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夜晚
漆幽的夜晚
在这样的夜晚之中,纵有邪魅存在,亦非不可能之事。
.........
烟雾弥漫,在朦胧的路灯照射下,无数个影子跃动舞蹈着。
匆匆而过的鞋靴踢踏声此起彼伏。
偶尔间,还能听到愤怒的嚎叫声,以及——枪械的嘶吼。
男人拼命的奔逃着。
在废墟之中。
在文明的遗迹中。
在——世界之阴暗面的捕食之中。
动作伶俐敏捷,让人能联想到那些体型庞大的猫科食肉动物。
健步如飞,好似要撕裂夜风。
银色的长发飞舞,在敞开的胸口下能可看见时隐时现锻炼有致的腹肌。
若要比喻则如迅捷雷霆驰骋于魍魉黑夜中。
明显超越了人类的身体能力。
但即便如此,男人依旧咬牙切齿的奔跑着,躲避着。同时,不断的咒骂着。
该死,该死,该死。
何其不便的身体。
男子眼睛余光看着自己来回摆动的双手,眼中只有愤怒与痛恨。
无法控制自如的,这幅强健肉身。
早已失去了身而为人之认知的自己,是何等的可悲,何等的凄惨呢。
真是丢人,真是痛恨。
小巷的拐角处瞬时冲出了几个带着黑色兜帽的人影。
所有人都拿着似枪又不似枪的兵器。人影们毫不犹豫的将枪口对准了男人。
砰砰砰砰砰砰
手中的武器一齐发出了咆哮之声。
然男人已不在巷内。
小巷另一侧的拐角处,银发一晃而过。
随即爆炸轰然,将混凝土的墙体炸裂,引发阵阵烟尘。
兜帽人们追逐着男人,直至拐入角落。
兜帽之下,虽不容察觉但依旧可看到追逐者们那表露笑意的面庞。
那里是死胡同。
但是,男人并未止步。
丝毫不减慢速度的向着墙壁跑去,直至尽头.....随即,追逐者们惊的目瞪口呆。
男人无视着人类肉体的极限,以双腿蹬地跳过了墙壁。
追逐者们慌了手脚。
但可惜,为时已晚。
一口气跳上大厦墙壁的男子,借着镶嵌于墙上的镜面反身踢踏,一个飞身到达了旁侧建筑的顶部。然后从那里跳下,彻底从追逐者们眼中消去了踪影。
少年的身影沐浴于月光及星光之照耀下,在以高楼大厦为背景的广阔夜空中跳跃。
但就是这时,男子发现了自己的误算。
下落中男子的正下方。
位于着陆地点处,有位男性正悠然的坐在长凳上吃饭。
男子慌了。但,发现的太晚了。
已来不及。
......
.........
列车经过科罗拉多河,进入了亚利桑那州境。在视野所及之处,荒原上风化的砂岩山星罗棋布地矗立,红茶颜色的土地里,露出像薄饼一样的地层。
这亚利桑那的荒野,在保留了北美天然风貌的同时,也是那位霸道钢造传说的起点。不知是真实还是传闻,距今约七十七年前,随淘金热潮而来,将这块土地买下的东方青年——年轻的霸道钢造,挖出了令人惊叹的“最后的大矿山”,凯旋回到东部,留下了这样的逸闻。
“一文不名地离开,铺着铁路凯旋回乡”,这是赞扬他那巨大成就的当地俗语。——但,很遗憾,这不完全是事实;当他把到圣达菲的铁道打通为止,已经在亚利桑那经过了十年的岁月。此间,使他从一个普通的“幸运儿”成长为“石油王、铁矿王、贸易王,然而更是拥有全美铁路网七成以上的大铁路王”的,则是他在纽约交易市场上精力充沛的投资行动。
其后,当他计划的阿卡姆铁路完成时,霸道钢造就把自己活动的中心转移到他的故乡,当时属于马萨诸塞州的阿卡姆。铁路从阿卡姆市出发,遍经东海岸的主要城市,然后越过阿巴拉契亚山脉,在北方横穿加拿大领土,与他开发并买断的大陆横贯铁路连接起来。从此,闭塞的阿卡姆古镇,就面向全美国开放了。
