噪音。耳朵比眼和身体先醒来，起先是遥远，然后突破耳鸣的障壁，最后传到了大脑的处理器里。是哭声。克兰西判断。绵延不绝，经久不衰，在克兰西尝试移动身体和睁开眼睛的过程中，哭声从未间断，甚至更加近了。
很近。就坐在旁边吧。浑身的酸痛还有几处磨损的伤口好想地提醒他还活着的事实，也又疲惫开始渐渐唤醒全身的神经元。他极其费力地睁开眼睛，几束晃晃的光线进入他的瞳孔，那个噪音源的身影也稍微清晰了些。
小女孩？她好像还没意识到克兰西的苏醒，不过也是，克兰西都不能确认自己是不是醒着的。疼痛和记忆还在继续醒来，胸中的闷痛提醒着他那些本该在一根原位的肋骨大概不在原位了，手肘的异样黏糊则是提醒灼烧的事实，腿部的刺痛则是提醒他某块砾石扎进了皮肉里，还有全身上下的零零碎碎的疼痛和疲惫都在告诉他——没错，他是摔到地下来了。
当时缺氧的眩晕和身上灼烧的疼痛把他在晕厥线上上下拉扯，直到地板的坍塌将他彻底拽入了黑暗里面，身心都是。不过活着就够了。
又过去了一分钟，克兰西选择了移动。从鼻孔中长呼一口气，像是重症病人一样尝试从躺卧的姿势坐起来。这下那位的哭声终于稍微收敛了一下，但是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而且不动不知道，这一动他就恨不得继续躺着，但也有以外发现，身体的各处伤口都已经处理过，用绷带等物好好地包扎起来，当然，疼痛还是实打实的。
她做的吗？克兰西想问，可是一时间发现自己上下颚好像因为缺水而黏住了，费了一番力气才能大口呼吸。
那个17岁左右，一头青绿色发丝的的女孩也靠了过来，一边摸着泪水发出呜咽一边伸出手尝试帮他坐起来。身上穿着的是损坏不少的某种标准制服。也是术使吗？
“小、小心——”可以说从抽噎里勉强取出来的提示话语，和哭腔一起响彻在这阴暗的道路。克兰西这才注意到这个地下——像是什么秘密设施一样布置，幽暗的灯光，并不牢固的水泥壁，无一不彰显此处存在的不正常。
克兰西轻咳，调整状态的时候她还在哭。
“你是…哪位？你、救了我吗？”
女孩摇摇头、又点点头，还是从震颤的声带里勉强拼出一个完整的单词。“天、天然……我叫、天然。”
克兰西望了望背后的堆积的各种杂物，大概率和自己一起掉下来的吧。“你是…联合机关、的术使？”
女孩稍微有些惊讶，然后努力说出回答：“是、我是一个、术使。是个，学者。来这里、学习。”好像是说到了某个致命的点，她的哭泣声突然又拔高了几个分贝，“呜呜呜、对、对不起……谢尔盖、大家，呜呜呜……没有办法了啊。”
克兰西感觉自己脑子里好像灌注了太多的哭声，已经有些迟钝了。他感觉像是两个咽喉病患者的交流一样有些可笑。他拍了拍额头，为难地皱眉。这样问也什么都问不出来吧。
克兰西先把注意力移回自己身上，发现伤口真的有些过每个四肢都绑上了厚厚的绷带。还有额头也贴好了伤口贴。不得不说手法还是相当可以，至少很熟练了，如果没有处理，他能不能再醒过来都可能成为问题。他的外套还留在石堆中，看样子是女孩把他移出来的…
揉揉眉心，哭声仍然没有消停的样子。像是丢了玩具的孩子一样奶声奶气、充满威慑力，能完美地唤起人的保护欲望。
“别哭了。”只是一句祈使句不可能会有效果，克兰西也明白，“你不是还有要做的事情吗？”克兰西蜷起大腿，用双臂抱住，算是站起来前先唤醒自己的肌肉。
终于，就算不是收音机直接断电，播放倍速被放慢了。她终于原因抬起头，好好运作的眼睛终于能看清对方了。清秀的娃娃脸，如果不是泪痕、尘灰还有哭肿的眼睛，好好打扮一定相当可爱。黑中带碧的眼眸一转，嘴也顿在那里，声带的抽搐也被喊停了，可惜上半身还在因为惯性上下耸动。
“什…什么？”
“我说，你还有要做的事情吧。”克兰西满意地发现自己的嗓子可以正常发声了，不满意地发现左腿根的刺伤让他没法好好地弯曲腿部，“你想要什么？离开、帮助、还是某种方法？”
“无论你想要什么，你得自己去找、自己去拿。只是哭什么都不能帮你解决。”虽然被人家救了这么一副好为人师的样子实在是不合适，但他只是想要提醒一下救命恩人，“你救了我，至少你做了什么。”
哭声终于停下来了。像是重新充满汽油的发动机一样，女孩拼命地擦干自己的脸和泪水。在她开口问之前，克兰西站起来，伸出手先给了回应：“我叫克兰西·凯。如你所见是个普通人。如果你需要帮忙，我会尽力。”
如他所料，女孩稍作迟疑，还是握住了自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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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全世界范围的灾难的时候天然彻底愣住了，连脚步都忘记了迈出。“什么…全世界都……”
