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匆匆地赶到霓虹灯俱乐部的后巷,推开半掩着的后门一看,那名被注射了麻醉剂的安保仍然瘫软地躺在地上,在这段时间内没有人来过,这是个好消息。
“老样子,在这里等我,暗号不变。”
“知道,注意安全。”
和上次的流程一样,只不过这回我是奔着那间仓库去的,也许里面有摄像头,所以我需要温妮在附近的变电站旁边做些小动作。
穿过漆黑狭长的过道,我循着之前录像中的地点找到了那间紧闭着铁门的仓库,四下观望,并没有摄像头和巡逻的安保,这是绝佳的动手机会。
里面的情况未知,人数未知,守备情况未知,但在这种高度依赖光源的地方,只需要一个大停电就足以让这些业余的安保瞎眼了。
我尝试着推了推门把手,被锁上了,不过这难不倒我,这种老旧的防盗门我有的是办法撬开它,这一切都归功于卡牌大师的记忆。
确认可以推开之后,我从腰间拔·出枪套中的改装G19,高姿态预备,对着耳机那头的温妮小声说道:
“准备,3,2,1,突破!”
在我踹开门的一瞬间,整个俱乐部及其周边的建筑彻底与黑夜融为了一体,舞池里的人群在迟疑片刻后,开始疯狂的尖叫与谩骂。
我甚至能想象得到,那些眼馋已久的“猎手”正如何对待着物色好的“猎物”,一旦失去了光明,这些沉浸在灯红酒绿中的人们就会丧失最后的理性,只要有人在尖叫,这场“幸运狩猎”就不会停止。
这不关我的事,一切都只是咎由自取罢了,来这里就要做好支付双倍门票钱的准备,就当是帮她们上了一课。
耳旁尽是嘈杂的喧闹声,我快速搜索着狭小空间内躲藏着的人,终于在拥挤的货架后面发现了一道哆哆嗦嗦的人影。
整个房间内只有这一人,在墙角处也有监视器在盯着她,现在它因为大停电的缘故失去了作用,我必须得利用这段时间问到一些有价值的线索。
我不动声色地走到那名衣衫褴褛的女子身后,一把抓起她的后衣领,必须得用这一系列行动告诉她,你获救的希望并不是我。
“双手抱头,跪下,现在开枪没人听得见。”
“求求你……别……别开枪……”
女子泣不成声地向我求饶着,在黑暗中,我看得清蓬头垢面的女子,她在这里被关了有一段时日,大概率会是那些寻人启事上的一员。
“姓名,年龄,血型。”
“维布伦·赛薇亚拉……二十三,AB型……”
她进入状态倒是挺快的,记下了这个名字之后,现在还有一些时间,我快速询问着她关于这里的情况。
“怎么进来的,什么时候,还见过其他人吗?”
“大概是四天……不,五天前!我……我喝了朋友给的饮料,对,饮料!醒来之后就在这里,除了每天有人来给饭和水,再没有见过……哦!他们,还给我针管……”
女子的神情逐渐癫狂起来,脏兮兮的手臂不断对着空气挥舞着,她看不到我,所以才像是溺水者一般求救。
我抓住她胡乱挥舞着的手臂,打开随身带着的手电,400流明的强光照射下,黢黑的仓库如同白昼,那女子下意识地闭上刺痛的双眼,我则是借此观察到了她手臂上出现的几个针眼。
我强行镇定住急促的呼吸,冷静地关闭手电,再次确认她之前说过的话并非癫狂时的胡言乱语。
“再跟我说一遍你的名字,年龄,血型。”
“维布伦·赛薇亚拉,二十三,AB型……我记着的,我一直都记着的,他们想让我忘记!”
她大呼小叫着想要扑向我,但在这黑暗之中,除了冰冷的货物柜与她作伴,再无他人。
“指挥官,停电时间快要结束了,还有一分钟!”
温妮的声音从耳机中传来,留给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必须得开始做善后工作,有了这些线索应该能查到不少东西。
虽然这个叫维布伦·赛薇亚拉的女人已经进入了半癫狂状态,就算是她把我供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一个即将被洗脑的女人所说的话。
但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郑重其事地告诉她:
“维布伦,你记住,今晚来的人是后门的安保,名字是……”
“布尼安·克雷孟特。”
45平静地在耳麦中向我补充着昏迷安保的名字,真不愧是最了解我的人。
“是的,布尼安·克雷孟特,记住了,他们会让你忘记。”
我似乎是打开了某种开关,女子再一次嘶吼着捂住自己的脑袋,开始不由自主地捶打着地面,撕扯着头发,双目通红地躺在地上痛苦地打着滚。
“不!我不会忘记,我是布尼安·克雷孟特,他是维布伦·赛薇亚拉,我三十二岁,BA型血液……”
她的血液正饥渴难耐,只有注射那种东西才能让癫狂与痛苦轮回中的女子清醒片刻,我很幸运,赶上了那一小段时间。
在极端的痛苦与思维混乱中,人的大脑会下意识地用外界的声音抹除自己的认知,虽然这只是一种理论上的可能,但这种新型药品着实让我感到心有余悸。
五天,只用五天,就足以让一个成年人彻底失去对自己的认知。
“指挥官,还有二十秒!”
“这就来,准备开润了。”
我重新把门关上,即便他们可能会发现门锁被撬开,也只会觉得是看守后门的安保做的好事,监控被抹除的这段时间,不会有任何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撤离霓虹灯俱乐部之后,不出五秒钟,熄灭的灯光再一次亮起,像是抹去了里面狂欢人群的遮羞布一样,尖叫声此起彼伏。
我坐在车上,拨通了距离这里最近警署的电话,五彩缤纷的迷幻灯光逐渐和皑皑白雪消逝在后视镜里。
十几分钟后,尖锐的警笛声响彻整个街区,库洛夫在这段时间内肯定已经收拾东西跑路了。
不过现在就直接逮捕他的话,倒是会为我后续的调查添加一些不必要的变数,维托尔纳必然会换一个人来继续自己对下城区生意的统治。
至于他会不会怀疑有人从后门摸进了俱乐部,这点我无从得知,这次大规模停电发生在深夜,周边居民不会受到太大影响,警察的出动也合情合理,完全是让他吃了个哑巴亏。
人还得再留一段时间,否则公然展开对维托尔纳的调查,恐怕会引起富人区的不满,警署的领导肯定不会答应这种事发生,届时我的任务就完不成了。
因此,这起案子可以办得灵活一些,放长线钓大鱼,相较于其它正常打卡上下班的警察,我最大的优势就是可以用非常规手段获取信息。
我的任务只是找出人形失踪的真相,至于那些光明磊落的手段,我不认为它们的效率在下城区能高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