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士但丁大教堂
圣城玛法城中最大的教堂
一个月一次的白衣弥撒在这的偏殿举行
悬挂在大厅中央的水晶宫灯将整个偏殿照得透亮,琥珀与金银的颜色映在人的瞳孔里好像可以折射所有的内心。
圣城中的子民们都以参加这个宗教盛会为荣
一位白衣祭祀站在高台上低声念着祷文,在下面匍匐着的教徒耳中如同人的轻吟,又似恶魔的低语。
绰绰约约的人群中有衣着得体的贵族老爷,有蓬头垢面的乞丐,但不管身份地位,人们无一例外地惶恐地臣服,对着他们未知的存在献上自己的敬畏。
不同的人竟然在这种可笑的环境中达到了卑微的平等。或许在神明之下都是蝼蚁,又或许人们被自身的恐惧碾成了尘埃。
维维安站在这座偏殿的最高层,透过那层琉璃看着下面的教众,眼中没有任何神采。
人与人或许在某些方面会有着不可逾越的阶级差距,但又在某些方面有着相同的地位。
就像,
嗯,
把他们全部当做工具的时候。
但不同的工具效果不同,
用来杀人,枪干脆利落,刀剑次之,但尚可一用,
用来开封包裹,无疑是刀剑更优
这说明了不同的工具人应该用在不同的地方。
但在建筑方面,泥土无疑比枪炮更为有利,
这说明即使是弱者也可以在某些方面胜过强者。
所以利用他人的时候不要小看任何存在,任何存在都可以用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在这个工具层面,人无疑是平等的。
这在感性的方面更为尤甚,
人的精神与外界的关系极为密切,
爱,亲情,认同感,关心,熟悉感,征服欲,怜悯,都与他人和事物有关
人可以跨越阶级的差距给他人带来精神上的不同体验,可以说,人才是影响人的最佳工具。
但是,神没有喜怒哀乐,神是完美的代名词,而这也意味着漠视,因为没有情感,所以可以更加完美地对世人展现出自己的宽容,仁爱。
教皇是人与神交流的代名词,他将来自天堂的福音播向人间。但兴许是因为离天堂太近,又或许他就是神,所以更能知晓在圣光下掩藏的薄冰。
这个社会在改变,随着蒸汽动力,枪械的出现,使魔法在社会中的重要性降低,虽然现在还不是特别明显,但是随着枪械的进一步开发,机械科技的研究发展,机械在生产与生活领域中无疑会占用甚至挤占魔法的资源,同时枪械的发展使原本在战争中几乎毫无意义的人数成为了可以威胁到中高端职业者的一项因素。
这两方面的不定因素推动了整个西方世界的变革,这是封建专制的噩耗。维维安很早就注意到了这一点。
逐渐地,底层人民会意识到他们所拥有的力量。而大部分贵族们又会囿于对魔法的信任。
或许有上层人士会感到危机,但千百年来的固化思维贯穿了整个上层社会,一直受到这种思维熏陶的传统贵族们不会轻易接受一种新的理念,同时又处在一个可以选择科技但暂时还看不到成效的环境中,所以西方的社会阶级之间的力量差距会逐渐变小,而所谓的平等,也就逐渐地成为了“现实”。
接下来的一段不长的时间里,上层与下层会因为对于各自阶级的力量认识的不同而逐渐爆发矛盾。
维维安并非担心这个,因为无论如何,魔法这个体系肯定不会被淘汰,不管从经济,政治,军事,日常生活,思想控制与诱导来说,都有着科技所不能达到的效果。
底层人民或许因为机械切实地改变了他们的命运,所以会比贵族更早地接受这种新兴的事物,但在某些事情上他们反而比贵族老爷们更加固执。
毕竟贵族的三观的基石是物质利益与精神欲望的满足,贵族的泥古不化只是因为他们尚未认识到机械的价值。
而底层人民的三观的基石其实更为感性,所以爱情,亲情,友情会在他们的生活之中占据很大的比重,并会产生严重的相互拖累的现象。这种惰性,粘滞的体系使得先驱者被落后的人所束缚。
而理性的人考虑边际量,但在底层社会的平均思维水平落后的情况下,大部分群众其实还是更加适应魔法时代的生活,就算有极端的科学狂热分子坚决抵制魔法,在社会的基础之下,任会屈服于社会的压力。而要改变这种观念,只能随着一代又一代的年轻人的出现,一个又一个突出的三观的形成,自然而然的增加机械与科技在社会中的地位。
但即使是人们的科技与思维极为发达,甚至到达能够用科技来实现魔法的无人自动化时,传统的魔法依旧不会没落,因为每个人的内心其实都有些许的不安全感,来自科技的力量终究是外物,只有自身的强大能使人获得一种自我认可与达到自我保护的目的与欲望。
作为魔法界公认的神,维维安丝毫不担心自己会成为一个毫无价值的弃子,更何况通常都是他来算计别人,哪轮得到别人来算计他。
至于社会动荡带来的地位不稳,社会中各个阶级的趋同,维维安更是笑出了声。
贱民永远是贱民,这里指的并不是特定的一个人,维维安并不否认人可以从低贱爬到山巅。
但是社会中不管以什么东西掩饰,都是存在阶级的。
大部分的人就是被踩在脚下,二八定律就是给很好的例子。
所谓的平等其实可能更多的是将各个阶级内部的差距缩小。
而如果这样阶级内部的资源不够,为了社会的稳定,上一阶级的人就会象征性地丢出几个弃子,再将他们的财产与权力分给下一阶级的人。
不管是形成了什么样的社会,人与人之间都是有差别的,而毫无疑问,维维安肯定会尽力站在最高处,就像他现在在的位置一样。
白衣弥撒很快就结束了,人们一个个上前领过圣餐,路过圣像,像是绵羊一般得温顺,又带着一颗饿狼的心。
逐渐地,整个偏殿的人都走光了。
维维安一个闪烁,来到了偏殿的圣像旁,伸出一只无暇,瓷白的手摁在圣像的额前,一道金色的符文闪过,小教皇消失在了偏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