至此,将全美国、乃至全世界的金钱、人才、活力吸引到阿卡姆来的系统就完成了。从那之后,默默无闻的乡间小镇阿卡姆飞速发展,一跃成为世界最大的都市——以此作为“世界之都”,建立了“霸道钢造的帝国”。
从亚利桑那州,去向阿卡姆市。
两条铁轨横贯无人的荒野,通向地平线的彼方——霸道钢造的帝国。
这是象征着“钢之巨人”霸道钢造的足迹的、不可动摇的征服者之路。
在那里,伫立着合众国最古老、也是最年轻的都市,属于霸道钢造的帝国——阿卡姆(Arkham)。
查看着手中从上司那拿来的,记录有阿卡姆市详情的笔记,亚伯·奈特罗德从车窗里向外望去。在路边来来往往的马车的缝隙间,有穿着各种各样服装,有着各种各样肤色的男男女女,正在忙碌地奔走着。
没过一会儿的功夫,火车到站。
火红的夕照,由玻璃屋顶的一端倾泻而下。
被染成血红色的天空,就像魔女之吻般僵硬而冰凉。亚伯走下还在冒著蒸气的火车车廂,吐出一抹白色雾气。
他用手推了推彷佛牛奶瓶底的圆框眼镜,冬季湖水般的蓝色眼眸环视着人来人往的火车车站。
让人联想到玻璃的车站建筑如同宫殿般占地广阔,不断来回的人流使这里热闹非凡。无法用眼看清楚数量的站务人员和扛著大箱子的几位旅客,带着自豪的神情,精神抖擞地走来走去。车站建筑本身,要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整片阔大的车站大厅地面全是用昂贵的卡拉拉大理石建造而成,屋頂的彩色玻璃精美华丽,其上印着的圣母像栩栩如生,仿若在为这堪称古代帝皇殿堂般的车站祈祷。
「真是宏伟的都市,和梵蒂冈相比完全是天堂般的景象呢。」
「喂!前面的高个子!」
一个听起来有点焦虑的声音,叫著直挺挺站在火车阶梯前面、不晓得在喃喃自语些什么的年轻人。一位身着乘务服的中年人从火车的那一端探出头来,面露不悦地喊着。
「能请不要杵在那那边挡路吗!很危险的!」
「噢,抱歉。啊可是,能不能请问一下这里真的就是终点吗?」
「是啊。那边不是写的清清楚楚吗?」
中年人颇为不耐地用下巴指了指头顶站表上的标示。乘务员在广播中读出以英语大大并列在上的站名。
「這里是阿卡姆——都城中央车站。」
「嗯,果真没错啊。」
亚伯一边整理着因为在车上睡着而杂乱的满头银发一边心情高昂地叨念着。
「这下可糗了,当初还以为所谓最伟大的城市什么的只是说说而已,结果完全没想到会是这幅景象呢。」
「我管你那么多,赶快给我下去就对了!这辆列车将在这里折返。要赶紧进行下一个往返才行!」
「噢?火车要走了?」
不是才刚到吗?亚伯一边用手推了推被蒸汽染上白雾的圆框眼镜,一边慢条斯理的问道。
「请问司机先生,你能不能稍微等我一下?我不晓得我要不要抱著被炒鱿鱼的决心回梵蒂冈呢,现在感到有点挣扎。」
「白痴!你以为这是哪个破车站吗!阿卡姆市这种地方,火车进站不到五分钟就必须为后续车次让出位的啊!而且这天都快暗了,谁愿意留在这过啊!」
「啥?请问这是什么意思!好烫!」
亚伯慌慌张张的跳了开来。随着尖锐的汽笛声响,火车头冒出了蒸汽。就在扯着长外套往后退的年轻人面前,巨大的车轮匆忙地开始了转动。
「喂!很危险的好不!」
「拜啦,小哥!如果你还想活命,就尽快找间旅馆躲起來吧。不然——」
「不然」——他到底想说什么?亚伯慌慌张张的跳了开来。随着尖锐的汽笛声,火车头冒出了蒸汽。就在扯着长外套往后退开的年轻人面前,巨大车轮匆忙地开始了转动。
「咳咳咳咳!呜哇~我现在可就这一件好衣服诶,这下全完了。真没良心。」
