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破的路灯忽明忽暗的闪烁着,行人站在灯下。
被黑影覆盖的行人,伴随灯光的闪烁而不时出现在我眼中。
时间是春天傍晚
地点是帝都东京
被称为东亚之星的大都市,被誉为繁艳之芳华的大东京!
虽然已经迈入科学的时代,虽然已经是科学万能的开明都市,但深入人心的病态与黑暗仍非仅此便能被驱散的。
……
空气中的湿气与胶臭不断的刺激着大脑,在这幽寂的深夜之中绽放出别样的异色。
但,称此为幽寂…却也太过喧嚣了。
那人影闪烁不定的目光,摆动不止的双手,颤栗抖动的双腿,摇曳无静的身形……难道不未免太过异常了吗。
流星划过天际,落向东北方。
飞蛾在灯光下群聚,被白炽灯泡的光所迷惑。
在幻梦之中扑向火光的飞蛾,最终化作灰烬。
这是没有终点回程的单车票,是世界孤野黄昏的绝尽处,是繁华人间反面的荒野。
……
神秘夜晚出没的怪奇蜘蛛男
夏日庭院中刨出的犬兽白骨
樱花树下被埋藏的未明尸骸
佛法岸然释教经
森罗炎象地狱景
歌唱吧—
歌唱吧—
唱到吐血倒下
抽搐的身躯化为病臭腐肉
起舞吧—
起舞吧—
舞至衰竭死却
在诡谲的死亡中永恒亦死
即便是那无人途经山阴中的纯洁花朵
终有一日
也会被亵渎吧
……
仿若汽笛鸣叫,体内的血液逐渐在沸腾。
能感觉到
随着‘那个’的靠近,我的生命也在被夺去。
血液在体内流淌的感觉是如此明目,能感觉到,血液正描绘着逃避的路线。
那是面对不知名事物的本能恐惧吧。
但……
逃避,是为什么?
这种离我忽近忽远的感觉
是什么?
烦躁的声音在吼叫着
支离破碎的往昔景色不断回放
我就像是被困在这钢筋森林中的遇难者
焦虑的心仿若内脏也被焚尽
急切的心让我没有注意周边,跌撞着摔在了不知何人的跟前。
‘是谁?’这个想法立刻在我脑海中响起。
我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因为就连我也是不知不觉间跑到的这里。
一处,莫名渗人的车站——
这么想着,我抬起了头,然后见到了那个。有着墨黑长发的口罩女子。浑身严实的裹在大衣之中,戴着围巾,只有鞋子以及上方一段白洁的小腿从衣服下露出。
真是美艳的人啊,可惜带着口罩看不清长相。
这是我切实的想法。
可对方就好像没看到我一样,径直朝着那灯光下的人影走去。
大声呼喊想让对方停下脚步,但终是无用。女人已和那人影仅有一米之距,而不知何时,一把宽大的剪刀已经出现在了她手中,上面暗红色的锈迹就如同血一般。
我听到了稀稀疏疏的话语声。
女人和那个怪异的存在有话可说吗?
为何?
我不知晓是什么情况,但颤栗的情感还是在我心中扎根。
太久了,这是我自从小时候在田中见到那扭动的怪异后第一次再感受到恐惧。
比那时更渗,比那时更凄寒。
迅猛的,风起的同时我明白了这情感的来源。
原本就闭气屏神的我,全身的血液在一瞬之间被彻底冻结——
我,在被车站注视着
字面意义的,被注视着
翻动往复的眼睛从各处缝隙中睁开盯着我。
一颗颗眼珠从车站的各处睁开。
车轨
站台
座椅
时钟
顶棚
甚至,我的衣服及眼镜
那视线就像有着定身的能力,我无法动弹。
眼珠们半垂着眼帘,就像是在笑话着我的狼狈。
我能清楚的读懂它们眼中的意思——
呆着、别动。
这令人头皮发麻、毛骨悚然的一幕瞬间在我脑中‘嗡’的一声炸开,但我动不了。
「……找到了~」
帝都的异闻。帝都的诡谲。
深夜不知何时出现的列车站。
应被荒废。应当不存在的如月。
被诅咒的、被怪奇/怪谈所寄生的きさらぎ駅
所犯之恶为掩饰
所藏之物是里世界
「原来如此,是车站吗!」
空荡无人的车站上传来了人的声音。那是能将黑暗洗涤的噪音。
他一脸不屑的走了过来,穿着赤黑色闪烁着金色雷光的皮夹克,梳着与场合不符的古旧齐耳发型。
他就这样,双手插兜的走来了。
眼珠们看向了他,仿佛在逼问对方是谁。
「那么……你们认为老子是谁呢?」
金色光泽的钺斧被那个一脸不屑的爽朗金发男人从背后掏出。在男人的背后是无量无边重叠的黑色灰飞,那真相是……
啪嗒 啪嗒
不断倒下的透明人体就像是延绵不绝的尸体艺术。
「喂,喂喂喂喂喂!都市的怪谈与怪异打算打架吗,那倒是带爷一份嘛!」面对着全部的视线,他……那个男人一边宣言着一边不断逼近。
将钺斧扛在肩上,男人的视线是充满侵略性的,是充斥着狂暴的。
不知何时,雷云在天空中开始聚集了。
「老子可要上了哦」
如此说道的男人——
被劈下的雷霆命中了。
那是自然的伟力啊。
是能杀死人的破坏吧!
但男人没事,就像是抗下了一样。
「嘿嘿,Cartridge可吃了个满满呦……上了!」
男人跳上了半空。
【Golden Sp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