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第二個星期天的下午,正巳跟月見學姐來到寺院附近的水池邊,一面遊覽一面聊天。
「正巳同學,這次的期中考有信心嗎?」
「我會在下星期加緊溫習,希望沒問題吧。」
「我們再來比試吧。」
「所以說我們要考的題目不同,不能直接比較了。」
「這次的成績會公布出來,我們可以看看誰的排名比較高嘛。」
「這是一樣的事,標準不同這點沒變。」
「應該說正巳同學會靈活應用還是不懂變通呢?」
「大概是後者吧。」
「不用一本正經地說吧。」月見學姐笑了。
「沒有啊。」
「算了,比不比較也沒關係。不如說說球技大會的事吧。」
「很遺憾,這不是我擅長的事,大概第一場便會輸了。到時請學姐不要失望。」
「不會啦。我也不是很會打籃球。」
「我會為學姐打氣的。」
「謝謝。不過其實我不太想出場。」
「為什麼?」
「鈴木同學和夏目同學也參加了籃球項目,我怕會引起爭執。」
「我覺得學姐不應該這樣想,每位同學都有參與的權利。」
「我明白,只是……」
「那個…學姐請不要介意我這樣問,請問鈴木學姐她們跟學姐有什麼過節嗎?」
正巳雖然覺得這樣探話有點不對,但他還是說出心裡的問題。
「我不知道。可能她們不喜歡我,不過我沒什麼感覺,而且平時盡量避免跟她們交談。」
「會不會是一年級時候的事?」
「咦?應該不會吧。原田同學這一年才跟我同班,她之前大概也認識理穗,不過我沒跟她見過面。鈴木同學跟夏目同學這兩年雖然跟我同班,但是她們跟理穗相處的時間比較多,我跟她們很少交流。我沒想到有什麼地方得罪她們,可能她們單純地不喜歡我的態度吧。」
「學姐給我的感覺並不是這樣……」正巳低聲地說。
「什麼?」
「不。學姐,你真的覺得不告訴白川學姐事情的真相比較好嗎?」
「事情發生之後那幾天,我的確很想跟理穗解釋清楚,因為她是我很重視的朋友,後來卻一直沒能跟她解釋。之後我想了很久,心情漸漸平伏下來了,並且知道她跟岡村的感情沒有問題。現在我覺得這樣保持現況便好,不想刻意地跟她再提起這件事。」
「可是流言還在不斷流傳,這樣下去學姐會受到傷害的。不對,學姐已經被傷害了。這種情形現在就應該停止。」
「正巳同學,謝謝你。我聽過你去找過其他人的事,這點我不介意,不過我不希望為了我的事去困擾別人。看看面前這麼美的景色,不是還有很多美好的事情值得我們去追尋嗎?我覺得不應該因為無關重要的事停下來。所以請你不要把之前那件事放在心上了,可以嗎?」
「啊……好吧。」
才不是無關重要!正巳聽到月見學姐的回答時很想這樣回答。可是想到自己的行動可能真的太過了,被學姐知道後反而讓她擔心,正巳就是不想學姐再煩惱才這樣做,有點本末倒置了。就這樣不理會好嗎?正巳不知道這樣才算不算正確,不過月見學姐這樣希望的話,自己就不再理會吧。
為期五天的期中試在這個星期六結束,下星期四便會舉行球技大會。正巳想著是否要去練習一下,他覺得這時候才加強訓練也沒用,還是算了。周末時他到了T市西部遊覽,個多月來拍下的照片為數不少,是時候好好整理一下,也要找機會把備份交給月見學姐。
期中考的成績在球技大會之前公布,正巳的排名是全級第十名,他看到努力的成果並沒有什麼優越感。他在休息時到三樓去看二年級的排名,知道月見學姐排在全級第三名,果然比自己的成績好。正巳也留意到白川學姐的成績跟月見學姐相若,排在第五名。他沒仔細往下看便離開了,這時卻遇上鈴木學姐。
「午安,鈴木學姐。」
「你來這裡做什麼?」
「我只是想看一下成績。」
「這裡公布的又不是一年級的成績。我知道了,你是來看那個人的成績吧?哼!不要以為排名高一點便很了不起。不對,那個人的成績如何也跟你無關吧?不要沾沾自喜了。」
「我沒有這種想法。對不起,我先回去了。」
「就像那個人一樣只會逃跑嘛。」
正巳不理會鈴木學姐的嘲諷,只管回去自己的課室,之後他約了學姐在午休時到校庭吃午餐。
「正巳同學,剛才的事我看到了。不好意思。」
「什麼?」
「你和鈴木同學在走廊上為了我的事在爭吵吧?」
「鈴木學姐說了我幾句,但是我沒有回嘴。而且這也不是學姐的責任。」
「鈴木同學那麼在意我的事讓我有點意外。」
「事情過去了,請學姐不用擔心。」
「嗯。對了,我也看過正巳同學的成績了。」
「咦?」正巳沒想過月見學姐會去看自己的成績。
「看來我們在做相同的事情呢。」學姐笑說。
「我的成績不及學姐那麼好。」
「你的排名也很高嘛。」
「喔。學姐,之前拍下的照片,我想應該也給學姐一份。你想要檔案還是等沖印好再給你?」正巳想起照片的事。
「那麼請把檔案給我吧,我想先看看。」
「好的,我之後給你。」
「拜託你了。」
「不用客氣。」