虽然看起来像是在抗议,不过并没有人驻留着听。亚伯放弃似的背起了拿在手中的旅行包,一边怜惜的拍著外套,一边踏上月台。周围的空气已经开始转蓝。在夜色真的來到之前,得先找到今晚歇脚的地点才行呢。
「啊!看着这天气甚至都快要下雨了嘛,不行不行,再不去找住的地方就真要到下水道里去住了。」
亚伯一边想着一边快步离开了车站。
但就在他走后,下一班火车也到站了。
从中走出的,是一位有着金色短发,穿着白色大衣,带着十字架项链,手带白色手套拿着圣经并与亚伯同样带着圆框眼镜的中年男子。
男子一语不发的从火车中走出,与周围的人群擦肩而过。
来来往往的人群一刻不停的流动着,无人会有空去特别注意这样一位男人吧。
「欢迎您来到阿卡姆市,神父安德森。」
出人意外的,一道在人海之中并不洪亮的声音让这位高大的神父转过了身。
在那里出现的,是一位身着黑色套服,衣冠楚楚的高挑男性。
后背挺得笔直。
虽有着瘦弱的身躯,却完全不给人弱气的感觉。
在镜片背后的双眼,闪烁着锐利的寒光。
那足以让人联想到擦亮磨利的刀刃。
而听到声音后转过头的神父,微微眯起双眼,用流利的英文回道。
“愿神祝福您,霸道家的执事长,Mr·温菲尔德。”
......
.........
雨点稀疏的落下,令街道宛如蒙上了一层面纱。
真是的...到现在都还没找到借宿的旅馆呢。
我嘴中一边轻声嘟囔着,一边寻找着差不多能避避雨的地方。
在从车站离开后便一直在走着,寻找可能会有旅馆存在的地方。
嗯?
突然,眼睛被一所教会所吸引。
稍微看了看屋顶,发现并没有出现破漏后,便很快的跑了过去。
一边跑着,一边脑中想着。
在这种地方竟然还孤零零的会有所教会呢,难不成内中还有神父或者修女留着?
好巧不巧的,正如同要证明其中有人一般,礼拜堂的门扉被从内打开了。
从中,走出了一位修女。
看着被淋成落汤鸡的我,修女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不,不对。好像不仅仅是惊讶而已,似乎...还有着一丝怀念?
对方用迷迷糊糊的声音向我搭话到。
「哎呀......您全身都湿透了呢。」
「欸,啊...是的,都淋的湿漉漉了呢。」
「要是在这种时候感冒了可不太好,我去帮你拿毛巾来,请您先去那边坐着吧。」
修女说着,用手指指着正烤着火用于取暖的火炉,而后稍稍让开了路,为了让我进门。
「来,请快点进来吧。」
「啊,那真是太谢谢了呢。」
客套了几句之后,我便朝着修女所指的地方走去,坐在了离火炉最近的一排长凳上。
在我走去的时候,修女便已经慌慌张张的走开了。
大概是为我去取毛巾了吧。
我如是想到,这等恩情,等之后一定会尽力报答的。
过了一会儿,修女拿了毛巾,同时还似乎拿了一小碗的汤水来。
「来,请用。还是刚出锅的。」
「是,那我就不客气了。」
人既然都已经进门了,那再推脱他人的好意便显得有些不妥了。
因此,我便恭敬不如从命的接受了这位少女的款待。
拿着毛巾在头上细细的擦拭过之后,我小口小口的啜饮着碗中的热汤。
汤水的温度将被雨水淋至冰冷的身体冲刷,渐渐的,温暖的感觉从心底扩散。
「谢谢您的热汤,这很好喝呢。」
「呵呵,你谬赞了啦,只是一般的普通热汤罢了。如果还要添,可以说哦。」
这么说着,少女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虽然说着只是一般的热汤。
