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作者:AngelinaC 更新时间:2012/12/22 19:43:04 字数:0

晚上正巳思考著今天的事,他覺得跟月見學姐重遇這件事真的很奇妙,他嘗試想清楚自己和月見學姐算是什麼關係。雖然兩人在同一間學校上學,但是學級不同而且之前沒見過面…...或者就像月見學姐所說那樣曾經在學校相遇過吧?不過正巳完全沒有想不出來,因此他們之前可說是沒有交集。直至那天在河邊才算是初次遇上她,這樣大概算是剛相識的朋友。好像有點不對,畢竟只是談過兩次話,還談不上是朋友吧?而且自己對月見學姐的事差不多完全不了解,正巳很想了解她真正的想法。

正巳再想起月見學姐留下的問題:「你覺得堅持自己的想法還是接受別人的想法比較好呢?」

這個問題不容易回答,應該說是沒有絕對的答案吧?如果一定要回答的話,正巳會回答兩者也沒有錯,好像很狡猾。可是這要視乎是什麼事情才能下決定吧?正巳不會明知錯了也堅持自己是對的,也不想跟隨別人錯誤的想法去做。而且自己的想法和對方的想法不見得是全對或全錯,能夠取得共識才是最好。他覺得因為不同人各有不同的意見,所以才需要討論。儘管很多時候討論不見得會很順利。

現實中總有些固執的人不願意改變想法,也有些人沒主見地只會配合。很多時候,各種討論到最後會有一個各人互相妥協下所得出的結果,這未必是最好的結果,卻可以避免發生什麼大問題。正巳覺得自己就像很多人一樣,即使不喜歡其他人的想法,很多時候都會忍讓,而不會主動地表達自己的想法,寧願不作聲。這樣算是「接受別人的想法」嗎?其實是軟弱和沒主見才對吧。如果以這種答案去回答月見學姐,會讓她失望嗎?

為了拋開消極的想法,正巳努力地回想曾經做過什麼堅持己見的事。記得小學四年級時,自由習作本來隨便製作什麼也可以,正巳卻因為偶然看到天上飛過的大鳥,便想做一隻可以飛起來的鳥兒。他花了很多時間,嘗試了很多次,組合了各種奇怪的東西都飛不起來。最後正巳哭了起來,結果奈緒美教他做了一隻像鳥兒的風箏。那時候雖然被老師稱讚了,正巳還是覺得不甘心…...之後他看了幾本書,終於明白到發明飛機的人是多麼了不起,竟然可以想出那麼複雜的設計,而且製作過程那麼繁複,總算想開了。

還有初中一年級的文化祭時,正巳的班級想畫一幅特別的市內地圖誌,同學們努力找尋T市各處有什麼有趣的事標示在地圖上。例如河邊有什麼花盛開,某浴場的煙囪有多高之類,過程中全班分成十個小組去進行,各自負責一個區域。出來的效果很好,大部分來參觀的客人很欣賞。即使曾經被媽媽唸著回家太晚,正巳也很投入參與那次製作,就算辛苦地走過不少地方也不覺得累。那時候正巳感到一種莫名的熱情,這就是青春吧?

想起曾經做過這樣的事,正巳反而有點失落,不知為什麼現在卻失去了這種熱情。還有幾個月便要離開這個城市了,有什麼可以做嗎?他想起柳同學今天提到的事,就是自己因為沒其他事情要做而很早回家。對了,之後不如利用空閒時間,去好好看一下這個居住了十多年的城市吧?正巳忽然有這樣的想法,便決定在周末騎單車出去看看。

星期六下午,正巳騎著單車來到他的母校──津川小學(つがわしょうがく Tsugawa Primary School),他帶了相機準備拍照留念。正巳本來想先去曾經就讀過的幼稚園,可惜那裡已經在幾年前關閉了。津川小學在T市的東北部,河的另一邊,附近是住宅區和其他學校等,往北方走一段路可以到達海邊。

