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放學後,正巳在校門遇上鈴木、夏目和原田三位學姐。他想就這樣離開,不過她們在前方攔著,正巳只好停下來。
「你是我們的後輩吧,怎麼不打招呼便想走了?」
「對不起,幾位學姐午安。請恕我冒昧,事實上我不認識學姐,不知道怎樣稱呼各位。」正巳只知道她們的姓氏,但是不知道她們分別是那一位。
「竟然這麼囂張!」
「等一下。我們上次的確沒有介紹自己。」
正巳知道三位學姐分別是誰後,也說出自己的名字。
「請問幾位學姐找我有什麼事?」
「哼!還不是為了那個人的事。」夏目學姐不快地說。
「我們上次跟你說過了,不過你還是跟月見在一起吧?」原田學姐說。
「我不明白你們在說什麼。」
「我們是好心提醒你,不要再跟那個人在一起。她做過什麼事的事你不會假裝不知道吧?」鈴木學姐說。
「我知道月見學姐的事,不過我不希望別人來干涉我交朋友的自由。」
「什麼?」夏目學姐睜著正巳。
「看來他被那個人迷住了。」鈴木學姐說。
「森永同學,月見一定跟你說了很多故事吧?我勸你不要被騙了。」原田學姐說。
「請恕我失禮了。」
正巳知道跟她們談下去也不會有結果,稍為強硬地從她們身邊走過,騎上單車離開了,對後面傳來的呼叫聲充耳不聞。
正樹和奈緒美在星期六黃昏時出發到W市,預計在下星期三回來。正巳在門前送行。
「那麼拜託正巳你看家了。」奈緒美說。
「明白了。」
正巳隨便吃過晚飯,之後打電話跟月見學姐商量星期天的行程,他們約好在風信子學園附近的車站見面。風信子學園在T市東南部,考慮到距離和便利性,正巳想從那裡附近出發往南走。他沒有告訴月見學姐之前在校門遇上三位學姐的事,以免讓她煩惱。星期天早上天氣很好,正巳作好準備後出門,去到車站時比約定的時間大約早了十五分鐘,不久後月見學姐也來了。
「早安,正巳同學。」
「早安,學姐。」
「讓你等候了,來了很久嗎?」
「不,只是剛到了一會。」
「我們要到哪裡?」
正巳計劃到附近的山上,應該不用半天便可以到山頂,預定下午時回程。月見學姐了解行程後便跟正巳一同騎單車出發來到山頂,正巳取出相機,四周的風景很美,他也想替學姐拍照留念。
「學姐,可以讓我拍照嗎?」
「嗯。」
中午時,正巳拿出便當,裡面是各種飯團,學姐也製作了不同口味的三明治。
「看來跟上次的不同呢。讓我猜一下,這些是正巳同學作的嗎?」學姐問道。
「是的。我的爸爸媽媽這幾天到別處旅行了。」
「是這樣啊,不如我們交換一些食物吧。」
「喔……那麼我不客氣了。開動了。」
「我也開動了。」
學姐的三明治很美味,正巳有點擔心自己的飯團不合學姐的口味,不禁看著學姐。
「怎樣了?味道很奇怪嗎?」
「不,怎會呢?很美味啊。請問飯團的味道怎樣?」
「很好啊,正巳同學擅長料理的事讓我出乎意料呢。」
「還及不上學姐。而且這是我第一次讓爸爸媽媽以外的人試吃。」
「真榮幸。不用擔心,味道真的很好。」
「謝謝。」
正巳和月見學姐在下午回到山下。
「學姐,謝謝你今天一起來。」
「不用客氣。這次外遊我覺得很愉快。」
「會很累嗎?」
「有一點點,可以接受啦。正巳同學接下來的幾天想到那裡?」
「應該會沿著那邊到附近的公園和其他山丘吧。」正巳指著西邊。
「明白了。」月見學姐想了一下。
「是的?」
「明天可以再跟你一起去嗎?」
「當然,我非常樂意。」
「我們要在哪裡等?」
「跟今天相同時間在那邊的便利店見面可以嗎?」
「嗯。那麼我先回去了,明天見。」
「明天見。」
這幾天假期中,正巳和月見學姐到了T市南部各處,也拍下不少照片。因為父母預定會在星期三下午回家,這天正巳在中午時便結束行程。正樹和奈緒美準時回來了,晚飯時奈緒美談起旅行的事,正巳覺得媽媽的心情很好。後來正樹提到搬家的事。
「正巳,這個月來你想清楚了嗎?」
「咦?」正巳一時間沒會意過來。
「我是問你,決定好要留在T市還是跟我們一起過去了嗎?」
「喔……」正巳這段日子沒想過這件事,所以回答不來。
「還沒下決定嗎?」
「正巳,有什麼煩惱嗎?」奈緒美說。
「不是。我還沒考慮清楚,對不起。」
「好吧,你想好再告訴我。」正樹沒有責備正巳的意思。
「是的。」
「現在還有不少時間,不過我也先跟你說了,搬家和其他各種事都要時間處理,所以不論你下什麼決定也不能太遲。先假定你會跟我們走吧,我在七月時會先到那邊的大學,到時順便可以替你找學校,其他的事就讓奈緒美處理吧。」
「明白了。」