但是,对于身心俱疲,劳累万分的现在的我来说,这就是唯一能医治我痛苦的灵药啊。
「嗯...那么,请问先生您是游客吗?」
「诶?啊啊....是的,我是今天刚刚才到这阿卡姆市来的。对了,别看我这样,其实我可是梵蒂冈国务院的人哦,硬要说的话,也可以算是名神父吧。」
「嘿~梵蒂冈吗——那可算是精英了呢。」
「啊哈哈,没那么了不起啦,毕竟我还连晨祷之类的神父必修课都还没做过呢。」
不自觉的,话题便搁下了。
我默默的喝着碗内的鸡汤。
面前的修女则用淡淡的微笑看着我。
......总感觉莫名的有些沉不下心来呢。
望向窗外,原本刚刚还磅礴气势的大雨已经停了。
街道之上仿佛蒙上水雾般黑翳翳的。
「雨停了呢。」
「是啊。」
修女轻声说到,我则单声附和。
雨停了,不能再继续叨扰下去了呢。
如此想到的我,随即便将手中的碗放在桌面,拿起行李起身准备离开。
「多谢您的照顾,我刚来这城市便遇到您这般的贵人相助,实在难以释怀,如果可以的话,能否请教下你的名字呢,这位修女。啊,对了,我叫亚伯·奈特罗德,是梵蒂冈的神父。」
流利的把话说完同时,抬头看向了对方。对方只是点点头然后开始收拾其碗及毛巾。
「莱卡」
「莱卡?」
对对方口中冒出的名字稍微愣神,一会后才明白,对方这是将自己的名字告诉了我。
「那个,莱卡修女,该怎么说呢……虽然相处不长但还真是麻烦了您不少!」
我低下头,低声表明了自己的感激。修女的脸上依旧挂着那淡淡的,和蔼可亲的笑容。
「对了,亚伯神父,您是和其他人一同前来的吗?」
「不......我是孤身一人来到这里的。毕竟梵蒂冈那边现在都派不出多少人手呢。」
听见我的回答,修女似乎很是惊讶。
「没有同伴...孤身一人来到这座阿卡姆吗?而且是现在这种时候?...那可真是辛苦啊。」
「嗯....」
现在这种时候?
「亚伯神父您是头一次到阿卡姆来吧,没觉得这城市很不正常吗?」
「...不正常?」
我仔细的想了想来时看到的一切。
繁华的电影院及商业街。
喧哗的集市及欢快的街头表演。
人潮汹涌的车站;在车站门口的各种食物及礼品店。
还有......无论走到哪里都能看到的防空洞......
明面上明明看着治安还很不错,结果从没想过在这之下所隐藏的究竟是什么呢...
不过...除此之外,这座城市该怎么说好呢。
‘该说是一心向前看的生活动力呢,还是虽然前景一片混沌但仍旧有什么毅然强力的东西满溢在城市之中呢。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座有着将今日遭遇的不幸鼓足气力一扫而光,能够向着明天幸福迈进的力量的城市吧。’
我将我所想的堂堂正正的告诉给面前的莱卡修女。
「原来如此,亚伯神父可真是积极向上呢。那么,有困难的时候还请随时!随时来找我莱卡帮忙就是!」
「哈...哈啊......」
......完全搞不懂对方是怎么理解到这样的说,再说就算说什么随时的...我也只是被派来进行视察以及与霸道财阀联系而已啊,顶多就几天可能就会离开诶.....不过,他人的好意,哪怕是强塞的,那也都是对方在为了我而着想。还是欣然接受比较好吧。
之后,我又与莱卡修女寒暄了几句,顺便在问到了最近旅馆的位置后便打算离开。
单手拉开教堂大门,另一手则挥舞着向那位友善温和的修女莱卡道别。
雨早已停下,站在教堂之前双臂大张的伸了个懒腰,感受着空气中凉爽的氛围。我,迎接来了我在阿卡姆的第一个晚上。
......