“是的。”克兰西反而比较以外她轻而易举地接受了F队救人的事情，而看那表情甚至希望给人鼓个掌搬个奖。不出意料地好懂的类型，像米莉安娜一样。但克兰西却持悲观态度，这么热心的人，路会相当难走的。
忽然，天然身子往下一滑，不是克兰西扶了一把可能就直接倒下去。她在抖，克兰西明显感觉到。天然撑住了大理石墙壁，笑中带着歉意说：“不好意思。”这话对你的身体说去吧。想想她把三天睡四个小时这话风轻云淡地说出口就觉得可怕。
是的，在交谈中克兰西身为唯一的外来者，经过天然之口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那是必须告诉米莉安娜和其他人的真相。
所以这不仅是“报恩”，更是“自救”。
克兰西没有停脚步，努力调动自己的腿脚走边说：“我有两个问题。”
天然好像还震惊于全世界的崩坏的事实中。“啊、啊好的，请说，凯先生。”
“能再说一遍吗？‘仓库’的地点。”
“嗯，嗯，”这么一问天然差点舌头打结，“没错，我记得是在北冕街道那边，虽然我、我是麦克领过去了那么一次——但应该是那个街道某处。”
听到熟悉的名词克兰西有股说不上来的滋味。“那就是朝南没错，不要紧张，虽然这里廊道很乱，但我能猜到个大概我们在哪。”
仓库，目前这个地下走廊天然所知道的唯二出口——大概。天然本是要从正门电梯出去的，无论那个纵火的袭击者是否还在，联合机关的成员都没有时间去考虑这些问题，更确切地说，没有选择。肩负希望、却只看到出路被一堆建筑残渣堵住的天然几乎是瞬间丧失了理智，哭着给克兰西做了紧急处理。
感谢老天吧，派下来克兰西大概就是它的怜悯了。在克兰西的引导下，她突然想起了储藏点，装魔具等物品的“仓库”。这个地下廊道既然是链接的，那么肯定还有其他出口，就算是封闭的或许也可以一试。所以她想起来那个储藏处的一个封闭的门。
“还有一个问题——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
天然“诶”了一下，随即迅速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耳朵尖红了起来。克兰西满脸黑线补充：“不是你。我才是没有好好清理的那一位，放心。我说的是空气里的一股臭味、很刺鼻的怪味…”
天然稍微思索了一下，摇了摇头。
他托起了下巴，默默念叨：“错觉吗？”克兰西沉思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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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约十来分钟，两个人终于走到了一处类似楼梯间的地方。粗糙的墙壁，老旧的光线，无声的区域，好像从上面跳下来一个丧尸也完全合理。但这不可能，那种电影里大吼大叫的行尸走肉是没有智慧的，所以那些为了jump scare而设置的突然寂静其实完全不合理…当然纠结艺术处理和真实性是没有结果的。“就是这里了吧。”
天然有些迟疑，有些犹豫但还是选择了说出口：“上面的哪一个门应该是设置了封印的…如果要打开可能、可能会很困难。”
“别那么轻易地泄气…”
“对不起！”她立刻鞠了一个躬。
“也别老是道歉…”克兰西撤回“米莉安娜很难对付”的前言，“总之，先上去看一看——”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克兰西突然把手从栏杆上抽下来，转身，一个箭步把天然推出了隔间，两个人又一起站回了廊道里。天然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克兰西抢先一步捂住了嘴巴。他低声道：“仔细听。”
天然也没有再问，深呼吸，努力去听克兰西想要她听到的声音。
脚步声。很轻，有些远，在楼上，还很清晰。皮鞋？靴子？还有是谁？克兰西一手压在天然肩上，促使她慢慢向后退，收回捂住她的手，调整姿势，把女孩护在了身后。手臂上的白色纹路开始发光。
敲门声。一遍，一遍，又一遍。天然握紧了拳头，召唤了以木制的长魔杖在手中握紧。
“一旦事情不对，马上逃跑。”她听见了克兰西压低声音的嘱咐。
