刽子手失魂落魄地缩在角落里,从她提供衔尾蛇位置的那一刻起,铁血工造就已经不再有她的位置。
而对于曾经的敌人而言,她作为战俘的价值已经被榨干,现在不过是一枚弃子罢了。
“指挥官,看到目标建筑了,路线无误!”
-“太好了,斩首成功在望,继续前进!”
那个差点被她炸死的少女正兴奋地汇报情况,刽子手麻木的心中涌起一阵悲怆。
找到衔尾蛇之后,她的下场又会好到哪里去?
听说格里芬人形对铁血工造都有着血海深仇,新仇加旧恨,她会被清蒸还是红烧?
一想到黄泉路上还能看到衔尾蛇那张讨厌的臭脸,刽子手气不忿地咬了咬牙,扭动着的四肢一不小心撞到了钢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我对刽子手的想法毫不关心,只是察觉到角落里的家伙脸色又阴暗了一些。
“你又发什么疯?”
被我这么一呵斥,刽子手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噤若寒蝉。
很难想象这是之前那个桀骜不驯的刽子手,现在居然像个乖宝宝一样不敢动弹。
我不再理会她,在通讯台中试图和404小队建立联络。
如果她们一切顺利,那么衔尾蛇就会被前后夹击,无路可走。
就算她反应过来,调集部队进行防守,我乘坐的这台猛兽也会撕碎她最后的幻想。
一阵嘈杂的电流声过后,监听耳机里只有模糊的杂音。
我立刻给驾驶员40下达命令:
“联系不上,不管那么多了,全速前进,我们从围墙那撞进去,送她们一份大礼。”
-“明白!”
引擎的轰鸣声猛然炸响,接近围墙时,我大声向炮手位的白莯下令:
“炮塔调转180°,准备应对冲击!”
发锈的炮塔轴体用尽全力扭转着身体,声嘶力竭地闷哼着。
“撞击!”
40话还没说完,我的额头就重重地砸在了观察镜旁的铁杆上。
好在我一直戴着那副破了皮的坦克帽,虽然还是有些头晕目眩,但额头总不至于起个大包。
夏莹则是被我下意识地护在怀里,她没有受伤,但角落里的刽子手可就遭了殃。
她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不知磕到了哪里。
履带没有因此而停下,它毫不留情地碾过墙体砖块的遗骸,气势汹汹地向工厂内部驶去。
我生怕白莯没有反应过来:“调转炮口,调转炮口!”
她手忙脚乱地操控着炮塔,黑黢黢的炮管缓缓对准正前方。
此刻的工厂里电线被蛮横地扯断,火花飞射四溅,刺耳的警报声嗡鸣作响。
正前方,闪烁着雪花的屏幕下,正跪坐着一道被挫败与不甘填满了的人影。
昏暗的红色警报灯无情地洒在她身旁,错综的钢筋架构投射出狰狞的涂鸦。
她怔怔地转过头,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渺小的影子彻底被吞噬在破晓的曙光中。
“是她……衔尾蛇……”
刽子手不知何时凑到了观察窗前,她被拷起来的双手捂着脑袋,颤抖的身躯难掩心中狂喜。
“指挥官,我们现在要下去吗?”
从我怀里撑起身子的夏莹脸颊红扑扑的,她嫌弃地看了一眼扭着屁股的刽子手。
我没有立刻回答,贸然出去可能会被埋伏,不如让这个家伙去探探路。
有了想法,我拍了拍刽子手的肩膀。
“好看吗?”
-“好看,太好看了,让她再摆出一副天老大她老二的样子,这下……”
忽然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的刽子手戛然而止,她颤巍巍地回过头,讪笑着看向我。
“好看的话,那你出去看吧。”
-“真的吗,还有这种好事?”
我掀开舱盖,给她让出了位置,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刽子手半信半疑地踏上坐垫,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
还没看清个大概,不远处的立柱后忽然传来一声怒喝。
“发现!”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串子弹照着她的面门而来。
“叮叮叮——”
好在刽子手脚一软栽了下去,子弹尽数弹到坦克的钢甲上,否则她今天可就真的脑洞大开了。
“指挥官,好聪明啊。”夏莹由衷地赞叹道。
“那当然,谁知道外面是敌是友,出去前总得试探一下。”
彻底榨干了刽子手作为战俘的价值,我这才心满意足地看向潜望镜。
确认过外面合围的人是45她们之后,我放心地从包里取出一面印着格里芬的旗帜。
“指挥官,你的身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啊?”
白莯戳了戳我的腰包,里面还是鼓鼓囊囊的。
“出门在外,多带点东西,有备无患懂吗?”
她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我包里还有个可以组装起来的喇叭,喊话用的,可惜这次衔尾蛇直接丧失了斗志,没派上用场。”
这次夏莹看我的眼神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插好旗杆后,我从舱门口伸了出去,这次没有遭到攻击,我顺势把它收了回去。
“现在安全了,走吧。”
我带头爬了出去,站在炮塔顶端。
看着车身周围满脸错愕的少女们,我一跃而下,正好落在了45身前。
我向她展示着战利品:“搞了个大家伙回来,怎么样,还看得过去吧?”
然而,她却撇了撇嘴,轻轻给了我一拳:“哼,万一撞坏了可怎么办?”
我反手拍了拍厚实的外壳:“放心,这台老伙计可皮实着呢。”
她摇摇头,明亮的眼眸注视着我:“我说的是你。”
我愣住了,45对我的反应很满意,嘴角微微上扬。
“还有什么事要处理吗?”
她看着被拽出来的刽子手,手里的冲锋枪向上抬了抬。
“稍等一下。”
我把刽子手带到了衔尾蛇面前,当面解开了她的手铐。
“这是……”
刽子手难以置信地活动起发酸的手腕,她眨着眼看向我。
“放心,我这优待俘虏,答应的事说到做到。”
刽子手完全不知道,我是为了看一场好戏,才把她的束缚解开。
谁知这手铐一解,刽子手倒是彬彬有礼地对我点头致意:
“一切都是为了实现您的理想。”
随后她脸色一变,得意地瞥向不甘心的衔尾蛇。
“呱——”
倏地,刽子手像是铁皮青蛙一样向前飞扑而去,四肢着地,斜着眼,歪着脑袋嘲讽道:
“我就想看你这表情……你脸上那妒忌我的表情……”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彻底癫狂的刽子手狂笑不止,她还想再说些什么,忽然一阵电流从背后袭来。
一阵抽搐过后,刽子手昏厥在了地板上。
而衔尾蛇,她也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发电击镖,瘫倒在刽子手身旁。
“啧,真是没想到,一放你出来,就给我整这么抽象的活。”
我摇了摇头,示意少女们把两人带回去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