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神殿是一个极为磅礴的建筑,它由很多建筑相连,从正面就可以看见有三处主殿,外面还有一个大大的广场,不过似乎从来没有使用过,但是这里就好像时常有人清理一般,纤尘不染。
这时可以看到有一座门通向主殿,主殿主要是神官门平时用来开会和会客的场所,没有要紧事一般不开。那个时候,掌教就会坐在高高的宝座上,面颊上带着象征昊天的黄金面具审视着众人,一切罪恶在昊天面前都会无所遁形。
再往后就是神殿各个分殿所在的地方,最后面就是神殿的后山,后山上种满了桃花,桃花的背后是西陵神殿用来囚禁罪大恶极之人的幽阁,传说幽阁黑暗不见天日,无论什么人进去不出三日就会精神崩溃,从而祈求昊天宽恕,沦为西陵的奴仆。
不过这幽阁之中一直囚禁着一位从前的光明大神官--卫光明,因为其断定冥王之子出现在唐国,胁迫唐国的将军夏侯灭杀叶将军一家满门从而被打落神坛。这件事在西陵,在这世上的一切不可知之地都不是件秘密,但是凡人们却极少有人知道,即便是唐国皇帝在这件事发生之后都对其闭口不谈,而始作俑者夏侯也仅仅是被罚镇守边关,二十年不得归。
但是叶家的孤魂们却似乎心有不甘,终日萦绕在夏侯将军的心头上嘶吼嚎叫着,他每日每夜都不得安稳,尤其是当宁缺顺利进入长安城之后,他心里的这股不安愈加地强烈,就好像下一秒就有人会拿一把刀刺进他心口一样。
……
宁缺再一次从那个血腥的夜晚中醒来,此时天还蒙蒙亮。他转身看了看睡得甜甜的桑桑,轻轻地翻身下了床。
老笔斋的门被他推开,发出“吱呀”的声音,此时初升的阳光从外面射进来,驱散了他身上的一丝寒意。
临四十七巷的巷角一家新开的馄饨店飘出了香气,闻见香气的宁缺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桑桑此时也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从屋子里走出来。
“桑桑,给我煮碗酸辣面片汤吧”宁缺摸了摸桑桑的头,女孩软糯的声音萦绕在他的耳畔。
“好的,少爷”桑桑笑着,睁着星星眼,转身回到屋里操办起了早餐。
睡醒了的长安城活跃了起来,叫卖声,追逐嬉戏声不绝于耳。
……
荒原的夜晚似乎并没有想象的那么漫长,就连寒冷也少了几分。荒人们趁着这段时间准备过冬的食物,一旦进入寒冬,就连草果也是难寻,更不必谈肉食了。
唐小棠坐在一个大石头上看着周围搜寻食物的同伴,这是她哥交给她的任务。因为在这样的夜晚,出来觅食的不仅仅是荒人,还有—野兽。
荒原上最多的野兽就是狼了,普通的荒人遇上成群的野狼是没有活路的,荒人们结伴外出寻找食物也是为了避免遭受野狼的袭击,而唐小棠则是在防备着那头狼王,一旦狼王现出踪迹,她就得立刻告诉同伴们然后带着他们安全地离开。
这个夜晚似乎出奇的平静,就连往日会出现的野狼也消失了踪迹,唐小棠看见不远处升起的太阳,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一夜,平安无事。
……
“先生”云弈和阿云珠穿行在大河国的街道上,到处可见书坊,似乎整个国家以墨为尊。阿云珠此时瞧见了一个好玩的东西,她用手指着远处书坊上挂着的招牌。这家店似乎与别家的店不和,单独分在一角,没有前面的那般人声鼎沸。
招牌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只是特别老旧,跟这家店的年龄似乎有点不搭,上书一个墨字,是由上好的香木制作的,蚊虫不侵,边缘有金色的颜料作饰,化作一朵朵云纹。云纹也有些暗淡,但仔细看看还是可以分辨出来的。
店铺的门不大,但是走进去却发现里面别有一番风景。店门口看房的是个大概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她穿着一身淡蓝色的襦裙,头发束在两边。脸庞粉粉嫩嫩的,眉角间总是洋溢着天真的笑意。
瞧见外面有人进来,小姑娘从后面就蹦蹦跳跳地过来。
“先生是要写字吗?”小姑娘眼睛眨呀眨的,就跟天上的星星似的,不过这个世界似乎没有星星,连月亮都没有。
阿云珠也看向了自家先生,充满了期待。经过几个星期的相处,她和先生之间也熟悉了起来。她知道先生来自唐国那个神奇的地方,相必先生还有很多的本领吧。阿云珠想到,一回忆起先生当初以大地为阵的潇洒,她的耳根子就有点发红。
“那就写一个字吧”云弈拿起旁边笔架上的一支笔,旁边那个小姑娘就立马端过来了一方砚,然后替他磨起墨来,墨香顿时充满了整间屋子。
“好香啊”阿云珠闭上眼睛闻了闻,她从小在荒原上长大,从来没有见过墨。如今见了这般黑色的墨,本以为是腥臭不堪的,没想到却如此芬芳。
“那当然”小姑娘骄傲地说道,挺起了胸脯,“我姐姐可是墨池苑的弟子,她们那里每月发的墨都会带回来给我呢!”话刚说完,墨就已经磨好了,然后小姑娘走到一旁,静静地看着云弈大展身手。
笔尖沾上墨汁,然后云弈提起笔,笔尖触碰到纸张,墨水并没有顿时就散成一坨,是好墨没错了,这纸也是好纸,云弈心里了然。
墨水顺着笔的走势落在纸上,似乎与纸,与这世界融为了一体。
纸上出现的是个没有瞧见过的字,小姑娘眉角都皱了起来,她在纠结,虽然吧这个人写的字我没见过,但还是挺好看的,但是怎么可能有我没有见过的字?小姑娘脑海里似乎天人交战,上演了一场大戏。
终了,云弈放下笔,将写完的纸递给了小姑娘,小姑娘嘀咕着把纸好好地放在了店里最里面的盒子里,生怕弄坏。
“哎,等等!”小姑娘发着呆,也不知道那一对主仆早已走的远远的了,这才懊恼地锤了锤自己的脑袋,她疼得直咧嘴,又揉了揉,小嘴撅得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