.........
“哈啊...哈啊...”
亚伯喘着粗气的走在夜晚的大街上,手中则是刚刚才在一家即将关门的小食店买到的烤薄饼。
在离开教堂后,亚伯循着莱卡所告知的路线前行,结果直到月亮高挂的现在都还未找到一处能休息的地方。
“呼...先...先休息下吧。”
找到一处有着长凳的街道口后,亚伯停住了脚步。
缓缓的坐上长凳,亚伯感觉着自己那仿佛被灌了铅的双腿正缓缓恢复知觉。
遂将手中纸袋装的烤薄饼拿出,闻着那醇香的味道,亚伯的肚子发出了苦诉。
“嗯嗯嗯,果然饮食正是人最奢侈的享受啊~”
轻轻咬下一口手中的薄饼,亚伯一边感受着食物入嘴带来的味道一边露出了傻笑。
“结果,直到现在都没找到旅馆呢...算了,现在天都全黑了,实在没办法的话大不了就在这里睡一觉吧。明天起来后再找人询问旅馆的位置。”
亚伯一人自言自语,说完后便埋头吃起了手中的薄饼。
而就在这时。
“快让开!”
“诶?”
亚伯四下张望,却并未发现声音的主人。
然后...
“快滚开啊啊啊!”
啊...发现了。
完全没想到居然是从我头顶方向传来的呢。
转头向上望去,正打算慌忙后退......但可惜,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噗!!!”
巨大的鞋靴在亚伯眼中缓缓放大。
太过唐突的冲击,把亚伯彻底的踢倒在地。
什么?!
发生了什么?!
刚刚是什么?!
遍布全身的剧痛化作清醒剂,将亚伯的意识拉回了现实。
忍住从脑壳传来的疼痛,亚伯看向了落在自己身上,那刚从头顶上坠落而下的东西。
银色的长发哗啦啦的随风飘动,胸口大开的内衬,脚上比脚还大上几码的靴子。
“......”
少年?
正当亚伯看着面前好似因与自己相撞的冲击而昏迷的少年疑惑的时候,金属的反光从少年手臂上一亮。亚伯看到了那手腕上写着的数字。
AD1871.9.27
是他的诞生日吗?不是少年?
亚伯再次怀疑起自己的双眼。他再看了看倒在地上的...男孩(?)
双眼所见的,是张年纪尚轻,如少女般的面容。脸上脂粉未施,轮廓深邃的眼鼻引人注目,十分美丽。形状高雅的细唇紧咬着,其眉心也紧紧缩起。
嗯...身材还十分的纤弱。
虽然不该随意评价他人,但是亚伯还是十分想说。
这真的是人类吗?
如此完美的存在,这世上真的存在吗?
简直就如精美的艺术品一般。
“呜......”
从男孩口中发出了短暂的呻吟,随即对方缓缓张开了自己紧闭的双目。
亚伯与男孩对视着了。
深蓝色的,仿佛能将人吸进去般澄澈的眼眸。
以及
粉嫩的,在眼前逐渐变大的拳头。
“嗷呜!!!”
一侧的石墙伴随亚伯的惨叫轰然发出破裂的声响。
“刚刚我就叫你离开了吧,你这猪头……”
嗯,不仅手上不饶人,嘴上也同样不饶人呢......明明我自己才是被撞的人,就这样被对方骂成一文不值也太过分了吧。
“不是,那啥。平日里谁会想到有人会从天而降呢,哈哈....啊啊啊啊啊!”
亚伯突然发出杀猪叫一般的声音震荡着周围。
“啧,吵死了!”
