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过后,来自不同战区的人员都已就位,纷纷走进会议室,手里大都拿着笔记本。
我靠在走廊的墙壁上,看着来来往往的指挥官们,他们面色也不尽相同。
忧愁蹙眉的应该是老人、满怀期待的或许是新人、面无表情的应该是混子、满脸凝重的大概是军人出身。
短短五分钟的进场时间,我仿佛看尽了格里芬盾与矛的构成。
厚实的暗红色大门缓缓闭合,略显嘈杂的会场顿时寂静无声,我百无聊赖地站在走廊的窗前,望着一成不变的雪景。
偶然有人形的巡逻队经过,在厚实的雪地里踩踏出一排排脚印,很快又被风雪侵蚀干净,什么也不留下。
望着窗外的飞雪飘零,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时间不再流逝,眼前的点点冰晶滞凝在了半空中,似乎就连狂风也留下了踪迹。
然而,我无暇欣赏眼前的美景,在我的记忆当中,每当时间缓缓静止,就意味着生死抉择再度到来。
“我草!”
粗**了没一半,一点火光就随着黑影闪过,在白茫茫的雪地中毫无征兆地蹿起,就连周围的空气也出现了波动。
几步冲刺到会议室门口,一脚踹开门,顺手拉起面罩,不等里面的参会人员有所反应,一阵剧烈的冲击波伴随着火光席卷而来。
碎石横飞,烟尘弥漫,坚固的围墙在转瞬之间化为颓圮的废墟,埃土在飞扬,火光由远及近,惨叫声此起彼伏。
雨点般密集的炮弹不断倾泻,饱和式的火力打击让遭遇突袭的守卫部队一时间慌了神,围墙的缺口处出现了大股进犯的铁血部队。
强烈的冲击波让冲进去的我险些跌倒,堪堪低头躲过飞来的一把椅子,勉强稳住身形,四下观望。
直到我发现克鲁格缓缓从会场中央站起身,他警惕地从腋下枪套中取出左轮手枪,无法避免的晕眩则是让他不得不靠在墙壁上喘气。
确认克鲁格周边暂时安全,我一路躲避着坍塌下来的砖墙,不时还有从四面八方袭来的钢筋。
我无暇顾及所有人,只能帮助眼前站不起身来的几名指挥官,把他们一一拽起,大声呼喊:
“快点离开,找部队会合!”
不知在凄厉的惨叫和震耳欲聋的炮声中他们能听清多少,烟尘弥漫的会议室中能见度极低,根本看不清眼前的路。
刀背向外,我向着克鲁格那边缓缓行进:“闪开,闪开!”
此时的会场就像一锅烧沸了的水,每个人都急着向外逃,唯有我在向下逆行。
越过重重阻碍,眼前的烟尘被狂风吹散,定睛一看,好端端的围墙已经被敲出了一道口子,不断有铁血的残兽尝试从这里突入。
然而,隐蔽在立柱背后的克鲁格正率领着几名指挥官,用手中仅有的轻武器抵抗。
但是在铁血如潮水般的攻势下,他们的反击简直就像是螳臂当车。
眼看着有五只受损程度不一的残兽双手持刃,已然摸到了他们的侧面,下一步就是发动袭击。
我快步掠过克鲁格的身后,顿步调整,刀背转锋,向飞袭而来的残兽侧身猛然挥去。
划过冰冷的空气,刀刃上缠绕起一圈蓝绿的火焰,刃口触碰至残兽身躯的一瞬间,就如同热刀切黄油那般顺滑。
它的残骸被分割为两块,相距十米之遥,切口平整,暗红色的冷却液泼洒而出。
剩下的四只残兽像是忌惮我的威胁,也可能是明白有我在,它们不可能接近克鲁格,于是刀锋一转,袭向克鲁格身旁的几名指挥官。
克鲁格反应了过来,可左轮手枪的弹药早已告罄,只能目眦欲裂:“左边!”
它们速度很快,那些指挥官们甚至连头都没有转过来,只觉得身旁刮过一阵劲风,下意识地紧闭双眼,向后闪躲。
紧接着,半空中闪过一道流光,待残兽的遗骸坠落地面,一把不沾血迹的利刃又刺入最后一只残兽的后脑。
暗红色的冷却液淅淅沥沥,如雨一般落下,融入了格里芬的制服,消失不见。
望着身旁一动不动的残兽尸骸,惊魂未定的一人颤抖着起身:“我……我草……”
收刀入鞘,最后一只残兽应声倒地,面色苍白的指挥官跌坐在地上,我伸出了手,把他拽了起来。
他回过神来,心有余悸地看着我的身影:“谢了,兄弟。”
我没有作声,回头看向杀气凛凛的克鲁格,他并不意外我的到来,冷静地向那几位指挥官下达了命令:
“你们立刻去指挥系统,现在!”
-“明白!”
他们互相搀扶着从身后的安全出口跌跌撞撞地走去,门口还躺着几名同僚的尸体,他们死在了动乱的恐惧之中。
与此同时,其余的铁血部队已经越过了颓圮的围墙,顺着塌陷的大门口涌了进来。
这场战斗我不会有任何胜算,于是推开了安全出口的们,打算先把克鲁格护送至安全区:
“这边走,老板。”
他摇了摇头,决定自己孤身前往安全区:“不必在乎我,陈光,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硬朗的克鲁格向来说一不二,我没有改变他主意的想法,只是把自己珍藏的改装M1911递给了他:
“祝您好运。”
说罢,我翻过面前垮塌的废墟,绕过被炮击后变得错综复杂的小道,手持步枪,快速而安静地摸向大厅。
对铁驭装备的愈发熟悉让我在离开它的情况下,也能依靠自身还算不错的身体素质,发挥出极强的机动性。
踹开一扇门,狭长的走廊中挤着一个小队的铁血单位,我率先扣下扳机,一连串的子弹击穿了它们的护甲,走廊很快就被清空近半。
弹匣清空,剩下的几只铁血也反应过来,准备向我反击。
然而在如此逼仄的环境中,冷兵器一旦近身,那么留给我发挥的空间将会无限扩大。
一刀削去面前胡蜂的左手,随后捅穿它的躯干,用以抵挡火力。
接近第二只切割者,低身挥刀带走它性命的同时,一道不起眼的气流划过,命中队尾的护卫者。
在【回音击】飞行的过程中,我抽出太刀,由身侧划出一道风墙,撕碎所有飞向我的子弹。
干净利落地解决掉这一队铁血后,我喘了口气,更换好弹匣,推向通往大厅的金属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