星期三放學後,正巳跟參加足球比賽的同學們留在課室一起商量戰術和安排各人的位置。事實上他們也沒什麼戰術,只是讓各人自由發揮,盡量依負責的位置去踢而已。甚至分配位置的事也是以抽籤來決定,結果正巳抽到右後衛的位置。第一場比賽會在大會第一天的上午進行,對手是一年四班。正巳始終覺得自己班贏的機會不高,只好盡力而為吧。正巳知道學姐的比賽會在第一天中午之前舉行,當自己的比賽完結之後應該有時間過去觀看。
球技大會當天早上,奈緒美在正巳出門前跟他說:
「這是今天的便當。」
「謝謝。」
「小心不要受傷啊。」
「明白了。我出去了。」
「加油。」
各班學生各自依賽程在不同場地進行不同項目的比賽。一年三班和一年四班的足球比賽不算很精彩,兩邊的實力差不多,整體水平不算高難免有不少失誤。正巳很多時間都在後場跑動,間中會在邊路跑上前助攻,表現不算突出,倒也沒什麼失誤,在負責的位置上算是稱職了。不過比賽的勝負不是他一人可以控制的,儘管前面的同學努力地攻入一球,可惜不及對方那麼多,結果一年三班以1-2的比數輸了。一年三班的足球項目就這樣完結。
正巳跟隊友們互相勉勵了一番,再過去體育館看二年班的籃球比賽。二年一班跟二年二班的比賽還沒完,正巳看到白川學姐也在場上。二年三班的比賽會在這場之後進行,對手是二年四班。月見學姐跟幾位女生在另一邊,當中包括鈴木學姐和夏目學姐,正巳看到另外兩位學姐球衣上的名字,分別是今川(いまがわ Imagawai)和上杉(かみすぎ Kamisugi)。
正巳留在場邊等待她們的比賽開始,順便觀看著進行中的比賽。比賽時間還剩下一分鐘多一點,由二年二班以35-23領先,而且球還在二年二班的隊員手上,可說是勝負底定。二年一班的人似乎也不着緊,沒有全力追趕的意思。時間很快便過去了,二年二班順利勝出。
一會兒後,輪到二年三班與二年四班出場比賽。鈴木學姐、月見學姐和夏目學姐都是正選球員,加上今川學姐和上杉學姐五人在場上,正巳過去找個較近的位置觀看比賽。
兩隊的實力差不多,比賽開始了幾分鐘,雙方互有領先。正巳留意到鈴木學姐和夏目學姐即使有空位也不願意把球傳給月見學姐,寧願傳給其他人,已有幾次因為這樣令進攻失敗。二年四班的人好像也發覺了這點,改變戰術一下子把分數拉開了幾分,二年三班叫了暫停。正巳在一旁聽到她們的對話。
「加奈子,司。請你們不要把私人恩怨帶到球場內。」今川學姐說。
「什麼?」夏目學姐說。
「剛才有幾球都是因為你們不交給月見同學才會造成失誤的,很明顯是你們存心不交給她。」上杉學姐也問口。
「是這樣又怎樣?我不喜歡她。」鈴木同學說。
「本來我也不想理會,但是四班的人都看穿這點了。他們針對我們這點來防守,所以才會那麼容易成功,這樣下去是不行的。」今川學姐說。
「你的意思是全是我們的錯了?」夏目學姐說。
「總之請你們以球隊優先,不要再這樣做了。」今川學姐說。
「好啦。」夏目學姐說。
「哼!那個人竟然不作聲讓我們當小人。看我怎樣做!」鈴木學姐不忿地說。
暫停結束,雙方球員回到場上,比賽重新開始。夏目學姐有點收歛,變得願意把球傳給月見螢,但是鈴木仍然沒改變,這樣的打法並不足以改變形勢。二年四班繼續擴大優勢,領先的距離去到雙位數。二年三班的球員努力地進攻,仍然難以突破對方防守。
夏目學姐想把球傳給一邊的月見學姐時,鈴木學姐竟然衝前截去球,同時把月見學姐碰倒在地。鈴木學姐並不理會她,強行運球攻進去。二年四班的球員可能被嚇到,也可能是關心月見學姐的情況,沒有上前阻截,結果被鈴木射入兩分。二年三班的人連忙跑過去關心月見學姐的情形。
「月見同學,你沒受傷吧?可不可以站起來?」上杉學姐說。
「我沒事。」月見學姐拉著上杉的手站起來。
「你流血了。」今川學姐看著她的手肘。
「不用擔心,稍為擦到了而已。」
「加奈子,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夏目學姐說。
「我只是在進攻啊。」鈴木學姐說。
「我們是同一隊的人,怎可以這樣搶自己隊友的球呢?還讓月見同學受傷了。」上杉學姐說。
「她沒事嘛,而且我不是把球投進了嗎?」鈴木學姐滿不在乎。
「是你不對,這樣做怎樣也說不過去。」今井學姐說。
「那麼想我怎樣?」
「跟月見同學道歉啦。」上杉學姐說。
「我才不要。」
「你不要太過份了!」上杉學姐生氣地拉著鈴木學姐的手。
「不要吵了。」今井學姐分開兩人。
「我不出場好了吧。」鈴木學姐說。
「等一下,請不要為了我的事爭吵。今川同學,我受傷了,現在要到保健室處理傷口,請讓別人代替我上場吧。」月見學姐說。
「怎麼……好吧。高宮(たかみや Takamiya)同學,你代替月見同學上場沒問題吧?」今川學姐向另一位女生說。
「明白了。」高宮學姐答道。
「那麼比賽拜託各位了。」月見學姐說。
「月見同學,你一個人過去沒問題吧?」上杉學姐說。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