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世。
一处植被异常茂盛的海岛上。
靠近海的一小丛树林间的空地上,躺在泥沙地上的少女睁开了双眼,但旋即便被一阵刺眼的阳光催生出了眼泪,迅速闭上了双眼。
她坐了起来,左手捂着头,口中不断发出呻吟声,全身颤抖,左臂上的青筋暴起,因褴褛的衣衫而裸露在外的皮肤不断膨胀,仿佛体内有一头洪荒猛兽正在苏醒,要将这幅躯体撑爆开来。
皮下组织仍然在不断蠕动鼓起。
很快,她裂开了,无数道细密的口子瞬间遍布少女的体表,鲜血从中涌出,顷刻间将少女淋成了一个血人。
那几乎是人血喷泉的场面格外的渗人。
好在这般恐怖的场面并未持续太久,因为少女很快便不再捂着头,而是盘腿打坐了起来,合上双眼,且口中念念有词,倘若近身前去,便能听到一种奇特的咒语……
“南•无•喝•罗•怛•那•哆,罗•夜•耶,南•无•阿•唎•耶……”
就在少女开口吟诵的同时,她身上的血液便在一瞬间消失,膨胀的躯体不断缩小,而且她体表的口子也不再流血……
又过了一会,那些口子的切口处竟开始缓缓冒出肉芽,伸向对面的肉芽,一接触,便缠绵在一起,融入对方,开始愈合了。
很快,愈合便完成了,愈合的程度也很高,从外看,看不出一丝疤痕,甚至这新生的肌肤,将先前被晒黑的皮肤都给去除掉了,再加上先前的血浴,少女现在干净且白里透红的肌肤,犹如刚出浴般动人,而且在破烂且湿透的衣衫的紧密贴合下,姣好的身姿都显露了出来,若隐若现,若隐若现……
不过少女却未在意那么多。
仅仅只是微微惊讶于右臂上那白皙的皮肤,因为这个位置原本是溃烂一片的。
她眨眨眼睛,眸中一抹暗红一闪而逝,便转为正常的黑色,只是其中快速流转着的兴奋之感难以掩饰,过了许久才终于平静下来。
没错,他重生了。
这的确是难以言赋的激动,甚至于快要将其前身因为无尽杀戮而冰封的心脏融化。
当他知道自己只是一枚“种子”时,他对于真正做个人的欲望便大于了一切,又或者说,他其实原本什么也不曾拥有,所以这一欲望也终究成了执念。
这也是他能够对主人进行反噬而将这“钞能力”易主的最大原因。
他的前身不过是最劣等的“种子”,天赋最为弱小,命运最为凄惨。
作为主人手里随手就可以抛出一堆的烂命棋子的其中之一,他见不到光明,甚至于他自己都满身黑暗,以至于主动去覆灭光明。
像他这类低贱的“种子”,一经培养便马上用于生死博弈,一场争斗下来,能活下来的“种子”寥寥无几,即使活下来了,还有下一场,下下一场,下下下一场……
没有几个能够善终的,因为他们在主人眼中,不过是消耗品而已。
从过去黑暗的深渊中脱离出来,“他”感受着这具新的身躯,哦不,现在得用“她”了。
娇小的身躯、凝脂般的皮肤、瀑布般倾泻而下的浅蓝色长发、微微有点鼓起的“丘陵地带”,无不在告示着她:
“您已夺舍成功,对象为一枚可爱的女孩子,在这黑暗的世界里努力活下去吧~”
这同样是一枚“种子”,只不过与他不同,这是一枚上层的“种子”,天赋比他前身强大了不知多少倍,这点是他完完全全可以感受得到的,只不过这性别的差异……
盘坐地上的少女蹲坐了起来,两条尤物白腿紧紧贴在了一起,不停摩擦,从那少女脸上的些许红晕可见,少女似乎有些不适,亦或者……非常不适……
至于是哪里不适……
咳咳,这个暂且不管。
她相信自己很快就能适应的,就是前身那陪伴自己数十载的大兄弟没了,让她倍感寂寞。
哦对了,前身因为各种原因的限制,他还是个处。
当然,这具新躯体因为年龄的关系,自然也是……
咳咳咳咳,生理的问题暂且缓一缓,到时候再研究。
继续感受着新身躯的力量,他不免感到一阵唏嘘,果然上层“种子”与下层“种子”在各方面都是是有着天壤之别的。
且不说那虚幻的天赋,单单是从她刚刚变态的再生能力,就已经甩了他前身不知道几十条街,再提到刚才吟诵的咒语,虽说只是最低级的祈福,仅仅只是念了一下大悲咒,却都能得到赐福效果,这可是只有无比纯净的躯体才能做到的。
说不酸是不可能的,他嫉妒得都快要质壁分离了。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同是“主人”手下的“种子”,为什么差别就这么大呢?