那位不知名的人像是有些不耐烦了，似乎打算硬闯。铁门被重物不断的敲击，每一击都捏紧了天然的小心脏。不，那个门上有2B级的防护…不可能硬闯——
当啷！这防护完全不给面子。
轰隆！不明目标直接从天而降入场，砸出一阵烟尘遮挡住了身影，估摸还带了不少楼梯陪葬。是男人。克兰西可以肯定。“你是谁？”他打算先发制人。
回答是意料之内的答非所问，语调却是意料之外的轻浮：“哦呀，这位小哥…不是术使呢。”
“能把手放下来吗？”一米八出头的身高蛮健壮，身材称得上苗条，但只要看到他肩上扛着的大剑就知道他绝非缺乏力气的那类讨巧型，“那个纹路很危险哦，对你我都是。”
烟尘终于散下去了，来者梳着背头，发色偏黑灰，眼睛是不常见的紫红，在缺乏灯光的地方格外显眼。鹰钩鼻配上锐利的嘴角，不说帅气，但能称得上很酷。身上穿着的居然是燕尾西装，相当修身。大剑莫约比他的手臂长一些，刃双面类似刀片利长，造型是大剑，却奇怪地和太刀一样锋利，更奇怪的是配上这一身居然毫无违和感，相反这一身先当相称。
天然的关注点可以说直接被他手臂上的袖章抓住了，克兰西也没有漏掉他全身上下唯一有存在一点违和的地方——白色的制式袖章，写着漂亮的F。
“你是——你是维和组的——”这是天然的感叹声。
“Bingo！初次见面，允许我做个自我介绍，小可爱还有小鬼头（Kido）。我是维和组F队副队长——阿森纳克·乔纳森。”
“没想到这里还真连接着一个地下空间啊……我直觉还蛮准的。”他揉了揉鼻尖，“两位知道这个地方是干什么的吗？”
克兰西迟疑地慢慢放下了手甩了甩，白光也一起熄灭，但对小鬼头这个称呼相当不满。他稍微皱了皱眉，又是一个随性子开放派的，相当棘手的性格。
可是更令他头大的是背后又传来一阵抽泣的呜咽。不是吧。所幸这一次天然拼了命压制住自己激动到落泪的欲望，报上了自己的名字：“我是…我是甲级智者，天然。”
“拜、拜托了！联合机关的大家需要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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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所当然地，他们原路返回了——个鬼。克兰西感觉自己当了两个小时的导航仪，还得到了两份使用者的肯定。克兰西完全没有高兴的意思，一个不要再控制不住情绪一个不要跟他搭话就再好不过了。说起来这真的没啥，整个城市他都有好好走过背过地图，记个路确实不是问题。
但回到了两人的起点后，接下来的路就要由天然带了。藏在地底里的更大的空间徐徐展开。
“…所以你们这里是怎么回事啊小姐？”阿森纳克挑挑眉，“我可不记得太阳城分部下面有这么个东西。”
“我不知道。按照谢尔盖的说法，这个区域应该是机密…吧。”天然带两人到了尽头的入口，脚底铁栏网发出的响声实在不和谐，“可我…我不希望什么机密或者使命夺走大家的生命。所以我会让谢尔盖告诉你的。一切。”
里面的人没有一个意料到这扇闸门会再次打开。百余来人，几乎是太阳城还留守的所有术使们都坐在这里。有男有女，有长有少，有伤患也有健全的人，无一不露出惊讶看着到来的三人，也无一不露出疲态。
但人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在这巨大房间中央下陷的区域，什么东西发着浓郁的黑色雾气，由层层光罩压制在内。就算是克兰西都知道那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或者说，没有藏着什么好东西。阿森纳克和其他知情者更不用说。
“天然！”一位看起来步入退休年龄的大叔迈着大步子——至少他想迈着大步子走过来，可是刚靠近两步就摔了下去，咳嗽连连。就连一旁暂时休憩的术使也颠婆了一下才赶过去蹲在他的身边。
先是天然选择跑过去，紧接着是快步跟上的克兰西，最后是阿森纳克，他的酒红珠子选择在这个反应炉一样的地方转上一圈。二四六……十六个全部启动了，还有伤员？他视线一转，盯着漂浮在光罩上空的带尖刺的柱状物体。“针”也接近崩溃了。不行，保不住了。阿森纳克收敛了笑容，转为一声长叹。
天然的魔杖发出绿色的光线，光粒钻进了那位大叔的身体中。天然说道：“我都说了…谢尔盖，你不能再使用‘应急提取器’了！”她声音的焦急显而易见。
“我…让你赶紧离开——为什么不听劝。”声音最后哑的不像话，大概是几天没有好好摄入水分。
“我、我想去找人帮忙，您看，有维和组的队员——”
“没有用！只是一个队伍完全没有用！这个封印都是花了几十年做成，里面的怪物更无法摧毁！快点离开这里！”