從津川小學畢業之後過了幾年正巳也沒有回來過。他沿著外面慢慢前行,隔著圍網看到操場、體育館和校舍,正巳憶起種種往事。好像很久也沒有跟小學同學們聯絡了,曾經很鮮明的記憶已在時間中慢慢褪色了。想到這裡,正巳變得不想進去學校裡面,在外面拍了幾幅照片便離開了。

正巳之後來到小學後面的小丘上,以前跑到山頂好像要花不少氣力,現在卻很輕鬆似的。小丘不算高,站在山頂上仍然可以隱約看到T市區內大部分範圍。或者是自己長高了吧?正巳看著以前便很熟悉,現在卻好像有點不同的景色取景拍照。這一天的行程就這樣結束了,正巳回家後把感想寫在日記中。

星期天正巳做完家課之後再度出遊,本來按照次序好像應該要到結城中學,但是他心裡總是有各種理由不想去。最後正巳選擇了到較遠的地方,就是北方的海邊。T市北部大部分地區都靠海,正巳從家中騎單車過去大約要一小時,海邊的人並不多。

正巳記得小時候一家人一起來過幾次。除了游泳之外,大約就是奔跑、堆沙和拾貝殼之類吧。印象不是很深刻,不過回想起零碎的片段時還是很高興。正巳心想這些或者便是自己在找尋的東西。正巳待在海邊,看著夕陽落下大海之後才回家,夕陽很美,正巳拍了不少照片留念。他回程時心想要好好計劃往後要沿什麼路線走遍T市。

回家路上,正巳的電話響起,是家裡打來的。

「正巳,還沒回來嗎?」奈緒美說

「我在路上正要回來。」

「那麼可以順道替媽媽買點東西嗎?」

「要買什麼?」

「醬油用完了,還有買些蛋回來吧。」

「明白了,我買完便回來。」

從海邊回家的路上要買那些東西也不算順道,正巳沒跟媽媽說,只是繞到商店街的方向。還好這個時間很多商店還沒關門,正巳順利買東西準備回去的時候,看見前面有位認識,是柳同學。經過那天放學的事之後,正巳現在還有點不好意思,不過柳同學好像完全不在意地主動跟他說話。

「晚上好,森永同學。」

「晚上好,柳同學。」

「來買東西嗎?」

「是的。柳同學也是嗎?」正巳放鬆下來。

「紙用完了,所以過來買。」

「紙?啊,是摺紙要用的紙嗎?」

「沒錯。森永同學來買什麼?」

「只是普通的材料。」正巳讓柳同學看他剛買的東西。

「準備晚餐嗎?」

「嗯。」

「那麼不打擾你了,明天見。」

「明天見。」

正巳看著柳同學走到另一邊,便回家了。

正巳看著地圖考慮著行程。如果不計算平常上課的日子,單是在周末和假日出遊的話,要在這個學期之內走遍T市也足夠了,這樣也不會影響平時的學習。正巳把市內常去的地方先劃開,即是上學時會經過的地方和商店街等,再來把這兩天已去了的小學和海邊也記下來。剩下來還有很多地方未去,不過正巳的家位於接近市中心的住宅區,要到市內各處也很方便。他暫定下星期先到東邊走走。

正巳沒有很積極地投入學園生活,只是跟其他同學維持著基本的交際。例如早上和放學時互相打招呼,休息時跟其他同學閒談,午休時多數留在課室吃午餐等等。可是正巳還是沒跟其他人出去遊玩過,其他人可能覺得他是只顧讀書的人吧,而且班上也不乏這類人,不會顯得很奇怪。正巳沒參與班務和課外活動,也沒外遊,上課時反而因此特別專心,認真學習下學力自然會提升。正巳覺得這樣也好,將來轉學時應該沒有問題。

這天午休時正巳到了圖書館找小組課題要用的資料。圖書館在三樓,跟二年級的課室在同一層,正巳平時很少上來。他找完資料離開圖書館時,看到幾個女生在走廊上爭吵。她們應該是二年級的學姐吧?正巳無意中看到其中一人正是月見學姐,她好像被其他人圍著責罵。正巳猶豫著要不要走過去,月見學姐這時卻不理會其他還在叫嚷的人,轉身走進二年三班的課室。