不对,既然他已夺得机缘,那现在真正主人应该是他才对。
既然都是主人了,自然是不用以那该死的编号来称呼自己了,名字在前身便已定下。
银辰。
和一位故人有关。
至于是谁,这问题不大,银辰也不愿提起。
也不过是是非之事,伤心之地罢了。
撇开这些没有用的,如今最重要的还是当下。
他是经历过苦难的,无疑,他要比上一任“主人”更加清醒,也更加珍惜当下的一切;
心性她自信少有敌手,如今天赋与能力的短板也被补上;
两世为人的经验,与殊途而就的技能……
他非常自信能够做得比原先的主人更好,走的更远。
虽然他依旧渴望平凡做人,但一经殊途,两世为人的他早已摸清这个世界的本质——弱肉强食。
弱小存在的唯一价值,便是为强大所用。
“主人”与“种子”的存在,可以完美地应证这一点。
另外,这枚上层“种子”还没成长起来,也就是说他自身还未壮大起来,也就无法享受真正做人。
尽管这具躯体天赋能力极佳,进步速度也没的说,但终归离真正长成还是有一定的距离的,在这之前任何的一次风暴,都有可能将其拦腰折断,连根拔起……
“种子”们同根同源,他们之间自然存在有联系,虽然很微弱,但距离近了就能感应出来了。
他知道外界还有很多更上层,的“种子”,而那些已经成长起来的,且脱离了“主人”控制的,无疑将成为他目前最强大的敌人。
这份机缘,某些与主人实力相当的“种子”们,可是垂涎已久了。
忠诚永远不可能满100,最高也只有99,那最后的1,是无论如何也跨越不了的鸿沟,一旦达100,便是将灵魂也全部献给了对方,而一旦肉体失去灵魂,便会彻底化作任人摆弄的傀儡。
毕竟,是人都有嫉妒心的,也没什么大恩大德的,你哪里都不如我,凭什么你能做我的“主人”?
他还太弱,纸笼困不住老虎。
就怕那些眼红的“种子”们杀“主”夺宝。
同时,还要堤防的便是导致他死亡的组织,虽说是他把自己搞死的,但是你看谁憋屈地死一次没有点火气的?肯定要找个地方泄火啊。
这个组织比他前身还要强大数倍,不是现在的他能够惹得起的,而且他感觉这一组织很快就会发现“银辰”并没死绝,并且再次袭来,若是这一次,他还是没能在那组织发现他之前,成长起来,除非发生奇迹,不然他绝对活不下去。
为何如此笃定?
因为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两方有共同的目标,不同的需求,绝对会一拍即合,快乐地走到一起的的。只是苦了他这“两方共同的目标”了,这些“种子”或多或少继承了上一任“主人”的能力,一个一个鬼精鬼精的。
他自己就是“种子”之一,最清楚“种子”不过了。
直接找上害死他的组织,合作,帮助其夺舍,再共享他前身一直保留的“秘密”……
银辰感受着这具身躯中的残魂渐渐消散,精神宛如解脱了一般,一下子轻松了起来,灵魂上的刺痛感也因为对峙的停止而渐渐散去。
之前一直在与残魂争夺躯体的占有权,所以无法完全控制住身体。
直至现在,终于能开口说话了。
“想来就来吧,呵呵咳咳咳咳……”她刚扬起的嘴角因为剧烈的咳嗽而瞬间垮下去。
“咳咳——,tui”银辰将喉咙里的异物吐出。
一看,是凝固了快一半的血块。
她一怔,才猛然想起,刚开始夺舍的时候,是以这具身躯为主战场的,因为两方灵魂都受了程度不同的伤,所以打的也比较久。
说是打,无非就是精神力的角力,精神力先被消耗完毕的一方败北。
他刚重生,灵魂很虚弱,还是靠得其精神力的强度才最终干翻这位上层“种子”少女。
上一任“主人”也是这么夺舍他的,只不过失败了便是。
而这角力的过程中无可避免地会产生巨大的能量,这才导致了先前人血喷泉的奇观。
不过这能量可是在体内涌动的,外伤容易恢复,这内伤就不一样了。
刚刚这身体宛如吹气球一般鼓胀起来,又泄气缩小,这就导致五脏六腑都错了位。
她受了极其严重的内伤。
虽说现在灵魂不那么痛了,但是身体上的疼痛却在银辰意识完全清醒时的一刹那,身体里的组织仿佛被撕裂了一般,鼓胀的感觉加上持续的阵痛,一次次冲击而来。
如此刺激的感受,使得银辰很快起了反应。
小脸涨得通红。
银辰突然感觉大脑有些恍惚。
在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失衡扑倒在地上吐出大滩血液。
吐完以后就感觉好多了。
虽然疼痛没有减缓,但是体内的涨感大大降低,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银辰微微晃晃脑袋,看了一眼地上的一片暗红,小嘴一撇:“咱不愧是处,血就是多。”
说着将手一挥,那滩血迹也跟着消失了。
“之前流了那么多血,现在还能吐出那么多,处子的造血能力那么强的吗?这是人血制造机?”
银辰喃喃着,低头看了看那白玉小手,脑中不禁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以至于嘴角上扬起一抹调皮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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