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那撕裂着气流的刀光转瞬力劈而至,恐怖的劲道甚至让我不敢正面格刀抵挡。
我迅速向左横跨一步,闪身躲避,没有被这致命一击砸中。
“嗡——”
刀刃与水泥地相撞,霎时间砸出一道可怖的裂痕,铁器嗡鸣,和我的心一同震颤。
好险!
只是一瞬间的愣神,漆黑的刀影便裹挟着凌冽的杀意,上撩刀破风而至,直取我大开的中门。
我不敢怠慢,向后急退几步,寻求脱身的空间。
然而,对方却不依不饶地止住上扬的刀刃,作势就要照着我的脑门点下来。
可这急于求进的攻击让我找到了还手的机会。
我没有闪躲,提刀上挡,迈步右前,刃口随手臂急转而下,瞄着她的左肩砍去。
她反应很快,弓身向左下挡刀,两刃弹开后,旋即又是一记上劈。
我看出她这招接得仓促,于是对砍而去,随着清脆的一声,两柄形状各异的冷兵器就这样僵持在半空中。
我没有给她角力的机会,另一手压着刀背,借势下抹。
她显然是没有想到这一招,任凭我的刀刃在那硕大的钢手上留下一道醒目的白痕。
不等她予以反击,我抽刀转身,找准空档一脚蹬去,将双方的距离再度拉开。
之前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我下压身体,稳住重心。
左臂横于身前,直架刀背,凝视着眼前的铁血精英人形。
她手中的长刀具有长度优势,而且能运用自如,若不是我刚才取险近身,也许我现在还处于缠斗之中。
同时,一双猩红色的眼眸死死盯着我。
她看了一眼右手的机械义肢,又看向我这幅架势,忽然狂妄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有两下子,本以为来的会是404小队,没想到居然是人类!”
说罢,她作势就要提刀袭来,正要起步,忽然一个急停,恍然间拍了拍脑袋:
“噢,差点忘记了,本大人是铁血工造的刽子手,能死在本大人的刀下,作为人类而言,你应当感到荣幸!”
“说吧,你还有什么遗言?”
看着那侵略性十足的眼神,我丝毫不惧,沉声问道:“她在哪?”
刽子手微微一愣,狞笑着喊道:
“华夏有句古话,叫做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你现在还有闲心管别人的死活?”
我没有忘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她在哪?”
刽子手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放肆地大笑着,状若疯魔,浑身围绕着忽明忽灭的红色电光。
“对于你们而言,那不过是一粒棋子罢了,你不必如此虚伪,该死的人类!”
刽子手高高跃起,全力抡起手中长刀向我劈来。
看样子,是以为我在瞧不起她,所以这下动真格了。
说了这么多,真是对牛弹琴。
我不动声色,早已在刚才将符文调整为【征服者】。
再加上现在可是光明正大的决斗,全力以赴的单挑,我自认不会输给她。
我不闪不避,在刽子手那嗜杀狂热的目光中,忽然化作一道流光闪过。
阿尔法突袭!
快如闪电的四刀,却没能在她周身留下任何伤痕,这等装甲防护力让我不禁有些头疼。
刽子手见一击不成,举刀直刺而来。
我眉头一皱,再打下去,留给我的时间就不多了,必须得尽快找到夏莹的下落。
得想个办法摆脱这狗皮膏药!
然而,刽子手挥刀的力道却让我难以及时脱身,甚至虎口都被震得发麻。
几番招架后,趁她一心进攻,我左手忽然现出一张金色卡牌。
手腕一抖,它便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精准命中了刽子手。
黄牌带有的眩晕效果,让她不得不为之一滞,可刀刃依旧护着它的主人。
我知道自己很难一招将刽子手毙命,于是扯开烟雾弹拉环,丢在两人之间,瞬间不见了踪影。
偌大的仓库里,能躲藏的地方并不多,但只要有这些烟雾存在,我的技能被动就可以触发。
与刽子手保持在十步开外,她不可能发现我。
而刽子手在四下寻找无果后,居然没有恼羞成怒,反倒是拔·出了手枪,瞄准房梁上绑着的一根绳索。
“砰——”
绳索被子弹切断,悬挂在另一侧门口的集装箱轰然倒塌,将出口掩埋。
这是要断了我的退路吗?
