐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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