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那一天不喝下少女的血液会有怎样的人生呢?已经是风中残烛的他最喜欢思考的东西,只是如果时光能倒流的话,让他拥有了再一次选择的权利.....
只是每次都是戛然而止的结局,他的思考就会在这里选择停止。他会选择望向自己背着的那一个熟睡的可爱赤发女孩,粉嘟嘟的小脸和他有着七八分相像。而女孩也总是能注意到他若隐若现的视线,缓缓睁开的双眼,金色的瞳孔里带着少年没有的温柔,奶声奶气地喊上了一句:
“爸爸......你又在想妈妈了吗?”
曾经的少年,已经是中年的他都不会回答,只会回以淡淡的微笑,用着已经满是刀疤与皱纹的大手,抚摸起女孩的赤色秀发,轻轻地哄着女孩再一次入睡。
一老一小两人的身影便缓缓地消失在了荒野尽头。
......
当然,一切都是遥远的未来。起初的少年他也不会想到自己喝下了那一个血瓶会有带来怎样的连锁反应,那一刻的他,只是呆滞地望着血瓶,在抚摸了一下自己连接那十三个魔化孩子的胸口处,静静地感受到血咒的另一端,那些心脏的正常跳动,他才长舒了一口气。
“公主大人,你打我没有所谓,是我欠你的。”
“但是,我不喜欢别人算计我,特别是我信任的人。那群孩子竟然愿意和刚见面的你来算计我,这让我心里很不愉悦。”
他喝下了麻药的解药,活络了一下身子,盯着手上的血瓶,然后望了望眼前能投射地面情况的魔石,嘴角下意识地皱缩,因为愤怒的缘故。
自己竟然在那个时候失去了理智,假如不是蔷薇拉走他的话,他一定会选择放血.....变成当年那一只怪物,到时候,死的不可是一两人的问题了。
——绝对是满城的百姓无一幸免。
因为他看到了投影的画面里,最高的云层之上,隐隐约约有着一颗黄色的流星与三颗不同色的光点不断交织碰撞,每一次碰撞都是云层的撕裂,无数的元素飞溅。他昴·莱恩认得那是什么。
——自己的师傅,皇都最强的魔法师,梅林·以塞纳的魔术。自己那个变态师傅竟然被三个人缠住了......?那么自己的魔化,毫无疑问就是最为可怕的事情了......
“谢谢你,公主。让我还能做人......”
少年的真诚道谢,只换了少女的白眼与吐槽。
“啊,看来你认了,当年那一头怪物就是你。都说了别和我说什么客套话,我还是很恨你的,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国家着想,现在需要你的力量,你的噬魂。”
“只是我很好奇,你的噬魂在喝了这瓶血的话,你能变幻她多久?变幻到什么程度?”
少女向少年投去了好奇的目光。
“这么点血液的话.....只能变成十分钟左右。当然,这是完全变化的时间,我能使用她的能力。但是用于战斗的话,大概也就一分钟的时间。不过我想,公主你只是想要我变幻她的外貌和声音的话,能持续整整三天。”
少年看了一眼血瓶就估算出了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后便把话题抛回给了蔷薇。
“那么公主,你想我变成那位圣女,到底想干嘛?”
轻笑,在蔷薇那一张绝美的脸上,她走在了投影前,指了指画面问道:
“昴,果然啊,还是本宫的智慧高上么一筹,看到了吗?地面现在的情况。”
“混战,尽是无数的人类混站在了一起,我们无法分得清到底那一个我方,哪一个是妖族,就像那一个浮士德一样。”
“他到底是像你这样,用着人皮战衣骗过了我们帝国皇城的审查魔法混进来的呢,还是他侧头侧尾就是妖族潜伏已久的人类卧底。但是这一些我们都无从得知,只能知道现在很乱,无数的敌人混进了城内,然后潜伏已久终于都达成了某个目的,开始了敌袭,我们人族在这一波无数人瞬间丧命。”
“特别是皇城守卫军,和御史......保护皇城的重要力量至今也没有出现多少个,就可想而知我们第一波守卫遭受了怎样的打击。”
“我现在隐隐约约明白了,为啥拥有了未来视的初代剑圣大人她的残魂要将我们禁锢在你的魔种街道里了。”
“可能.....那一刻,假如我们在外面的话,就会像身首异处了。虽然,那也是不坏的选择。地狱里有着不少的姐姐在等我呢,伊丽莎也在......”
眼里一闪而逝的哀伤,大概是想起了从浮士德口中得到了自己一直陪伴左右的发小牺牲之后,她压抑的情绪有了波动,在短暂的沉默后,才继续了断了一半的分析。
“好了,是我失态了。”
“刚刚说到了,我们这边人手损失严重,而且还分不清敌我。那么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到掌握了情报最多的人。”
蔷薇顿了顿的话语,食指指向了少年。
“你的二舅,就是丞相大人。万幸的是,你的二舅这个时间段一定是在皇宫里加班批改奏折。从画面来看,皇宫似乎没有多少潜伏的敌人,否则,我们早就全死光光了,看来皇宫的警报线还是有用的。”
“所以我们现在就是要去皇宫,找到丞相,顺便沿路收集情报。”
“当然,我这个公主的身份一定是众矢之的。从那一个浮士德口中得知,你这个家伙也是,你是他们这一群人的行动目标之一,虽然我不知道他们想干嘛,大概是和你的血液有关的。”
“嘛,所以我们就要借助这个魔族圣女的身份了。”
“我们都是双方最为高贵的人,彼此互为人质的话,不就可以走到皇宫了吗?”
........
面对公主的异想天开,少年还真的是愣住了。首先,双方互为人质的话,某种意义上来说,有可能面临两边的集火,而且他们可不知道魔族那边的圣女有没有参加本次活动,这个行动相当的冒险。
正要张开口说出质疑的他,却被少女选择了捂住嘴巴。而且她还摸出了十个漂浮在空中氪金盾牌,拿出火云晶法杖,一幅大敌当前的样子让少年很意外的说。
这里不是皇家才知道的密室吗?怎么会有人闯入?而且以少女的神色就知道不可能是皇家的人,她们皇家可是有秘术能探知彼此的能力。
只是,一切都出乎了少年少女的意料,在沉默了片刻之后,没有意料之中的破门声,也没有魔术攻入的迹象,有的......
是一道轻轻地敲门声。
“咯咯咯~”
没有回应,那是肯定的,昴和蔷薇科不相信门后是什么善男信女之流的!门后见没人回应,甚至有了一道娇滴滴的女声响起。
“公主大人,妹妹来找您了~请开门啦。”
“我是五年前和你见过面的魔族圣女,尼克斯·伊沃。”
“我可知道你在里面,因为你终于拿出了我当年送给你的血液,你也如我所料的那般没有扔掉,在我预想的时间里,在预想的地点中拿出。”
“哦,对,那位......”
话音一顿,声音里的娇滴滴只剩下了平淡,带着几分莫名的情绪。
“嗯,那位叫昴·莱恩的大人也在吧。”
“请开门,我是来给你们带来的生机。否则的话,你们一定会在之后承受着你们难以承受的结局。”
“比如,那位大人的姐姐被我们妖族的十魔掳走之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