正巳在房裡想著搬家的事。剛才爸爸沒有定下限期,不過正巳明白應該早些下決定。正樹的職業是大學講師,在K大工作了十多年,將會在今年暑假轉到N市的N大工作。這種情形應該不叫調職吧?好像是對方邀請他這學年過去講課,不過他決定在K大教完這個學期後才過去,正巳也不太清楚詳情。
之前正巳對要搬家和轉學的事情沒什麼感覺,只是對突然而來的消息有點難以適應。經過一個月的高中生活後,心情逐漸調整過來,雖然會有點不捨,倒也沒想過留下來的事。正巳唯一掛心的是月見學姐的事,想到她很可能會被幾位學姐不斷騷擾,他在離開之前想為月見學姐做點什麼事,如果能為她解開誤會便好了。
正巳認為要跟所有同學解釋,說服他們相信月見學姐是不可能的事,還是應該從相關的人們著手。正巳考慮到二年二班找岡村學長,不過他只從其他人的說話中知道學長,現實中不認識也從來沒見過面,貿然過去找學長也不知道要怎樣跟他說,而事件中的其他幾位學長也是這種情形。至於白川學姐對正巳來說同樣陌生,雖然正巳對白川這個姓氏好像有點印象,但是沒想起是什麼事。
還有二年三班的三位學姐,怎樣才可以讓她們不再打擾月見學姐呢?正巳想不出方法。他可以想像到月見學姐所受的壓力很大,可是她卻獨自承受著,每天被這樣對待不可能沒感覺吧?事情應該盡早解決才對。
五月的活動不多,只有下旬的期中考和之後的球技大會。在這之前的一段日子,正巳有不少空閒時間,他思考著要怎樣運用,決定先去了解月見學姐的事在學校中被怎樣流傳著。他記得之前在體育課時談到學姐的事的幾位同學應該是井上(いのうえ Inoue)同學、川崎(かわさき Kawasaki)同學、名取(なとり Natori)同學和渡邊(わたなべ Watanabe)同學等人。於是借意加入跟他們的聊天,從而知道了有不少同學都聽過月見學姐的傳聞,似乎是鈴木學姐她們帶頭傳出去的。
這幾天正巳比較晚回家,奈緒美關心地問他:
「正巳,這星期你好像比平時回來得遲呢。」
「只是留在學校稍為久一點。」
「學校要補課嗎?」
「不是。」
「還是有什麼活動?」
「沒有啊。」
「我知道了,你跟朋友在一起吧?」
「也可以這樣說。」
「是女朋友嗎?」
「不是啦,只是跟其他同學談話,所以才遲了回來。」
「媽媽有點失望呢。」
「什麼?」
「正巳沒女朋友的事。」
「我們不是在談這些事吧?媽媽,之前你還說過我太早回來呢。我真的沒有事,請放心吧。」
「好吧。不過正巳這麼冷淡,媽媽有點傷心呢。」
「我去溫習了。」正巳受不了地回房。
這天放學後正巳在校庭偶然看到夏目學姐。正巳知道她對自己沒有好印象,不過他為了問一些問題所以沒有避開,主動上前行禮。
「夏目學姐,午安。」
「怎麼了?不像上次那樣逃跑嗎?」夏目學姐說。
「對不起,我想問一下學姐。」
「什麼?」
「請問夏目學姐最初是怎様知道月見學姐和岡村學長的事的?」
「你想替月見辯解嗎?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不。我真的想知道夏目學姐怎麼會知道,請告訴我。」正巳彎身拜託。
「好吧。我沒有看到那件事,是加奈子告訴我和美香的。」夏目學姐看到正巳誠懇的態度,總算回答了。
「對不起,請問學姐是指鈴木學姐和原田學姐嗎?我不知道幾位學姐的名字。」
「鈴木加奈子(すずきかなこ Suzuki Kanako)跟原田美香(はらだみか Harada Mika)和我說的。還有我的名字是夏目司(Natsume Tsukasa),明白了吧?」
「是的。那麼鈴木學姐是自己看到的嗎?」
「你很煩啦。我不知道,你自己去問她吧。」
「明白了,謝謝夏目學姐。」
正巳想去找鈴木學姐,不過不知道她在哪裡,也可能已離開學校。這時他看到柳同學跟另一位女生走過,便上前打招呼。
「午安。柳同學。」
「午安。森永同學。這位是我們摺紙同好會的會長白川學姐。學姐,這位是跟我同班的森永同學。」
「初次見面,森永同學。」
「初次見面,請學姐多多指教。」正巳這時才想起曾經從柳同學口中聽過白川這個姓氏。
「森永同學要回去了嗎?」柳同學說。
「差不多了。請問白川學姐是二年級的嗎?」
「是的。有什麼事嗎?」
「不是……我只是看到學姐的校服猜想一下。那麼我不打擾你們了,再見。」正巳沒有追問下去。
「再見。」柳同學和白川學姐說。
雖然可能不止一位姓白川的二年級女生,但是正巳覺得這位應該便是白川理穗學姐。
月見學姐說這兩天有其他事情要做,所以正巳獨自繼續到T市的南部走動,他經過神社的時候進去許了願,希望困擾月見學姐的事能盡快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