“咳咳，分部长？不要着急。”阿森纳克走上前来，帮有些无措的天然解围，“现在怒其不争也没有用哦。”
可是他的安慰只得到怒喝：“不！你对这个封印下藏着的东西一无所知！没有术使能战胜它！而封印除非研学属的精灵能来加固它，否则只能——”
“用那个‘应急装置’？抽走人的生命力和魔力来强行加固…完全就是自杀装置嘛，真不懂为什么这个东西还存在。即没用又要付出巨大的代价——”阿森纳克撅着嘴叹了两声地接下去，“亏你们能坚持到现在呢。”
“闭嘴！你在侮辱我们的……”阿森纳克拍了两下手，打断了谢尔盖的发作。阿森纳克偏过头，“啊不好意思，我人说话是这样的，我的意思是很佩服百余人就能轮流在这里坚持三个月呢。”
“不得不说这个封印相当有意思…真的很老了。我猜猜，太阳城分部的年龄还没有它大吧，或者说，太阳城分部就是为了镇守这个地方才成立的。啊，事情是这样的，地震发生后这个封印系统也受到了损伤，所以分部长他不得不用了应急方案，用极其缺乏美感的方式加固封印。嗯…还大概率被外人袭击过，大概是‘新秩序’吧，我猜。现在封印已经到了临界点——这个封印在几个小时内肯定会失效的。”
“届时…‘非本地人’就要跑出来了。不、大概这不过一块残片吧。啧，是个难题啊。”阿森纳克再次把视线集中在谢尔盖身上，根据反应来看确如他所说了。天然吃惊地张大嘴，没想到这个副队长居然只是看一眼这个系统就了解了事情的全貌。唯一的非术使则是在疑惑。这个人…在跟谁说话？
谢尔盖好像终于冷静下来了，他掐着嗓子说道：“看吧，你也清楚。已经没有办法了。我、不，在这里的其他人都只是希望天然能离开这里…”
“谢尔盖！”天然刷地一下站了起来，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
“这是大家的决定，也是大家的期望，天然。”他的声音苍老悠远，像是快咽下最后一口气的长者。被抽干了力气似的，他深吸一口气，在旁人的搀扶下缩下身子坐在地面上。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她，可是她只有泪水从眼角掉下来。克兰西左手的食指敲打着下颚，情报不足，还不是他发言的时候。
这时，克兰西的猜想被印证了。“嗯？啊啊、行。”阿森纳克眼神一转，果不其然他在和其他人说话。他轻触自己的耳朵，一束蓝色的荧光粒子跃出在所有人的面前，环绕着整个房间。
除了克兰西，所有人都明白这是个“开启了免提”的通讯。
“艾兹曼，好久不见。”是女声，跃动的粒子震动着，还原另一头某个人的声音，“你们，是三个月来都没有迈出分部一步吗？或者说曾想出去一次求援，但是被‘纵火者’打了个措不及防？”
谢尔盖一时没有识别出这个熟悉的声音，只是下意识跟着回复：“…如你所说。”
“那就告诉你们一些其他的事情吧。整个世界都被不明的力量攻击，三个月前魔力突然失效你们也感受到了吧，那实际上是产生波及全世界的灾难，实区虚区都或多或少遭受了重创。我们姑且叫它‘黑日降临’。然后对你们有用的是——这个城市被地震毁的七七八八，幸存者剩下的数量也算不上多。”
“你是说——”三个月谢尔盖的眼睛里第一次闪现了光，“可是，就算放弃这里，里面的怪物……”我们拿它毫无办法。后半句谢尔盖没有说出口。
“我有。相信我，放弃封印，这是造成伤亡最少的方法了。现在没有了束手束脚的苛刻条件，我的队伍能够不遗余力地展开行动反击。相信我们的实力，艾兹曼分部长。维和组并不是你们心里的那种特务机关。”
“我的队伍”？克兰西的眉头稍微舒展了一点，那么这个人就是——
谢尔盖攥紧了拳头，冷汗还在下滴，明明希望近在眼前，他却因为在暗房呆了太久而恐惧光亮。“那…那还有很多问题。幸存者怎么办？我的部员都基本坚持不了太久了…还有、还有——”
阿森纳克有些意外地挑眉。居然还真的在意外面的那些普通人类，难怪他会是分部长。“我的队员会负责这个任务，而且我有外援。虽然确实还要更多的时间需要你们争取。”女声如此说道。
“不、不用。”克兰西的发言突然夺走了其他人的注意力，大家才终于反应过来里面有一个非术使，“3个人，5个小时，如果米莉安娜使用的一些魔法你们的队员都会的话。”
盯着大部分人异样的目光，克兰西报出了这个名字。阿森纳克的惊讶更是显露在外：“…你怎么认识米莉安娜？”
“说来话长，把我当作她的——朋友吧。”他稍微拖长了音节选择了这个词，“我是克兰西·凯。而你是拉娜·奥古斯特，维和组F队的队长。初次见面。”
“我有个计划，愿意听一听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