正巳沒想到會在那種情況下再遇上學姐,他不知道那時候發生了什麼事,也不確定學姐有沒有看到自己。應不應該主動到二年三班的課室找學姐呢?可是正巳想不出跟學姐見面時要說什麼。正巳直到放學時也不知道要怎樣做,他走到擺放單車的地方,卻巧合地再次遇上月見學姐。

「正巳同學,你也是騎單車通學的嗎?」月見學姐牽著單車。

「喔…」正巳一時沒反應過來。

「怎樣了?」

「那個…午安,月見學姐。」。

「幸好。我以為你不認得我了。」

「怎會呢?對不起。學姐現在要回家嗎?」

「嗯。不過之前想先到商店街一遍。」

「我也想過去買點東西,可以一起走嗎?」

「好啊。那麼我們走吧。」

正巳對自己衝動的行為有點後悔和膽怯,既然月見學姐沒拒絕,也不好改口。正巳心想因為午休的事實在讓自己太在意了,所以才會下意識地找機會跟學姐單獨說話。可是自己還沒做好心理準備,不知道應該怎樣開口。正巳騎著單車跟在月見學姐後面,慢慢駛下坡道。來到平路時,月見學姐稍為調整速度,跟正巳平排以方便談話。

「記得上次我問你的問題嗎?現在我們再次偶遇了,可以告訴我你的想法嗎?」

「嗯,我的想法是……」正巳把之前的想法告訴學姐。

月見學姐靜靜地聽完正巳的話,然後再說:

「正巳同學想了那麼多,我有點意外呢。」

「咦?」

「不。謝謝你為了我的一個問題認真地想得這樣深入。」

「雖然我覺得有些時候還是應該堅持自己的想法,可是我還是沒能給學姐一個確定的答案。對不起。」

「不用介意,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知道那沒有絕對的答案。不好意思,因為我的問題讓你煩惱了。」

「沒有啊。學姐有什麼看法?」

「我嗎?與其說是堅持己見,別人大概會覺得我不合群吧。不過聽到正巳同學的回答後,我會把現在的想法堅持下去。」

「那個,學姐今天午休時有遇上麻煩嗎?」正巳說出心中的疑問。

「哦?原來當時你在啊,我沒留意到呢。」

「其實我只是看到一點點。」

「沒什麼,那種事我已經習慣了。」

「咦?」

「不用那麼大反應啦。我跟班上的人沒什麼交情,有什麼事情通常都會無視過去。」

「可是…」

「請不用擔心我的事。」

「明白了。」正巳不好意思追問下去。

「對了,你想買什麼東西?」

正巳跟月見學姐言談間已來到商店街附近,兩人把單車泊好。之前說要來買東西只是想跟學姐一起走的借口,被學姐問到要買什麼時,正巳想了一下才回答:

「我想買相簿。」正巳想把之前拍好以及預定會在T市其他地方拍下的照片放在一起。

「是這樣啊。有什麼值得記念的照片嗎?」

「只是一些風景照之類。」

「原來正巳同學喜歡攝影嗎?」

「也不算啦。學姐有什麼興趣呢?」

「沒什麼特別的,不時會聽聽音樂,出去散步和踏單車之類。」

「學姐沒有參加學部嗎?」

「沒有啊。你呢?」

「我也沒有。請問學姐想到什麼商店?」正巳跟學姐來到商店街

「我沒什麼打算,只是想來隨便走走,不介意我跟你一起去買相簿吧?」

「當然不會。」

兩人走進附近的書店,正巳請月見學姐先到別處看書,不過她還是跟正巳一起挑選相簿。其實正巳對此沒特別的要求,只要大小適中和實用便好。他問過學姐的意見,不一會便選好了,然後兩人順便過去看書。正巳沒買其他東西,學姐則選了幾本參考書。離開書店後,正巳跟著學姐在商店街閒逛了一會再各自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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