我躲在烟幕中,静静观望着刽子手的行动。
她放声怒吼:“人类,既然你想知道那该死的人形在哪,就给本大人滚出来!”
“难不成,你也要和衔尾蛇那混蛋一样,躲在别人背后当个鼠辈吗?”
我默不作声地看着她,缓缓从背后接近。
而等候了半晌,也没有得到回应的刽子手冷笑一声:
“既然你不愿意出来,那我不妨再告诉你一个消息——”
“她的身上有一枚定时炸弹,只要时间一到,我们三个全都玩完。”
“作为棋子而言,以一换二,我早就死而无憾了,哈哈哈哈哈!”
刽子手癫狂的笑声,让我开始怀疑她话语的真实性。
但从刚才的交手中,我能看得出这家伙不擅长说谎,这里的确被埋放了炸弹。
与此同时,烟幕弹喷出它最后一口气,仓库内缭绕的烟幕渐渐消散,我也出现在了刽子手身后。
她感知很敏锐,转身就是一枪,我一刀拦下子弹,继续向前逼近。
刽子手兴奋地喊叫,手中的长刀等候已久。
“这才对,这才对,和我大干一场!”
我必须得速战速决,这颗炸弹一旦被引爆,可怜的夏莹就连核心也会碎成渣。
不能再留手,我迅速将饰品守卫放置在了刽子手身侧,旋即摸眼至她身旁。
这诡异的动作打了她一个猝不及防,一团炽热的火焰包裹着我的右腿,如同挥鞭一般抽了出去。
而刽子手也被这穷极我浑身力气的【猛龙摆尾】踢飞了出去,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我没有片刻停留,行云流水的换刀后,我跃向还在半空中飞翔着的刽子手。
无数道剑光飘摇在空中,刽子手竭力格刀抵挡,可我的身影仿佛无处不在。
即便是她身上的装甲,也在这密不透风的剑势下破开了一个大口子。
狂风绝息斩!
两人纷纷落地,刽子手晕头转向,勉强看清我的方向后,不顾一切地挥刀砍来。
这早在我的预料之中,【踏前斩】闪过,【斩钢闪】弧形出剑。
她仓促间只能用那只硕大的钢手抵挡,却被我抓准时机,振飞了她手中的长刀。
这是个好机会!
在刽子手恍惚的目光中,我一个左正蹬将她踹出去几米远。
不等她起身,我又粗暴地掐住她的脖颈,将她丢在一旁的钢柱旁。
我气喘吁吁地收起太刀,右手不住地颤抖,疲惫感顿时涌入血液,让我的双腿都有些发软。
可我还是强撑着身体,踢开掉落的长刀,将她身旁的手枪顺势踩在脚下,用鱼叉刀顶住刽子手的胸口,居高临下地看她:
“我再问一遍,她,在,哪?”
谁知刽子手不仅没有丝毫的恐惧,甚至还如释重负地狂笑起来,愤恨地咬牙切齿:
“你身为指挥官,居然在乎棋子的死活,早晚有一天,你也会因此而亡!”
-“战争从来都不是下棋。”
“是吗,那是因为你既不是棋手,也没有作为棋子的自觉罢了!”
刽子手怨气滔天,仿佛要把背后指使这一切的人撕扯剁碎。
“我懒得管你们内部的矛盾,告诉我,那个人形,她在哪。”
说着,尖锐的鱼叉已经缓缓刺入刽子手的肌肤,殷红的血液缓缓流出。
她忽然平静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狠戾,颤抖着说:
“咳咳……放了我,我就告诉你。”
-“铁血也会怕死?”
她嘴角露出惨笑:“我最恨的那个家伙,我要看着她死在我面前。”
刀刃又刺入了一公分:“那又如何,你现在没有和我谈判的权利。”
刽子手闭上了双眼,下定决心地说道:“我告诉你,她的位置……”
我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拔·出鱼叉,用绳索将她捆在钢柱上,冷眼看着她。
真是没想到,铁血内部的矛盾,要比我想象中的更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