又是一拳
男孩的拳头正正当当的打中了亚伯的肚子。
而被打中的亚伯,像虾一样弯下了腰。
虽然云里雾里的,但总之,现在必须对于这状况做出点行动才行。
但就在亚伯这么想着,伸出双手朝男孩方向抓去时。
一辆速度极快,一眼就能看出价格之昂贵的黑色高级轿车停在了街道入口处。
从中陆陆续续的走出了数名头带兜帽,面有墨镜并端着似枪武器的男性。
男性们兜帽上都纹着相似的图案。
亚伯看着那和卡特琳娜·丝佛札所给的笔记本上描述的完全一致的图案,惊声而出。
“黑之圣域!?为什么会在这....?!”
亚伯不知所措的看着面前的兜帽男子们。
一旁男孩气愤的踢在了亚伯的腿上。
“啧,你这家伙!都因为你这货的关系,我这都被他们给追上了啊!”
没有管男孩的动作,亚伯就那么看着兜帽男们。
头戴兜帽的男性们,架好架势,将那好似枪械的武器的枪口对准了......亚伯和男孩。
喂喂喂喂喂喂!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啊!
虽然不知道那武器的详情,亚伯还是能感觉到时刻充斥在自己身边的危险气息。
会死吧。
被那些武器击中的话。
但是——
明知无济于事,亚伯还是如条件反射般反身将青年护于怀中。
.......
许久,许久
枪声依旧响彻着。
但无论过去了多久,也没有感觉到有东西落在我身上。
感到事有蹊跷的亚伯,疑惑着抬头转向枪声袭来那侧。
——光
微弱的光
亚伯能够看见。
那阻挡在自己以及兜帽男们之间,轻薄透明,白烁微明的障壁。
从对方枪口所冒出的绿色光点激烈的射在障壁上,然后一束又一束的,如弹力球般向着反方向弹去,击中兜帽男们。
障壁的表面,密密麻麻的雕刻着无法看懂的文字。
猛然回过神来,亚伯看向了身下的男孩。
男孩冰冷的视线注视着兜帽男们,口中不断念念有词,而右手手掌正伸展而出正对着他们。
他的手被荧白色的光所包围,嘴中念出的话语也一句句变成有形体的文字,融入面前障壁当中。
——这家伙,是所谓的魔术师吗!?
仔细看去,亚伯发现了男孩浑身上下散发出光芒的纹身。
“从此世跌入奈落深渊吧!杂碎们!”
青年话音刚落,就将手朝身侧如镰刀般挥去。
虽然只是如此简单的动作,但其影响却远远的超出了这动作所应有的能为。
黑暗,密不透光的黑暗从兜帽男子们脚下出现。
那些人就突然好似从天空跌落般,掉入了那黑暗当中。
‘这就是所谓的魔术师吗......还是第一次亲眼看见呢。但...’
男孩一脸虚弱的突然倒下,落入亚伯怀中。
“啧...果然还没恢复过来吗......九郎,必须去找九郎……”
“喂,你没事......”
亚伯的话还未完,男孩便在其怀中失去了意识。
随即,亚伯抱起对方开始在大街上狂奔,寻找能够休息的地方。
对方的体重很轻,亚伯自认体能很差,但在抱着青年的时候,自己却并未感觉与自己平日里行动有所不同。
‘真是个奇特的孩子。’
如此想着,亚伯逐渐的跑出了自己所在的31号地区。
轰轰轰轰!
远处,传来了与之前类似的响声,但亚伯并没有回头。
毕竟,自己现在没有能力再多行侠义之事。
夜晚,是魑魅魍魉所行动的时候。
无论何时,无论何地。
他们总是存在。
在亚伯行走与街道之中时,一道黑色的人影正默默的站立于其上空的高楼之间。
那黑色的身影,俨然如同黑色的天使一般。
“逃吧,逃吧,无力的反抗者。尽你所能的逃吧,然纵使你逃至天涯亦好,海角亦可,你都无法逃避那最后必须面对的战斗。如黑夜中的一扁孤舟,如沉入深海的无炎之火。但是现在......”
黑色天使不再看向亚伯二人,转头看向了另一边,那刚刚发出巨大声响的另一处。
在那里,正有另一段故事上演。
侦探青年与魔导书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