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普车旁,我手中拎着黄毛的衣领,硬生生把他拽到滚烫发热的引擎盖旁边,作势就要把他那张令人作呕的嘴脸按上去,烫掉几块皮肉才好。
我特意等到他能喘上几口气,这才狠狠地砸了上去,引擎盖上隐约出现一个人头大小的凹陷,比杀猪还要凄惨的叫声瞬间响彻空荡的小道上。
能不由分说就让他再次跑回前线的人,绝对是潜藏在作战指挥高层的虫豸,越是高高在上,手底下做的事情就越见不得光。
既然如此,就从这个黄毛开始,不管克鲁格愿不愿意,我先把名单帮他列出来,再看看他有什么动作。
但是从剥夺我上次作战得来的荣誉开始,即便他把道理说得再怎么透彻,漂亮话说得再怎么合理,这都无法掩饰,克鲁格的话语权正在逐渐减弱。
于我而言,他虽然接纳并重用了我,但要是为了这种事情而犹豫不决,我想我和格里芬的缘分就只能到此了,这里没有留给我的地方。
不过在这之前,得先撬开这只苍蝇的嘴巴,送他一份大礼。
黄毛此时正背靠着发动机护栏,脸上焦黑一片,细嫩的烂肉也翻了出来,额头被砸得鲜血直流,眼中的阴狠却仍未被抹除干净。
我没有闲工夫慢慢和他坐下谈判,他没有这个资格,只能被我抓住头发,死死地钉在车上,动弹不得。
“我问什么你就说什么,听明白了?”
“去你……”
我不由分说地往他的腹部赏了一记炮拳,俯下身子看着他苟延残喘的模样,又抓起他的脑袋,一言不发地盯着他看。
“明白……明白……我操……”
他嘶哑着嗓子低吼着,眼里满是仇恨与愤怒,还是不相信他会栽到这个地方。
“嘭——”
这次是一把嵌在他耳旁的匕首提醒,我不喜欢听到别人说脏话,黄毛惊魂未定,吓得连痛觉都忘记了。
“名字。”
我冷不丁地蹲在他跟前,可在那颓圮的脊梁面前,我仍然是俯视着他。
黄毛愣了几秒,结结巴巴地回答道:“耶基斯·班克罗夫特……”
这姓氏我从未在公布的高层名单中见到过,我冷笑一声,抽·出那把匕首,寒芒闪过,黄毛惊恐万分地想要退缩,但也只是徒劳地在原地蹬踏着积雪。
“你知道我问的是谁,你还有一次机会,全部说出来。”
“不……不,他们不会放过我的!”
黄毛歇斯底里地大喊着,早已不像人样的脸上浮现出几分恐惧的神色,他转身想要从地上爬起逃命,却被我一脚踩住脊背,整个人被按在了滚烫的引擎前。
重新把他拽回到身前,又如丢垃圾一样砸向了伤痕累累的车辆,随后果断地将手中的匕首刺入他的大腿,并且巧妙地避开了大动脉。
暗红色的血液汩汩而出,映染着灰白色的积雪,本就沾满灰尘的雪地现在变得更加肮脏了。
惨叫过后,我擦去匕首上沾染的血液,扔到他脚边,继续之前的审问。
“你觉得……我是那种心慈手软的人吗?”
“我测……我说,我说……”
他涕泪满面地想要说出那个人的名字,我却从他的口袋中拿出了一张白净的稿纸,又摸出一支尚能使用的笔,塞到了黄毛手中。
“啊?”
黄毛没忍住张了张嘴,现在的眼神中则是疑惑与恐惧,他颤抖着双手,连笔盖都忘了打开。
“我不需要口述的名字,写下来。”
潦草的字迹,颤抖的双手,崩溃的神经,剧痛的伤口……黄毛那可怜的大脑容量根本无从对此掺假。
在确认过那些人名都是真实有效的之后,我对着他点了点头,阴笑着嘲弄道:
“十分感谢你的帮助,耶基斯先生,你为格里芬献出生命的事迹,一定要比你想占有的更加出彩,为你自己欢呼吧。”
“不……你tm不能这样……不,我tmd不想死!”
他无力地支撑起孱弱的身体,对死亡的极度恐惧转化为了对我的愤怒,他狞笑着拿起我丢在他脚边的匕首,毫不手软地刺向我的心窝。
“陈光!”
一直在旁边偷偷看着的卡尔瞬间吓得花容失色,她正要冲上来阻止耶基斯这条疯狗,转眼却发现他已经哀嚎着捂着折断的手臂,瘫倒在雪地里。
我默不作声地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卡尔,她不禁颤抖了一下,看向我的眼神中有几分怯意,或许是被我吓到了吧。
为了安抚好卡尔的情绪,我擦了擦埋汰的双手,却发现浑身上下都饱经战火的摧残,只好讪讪一笑,将夺过来的匕首交给了她。
“稍等片刻,等我忙完就好。”
“啊,好……”
我摇了摇头,蹲下来看着痛的直打滚的黄毛,惋惜地说道:
“唉,用锐器刺杀格里芬高级雇员未遂,你知道后果有多么严重吗?”
“操,你害我……”
“呵呵呵,我就是随手放在那里,谁知道你真的敢动手……这下可是,死罪难逃!”
我根本不顾黄毛的解释,他试图刺杀我是事实,卡尔可以作证,而之前的事情,周围背过身的人形们也就当无事发生。
就算看到了,她们也不会多说什么的,毕竟这可是为民除害。
格里芬就是麻烦,想杀个人还要找正当理由,还好这家伙没有脑子,不然还得再多折磨一会才能出结果。
一拳把他打昏之后,我看了一眼还能正常行驶的吉普车,替他选了个创意十足,死无对证的离别方式。
我礼貌地敲了敲后车窗,擦去头盔上沾染的血迹,不让这幅恶鬼的模样吓到里面躲藏的少女。
“请你开一下车门,这辆吉普现在被我征用了。”
里面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车门打开后,我出示了自己的证件,让那名少女先行离开之后,我坐进了驾驶室,重新启动后,又从后备箱中取出牵引绳。
在卡尔好奇的目光中,我将昏迷不醒的黄毛绑在了驾驶座上,他的一只脚已经牢牢地捆在了地板油的位置,引擎轰鸣着,只需要弹起离合就可以起步了。
但这还是不太保险,我将方向盘绑死,打开了车载广播,将频率调到最大,以便在系统中捕捉到该信号。
之后,我拿出仅剩的几颗手雷,在他的脚下设置好,一旦黄毛醒来,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抬起右脚,这辆车就会被炸得灰飞烟灭。
就算他命再大,侥幸没有引爆手雷,那么从这个方向一直过去,那可就是铁血的炮击范围内了,想必他们对疾驰而来的强烈信号不会没有任何反应。
布置好一切后,我拉起黄毛的左腿,吉普车就像脱缰的野驴,轰鸣着奔向已经沦陷的一线阵地。
“救兵来了,正如你所愿。”
我目视着它远去,喃喃自语着。
然而,我却没有注意到,站在我身后的卡尔看着我的眼神顿时复杂了不少,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离开的这段日子,小队又接到了什么见不得人的黑活。
几分钟过后,远处传来了清晰可辨的爆炸声,而一直锁定着的那段频率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夸张的死法,毫无戏剧的张力】
“头一回干这活,要求低一些吧。”
【一回生,二回熟,下次做的干脆利落些】
“知道了,但愿不会有下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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