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大衣有个好处,在定做时可以在内衬中多添加几个武器插槽,而且还能把防弹材料缝在里面,比单薄的衬衫或是西装要多出一层缓冲垫,减少疼痛。”
负责管理服装车间的裁缝拎着几件款式新潮的棉衣,自豪地向我展示着他们设计的成果,不仅如此,车间甚至可以满足客户的一些小要求。
当然,像我这样能直接会见总负责人的,少之又少,毕竟这也算是商业机密。
“有没有那种……能把衣服做旧一些的工艺?”
裁缝愣了一下,随后笑着点了点头,就算是叙利亚战损版,他们这里也能做出来。
不但如此,衣物的质量也是可以完全信赖的,看似破旧不堪,实则比一般的牛仔裤都要耐磨。
“放心吧,先生,一切要求都可以满足。”
我满意地点了点头,指着他右手拿着的一件灰黑色长棉衣,既不会太过于引人注目,也不会寒酸到惹人唾弃。
“很好,那就麻烦你定做这个款式,两件。”
裁缝晃了晃手,一名身着黑色西装的保镖上前接过那两件衣服,走到了一旁。
他搓了搓手指,微笑着问道:
“是用于社交活动,还是正式场合?”
这是定制衣装时的暗话,社交活动意味着要完成一次十七世纪正统潜入,正式场合则是悄无声息完成任务。
考虑到这次调查时要尽可能保持低调行事,所以我很快就作出了决定:
“正式场合。”
在裁缝赞许的目光中,他带着我来到了加工这两件外套的缝纫机旁边,指了指正在缝纫中的灰黑色外套。
“扣子要几颗?”
“三颗。”
这关乎到能否快速从内衬中拔·出枪支,再三思索下,我选择了一个较少的配置。
“内衬呢?”
“战术。”
内衬决定着缓冲被子弹击中后疼痛的效果,正如他所说,棉衣的好处是尽可能多地加厚缓冲层,而不被路人发现。
裁缝点头示意自己全部都记下了,随后又带着我走到了一间封闭的狭长走廊,里面摆放着几支不同类型的武器,在走廊尽头则是一具穿着西装的人体模型。
“这里是我们目前研制出最优秀的防弹材质,请您过目。”
说罢,他将桌上的一把手枪上好了膛,递给了我,目光移向不远处的靶子,看样子这是要我亲自动手了。
我毫不犹豫地接过手枪,打开保险,对着裁缝微笑了一下,食指扣动扳机,一颗炽热的子弹顿时喷发而出,不偏不倚地命中了人体模型的头部,洞穿了它的额头。
“嗯,好枪法,先生……但我想您会错了意,还请您检验防弹材质的效果。”
裁缝在惊叹之余,也礼貌地提醒了我,这个职业病真是害人不浅,射的太准了也是我的问题吗?
我尴尬地点了点头,抬手又是一枪,子弹直击模型的心脏位置,然而,我想象中的孔洞却并未出现。
为了避免出现脱靶的情况,我甚至多补了几枪,可那套西装却怎么也打不穿,我干笑一声,将空仓挂机的手枪交还给了裁缝。
看到我一副窘迫的样子,裁缝依然是礼貌地微笑着,从靶子上取下那件西装,把它拿到我的面前。
待他取下衣物与内衬之间缝合的防弹材质,我这才发现西装的外表已经出现了数个弹孔,但那些子弹却并未刺穿这层材料,它们蜷缩着身体,像是被吸附在上面。
裁缝抠出一颗变形的子弹,展示着材料上小小的凹陷,自豪地向我介绍着:
“碳化硅片,陶瓷基复合材料,层层压制,大小姐亲自研发的最先进防弹材质,我们把他缝在布料和内衬之间。”
说着,他又使劲甩了一下防弹衣,将上面的子弹尽数取下。
“零穿透,但是……挨上一枪会相当痛,即便您的衣服内有缓冲层,子弹的动能仍不容小觑。”
“我明白,十分感谢。”
约定好取货时间,在即将离开时,我忽然想起自己还不知道这个裁缝的名字,于是我试探性地询问了一句。
“方便告知我你的名字吗?”
裁缝先是一愣,随后笑着和我头一回握手。
“先生,您可以叫我安杰罗,祝您好运。”
在这之后,我又在克洛斯的带领下,挑选了几支精心改装过的枪支,和那两件定制外套一起装箱就好。
为了隐蔽性,这次的武器我都选择了短小精悍类型的,小巧的冲锋枪和手枪会被很好地掩藏在棉大衣之下,以便不时之需。
在临别之际,克洛斯特意提醒了我关于下城区黑帮火拼的事情,尤其是每年的冬季,矛盾激化,冲突不断,极有可能会被卷入其中。
“唐先生让我转告你,一旦被卷入其中且无法脱身时,霍肯码头,或是413公寓群都会是你暂时的藏身点,但仅限于暂时。”
“好的,我记住了。”
回到警局,科林还在忙活着整理关系网的事情,下城区一共有五个不同的帮派,人手都不怎么多,但是在对付警察这方面,他们不介意放下彼此之间的恩怨,沆瀣一气地跟警局拼个你死我活。
而在这五个不同的区域内,还存在着不少盯子,将下城区弃置管理这么多年,黑帮却将规矩二字重新带回了混乱的世界,真是有够讽刺的。
他背对着我,面前是一张用吸铁石贴满了照片的白板,用黑色马克笔标记着不同的注释。
科林双手负于胸前,头也不回地指了指白板上的两处地点。
“莱特,我最近翻阅一个名叫‘鲨臂’的帮派时,发现他们在一夜之间被抄了老底,一个不剩,这件事情很奇怪。”
他开始用手里的那支笔轻叩白板,在有节奏的嘀嗒声中继续说道:
“既然警方没有出动的记录,下城区的黑帮在那一夜又很老实,那么这件事到底是谁干的,对你接下来的行动是否会有威胁,他们会不会就是这起案件的幕后黑手……你觉得呢?”
说着说着,科林忽然回过头看着我,让我惊出一身冷汗,还好他不知道这是唐的“正经生意”。
定了定神,我无奈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道,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好吧,后天这个点来取调查表,有了这个基本上就能摸清案子的底细了。”
他继续忙活着自己手头的工作,我则是站在原地,看着那熟练的动作和飞快的手速,不禁陷入了沉思。
“喂,小伙,去巡逻了,你手下那帮小姑娘都比你有觉悟。”
忽然间,科林开玩笑般地回过头对我说着,我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回应了一声,跑步到车库里,开走了仅剩的一辆警车。
对我而言,又一个漫长的下午又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