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压抑

作者:花譜kafu 更新时间:2022/11/6 1:09:17 字数:2377

因为昨天晚上还挺晚回来的,一觉醒望了望窗外,已经很亮了。

我随便抹了把头发,正打算换上衣服,发现床头柜上又多了几十块钱,每天都会准时出现在这,大概是那个被称为神的家伙送过来的吧。

感觉不大清醒的样子,发了会呆,一个电话就打来了。

我没有换过铃声,依然是手机上默认的叮铃铃的声音,不过在空荡的房间里还是会给我一种有些热闹的错觉。

带着早晨刚起床有些懵的感觉接了电话,一个好听的声音传进耳中:“喂?早上好。”

听到这声问候的我才想起了昨晚的事,说了句早上好。

“嗯?怎么,听你的语气好像很疑惑的样子,没想到我还会打过来吗?”电话里的她听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虽然不是很想和一个陌生人在电话里说些有的没的,还是继续和她说了下去。

“啊……有一点吧。毕竟我好像不认识你啊。”我打了个哈欠又躺回了床上,顺便打开了免提。

“感觉我们的经历也差不多啊,而且你昨天答应我要一起聊天的。”她倒是一副自来熟的样子。

“也好。你想聊什么。”我打了个哈欠,并不对与一个陌生人聊天的无聊操作有什么兴趣。大概是劲头过了,开始觉得昨天无聊到和一个不认识的女孩分享自己的事情的自己很有病。

“嗯……没有目的的聊感觉很有意思。”她的声音里像是时刻都灌注着快乐一样,无论如何都听不出一丝忧伤。

“你……就没有难过的时候吗。”

“当然不,任何人都会难过,不是吗?”电话那头传来她轻轻的笑声,像温柔的风拂过脸庞,莫名有种被当做小孩子安慰的错觉。

“你不是要找人吗,找到了吗。”我转移了话题,坐回床上,靠上墙,想回忆曾经惬意的感受。

“这个啊……没有……”,她的声音变得落寞起来,“不过,还是会努力的。”,声音又慢慢得亮了起来,果然是个乐天派,却又莫名觉得虚假。

自从曾经乐观的朋友开始对我所谓的音乐梦失去希望,把吉他扔掉的那刻起,我失去了希望。所谓乐观绝对是骗人的,我再也不想看见这种人,除了一味相信希望和明天,拿这些鸡汤诱拐他人落入陷阱以外,没有任何意义。

我突然笑起来,从轻笑逐渐变成大笑,空荡狭小的房间满是压抑的笑声。

真好笑。希望是什么。

希望是吉他掉进水里,是路人漠不关心的背影,是无数咒骂着去死的声音吗?

我愈笑愈激烈,感觉肚子里的压抑蔓延上全身,完全无法相信所谓希望。

窗外还是下着雨,电话里她的声音温柔又惊异,墙上的瓷砖又因为南方潮湿的天气凝结起水珠,一切也没什么不同。心镇静得像死了一样。

“你……怎么了?”她觉察到我无法停止的大笑,顿了顿,诧异地问。

“没什么。”肚子里的压抑又沉了下来,我止住笑,却不打算诉说自己的心情。大抵说给这类乐天派听,得到的回复不过是“加油,一定会好的”或者“你不要这么想,还是有希望的。”之类无意义的话。

“就这样吧。”我的语气冷起来,突然不打算说些什么了,连虚伪的礼貌和伪装的温柔语气也懒得展现。

“你怎么了?”还是温柔得像记忆里柔软的云朵一样的声音,夹杂着担忧和疑虑,“有什么事可以告诉……”

“滴。”

挂掉电话比我想象的更加轻松,拒绝掉在我看来虚假的温柔实在理所当然,我不能再沉浸在虚无缥缈的希望里傻乎乎的努力了。

我开始觉得疲惫,身体从墙上划回床上,用被子把身体裹住,好像丑陋的毛毛虫拒绝成长成美丽的蝴蝶,躲回了温暖的蚕茧里。

让我休息一会。也许某天就醒来,也许永远不会醒。我想。

闭上眼睛,想坠入梦里,就像坠入深海,无法呼吸,无法思考,拒绝一切所有所谓必须要去做的事。

不知过了多久,头脑依旧清醒,完全没有睡着的可能性,反而焦虑在胸中蔓延起来。

那是种什么感觉呢,像寄生在体内的东西一点一点啃食灵魂,试图制造空洞洞的匮乏感,好像要被蚕食却不能殆尽,剩下残缺的一部分在空中飘啊飘啊,像蓬草,像飞舞的枯叶,无依也无靠。

好像快乐与喜爱全被它吞食殆尽,音符和旋律再也无法燃起心的燃烧,它们突然让我无法忍受。

我猛地坐了起来,屋里暗沉沉的,虽是白天,天气阴雨连绵乌云遍布,还是黯淡得像傍晚。

蓝色油漆几乎被磨尽的吉他静悄悄地立在窗前,被窗外黯淡的光勉强映射出浅灰色的影子。乐谱依旧散落得到处都是,五线谱上位置形态各异的音符变得陌生,散发出嘲讽的气息来。

我盯着奇形怪状的音符,恐惧感在大脑疯狂蔓延,我不清楚到底是它让我恐惧,还是内心深处的恐惧借机一跃而出,不怀好意得扼住了我的颈脖。

直到恐惧与焦虑夹杂着终于占据了胸膛与咽喉,我尖叫一声,猛然从床上立起来,翻身跳上地板,将散落在桌上的乐谱一胳膊扫落地上,像要杀死要活起来的音符一般狠狠踩上几脚。

窗台说的吉他是制造音符的帮凶,自然不能幸免,用朋友抓住吉他扔入湖水的动作,一下一下狠狠地向地上砸去。

一下,木吉他砸出了坑。

两下,表面的木板开始散架。

三下,老旧泛上锈迹的琴弦嘣地断了。

四下,拼接的木板终于全部散架。

我疲惫至极得整个人跌坐在吉他的残害旁边,手脚开始发麻,耳边像有无数婵虫在鸣叫,吵得大脑发昏。

结束了。

当大脑终于恢复思考的时候,突兀地蹦出这句话。

如果破开蚕茧看到的不是光明的话,就拒绝入世就好了,就藏在温暖的蚕茧里迎接死亡就好了。

我像一直丑陋却无论如何努力皆无法蜕变成蝴蝶的毛毛虫,曾经被欺骗着相信光明,相信爬出蚕茧不远处有鲜美的甘草,有无数绚丽的鲜花,在看到生活褪去甜蜜的外壳品尝到苦涩的内里,无法继续前进的残次品。

我好像又回到了孩童时候,害怕的话,就拒绝就好了,讨厌的话,就毁掉就好了。恐惧就躲进衣柜里,拖延一段时间,等着它来找你,然后像死掉一样躺着仍由它找上来制造痛苦。

忧郁是镜子,愤怒是窗,而绝望是牢笼,将心和手脚尽数禁锢,动弹不得,又无法前进。

作者有话说:我回来了。这一年多的经历算是一言难尽,当我想起菠萝包密码,打算再次写点什么的时候,情节章节忘的一干二净,看曾经的文字好像在看别人的文章。很少写东西了,怕是退步了许多,连曾经稚嫩的语言也追赶不上了,怕是引人发笑呢。

顺便,本章运用了一些我惊恐发作和焦虑发作的心理描写,从之前在气氛压抑的晚修写的随笔摘录攥改而来,希望不要显得太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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