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X年—9月17日
夜晚降临了。
这在过去,或许只是普普通通的夜晚吧。
但今晚不同。
在V&A·Museum的四周有着大量自治会成员们,众人严阵以待着,仿佛警惕着什么。灯光、双手剑、左轮、轻机枪等......手持着五花八门武器的成员们巡视周遭,就连垃圾桶也不放过。
路上可能是慌张行人留下的吧,一位成员低头将掉在地上的帽子扔进了站岗位一侧的垃圾桶里。
同一时间,大门正面迎来了亮光。
一辆通体黑色的老式车辆随着嗡嗡作响的引擎开到了众人眼前。三人从车中走出,像是完全无视周围人视线似的。
成员们仅看过一眼便转过身去,除了那位还站在垃圾桶旁的。
或许是因为今天刚上位吧,还是因为旁边垃圾桶太臭所以不敢转头呢。
「Mr.巴恩斯,请给我三小杯白兰地,谢谢」
带头的男人如此说着,他头上绅士帽上的齿轮不断转动着。
「……侦探,我觉得一个被‘请’来的人貌似我没有必要给予他那么多的尊重吧,现在这种时间哪里还有酒」
像是从牙缝中把声音挤出来一样,昨天才过完自己60岁生日的纳撒尼尔·巴恩斯会长强有力的瞪着被他叫做侦探的男人。而且说出的话,虽然用着疑问的句式却意外的,其话语带有肯定的意味。
不可以。
那个男人不该被仅仅叫做侦探。
他值得拥有全名。
——Sherlock·Holmes
今年已近74岁的老绅士,从外貌看来却不过二十五六岁的男人。自四十年前出道开始不断侦破着隐藏在这座封闭都市阴影中的各类怪谈/传言/凶杀案。
「喂,老家伙。到处混吃混喝的,当心哪天把自己吃死在某处」
侦探身边的女士一边谩骂着那位伟大的大侦探,一边将手中的纸杯递给了对方,那是位从外表看去已近五十的妇人吧。
「真的渴了就给我喝咖啡」
女士提高了嗓音,虽说这里并不该如此大声才是……
侦探眼神中可能透露出了些许无奈吧,但他还是接过了那杯冒着些许热气的咖啡。
「你是疯了吗?在这种全副武装的场合对着别人说要白兰地,那种非合成酒水就你的微薄工资能付得起吗?」
「出道四十年的我还是没问题的,毕竟一直存着呢」
「你是指那些因为你此前抓捕罪犯和逃放客破坏了别家展览厅而不得不被我全数拿出去抵扣,放在你金库的钱?」
「......唉...」
侦探从大衣中掏出了......糖,将其放进嘴里。那个有着Crazy·hunter之称的男人,那个被誉为伦敦之星的大侦探的真实一幕多少还是令男人有些讶异。
仍旧看着侦探的男人是第14区的自治会成员,一位普通的六级成员,隶属于专门调查案件的第三自治会‘Gothic·Knight’。依靠着检查并维持当地地区治安为首任。现在,他们正对一起特别的案件进行调查追缉中。
Wonderland·Syndrome(仙境综合症),近年来逐渐扩张开的病患症。
以那早已成为过去的“童话”为名的,可悲、可怜的怪物们。
这座灾难而绝望的都市仍当无可救药,只因无解。但即便如此,人们还是在努力活着。
哪怕是当初,从地下拔地而起的巨大建筑爆发出了耀眼光芒后的四天三夜。
在那之后已经过去三十多年了吗。
感慨着,因为男人只是个六级成员。当了二十年的六级成员。
话语是空空如也的,桶是在动的。
他看着那位伟大的夏洛克·福尔摩斯。他是我的憧憬。
十五年前一人将那可怖的“馆”放逐的英雄/超人/侦探。
心情是激动不已的,桶是在动的。
发生了什么?
周围很吵。
喧嚣的爆音和枪械不断开火的声音刺耳无比。
但我动不了。
怎么回事?
感觉好像浑身的力气都在慢慢散去。
说起来......为什么我看着天空?
我不是在站岗吗?
虽然开小差,但我所在只是个暗道啊。连被袭击都没可能吧。
「射击!快射击!把那顶该死的一股垃圾臭的“疯帽子”给我从馆顶打下来!」
帽子?
那声音我很熟悉,是纳撒尼尔·巴恩斯会长的声音。
但和平时严肃的声音不同。
我从未听过会长如此歇斯底里的声音。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很快,答案来到了我的头顶。
那是一顶帽子。
或者是一个人?
人的脸蜷缩在高高的绅士帽里,双眼正盯着我看的怪诞异闻。
像是变魔术一样,那个人从帽子里挤了出来。
他看着我,伸着那长长的、沾满腥红血迹的长舌头。眼中饱含讥笑与蔑视。
那是对于自己夺去的生命的嘲弄吧。不知为什么我知道了我现在的处境是因为眼前的这家伙。
该死,怎么会这样。
我怎么会看漏呢?
就因为是顶帽子?
嘭——
枪响声吗。
嘭——
又一声。
听上去应该是霰弹枪吧。
我这么想着,眼前帽子里的那张脸已经变的扭曲不自然。猩红的眼眸、漆黑的眼妆,从帽中不断蠕动着,不断扩张着。
像是UFO一样旋转着飞上了天空。
逐渐变大,逐渐扩张,逐渐从内中下起了血腥之雨。
红色的血像雨滴般开始滴落。那是......那个家伙在自残。
回形针以及剪刀。不知何时出现的工具被那帽子似的怪物拿在用血编制出的手中,扎向自己。
疼痛着
欢愉着
高声呼喊着
以那几近嘶哑的呐喊、悲鸣的尖叫。
「Hatter·Man啊!被【Mad】所纠缠上身,经狂气所侵蚀的无辜匠人啊!」
男人,夏洛克·福尔摩斯在银行正门前,抬头望向了那飞舞于空中的大血帽。
「或许你过去,只是因可悲遭遇而悲叹之人吧。或许你过去,是因蛮横无道之理而失意没落之可怜者吧!但我仍将对你如此说出一言,“never got”!」
如此宣示,福尔摩斯从怀中取出了一本金色纹路的书。
「挣扎,在这座伦敦之中无论谁都在和降临于自身的不公奋斗抗争。绝望,那是只有真正失去一切,连通生命的意义也一同遗忘者也才只得有权探讨的话论!数年了,我对你的调查已至此结束。你的犯罪动机、你的光辉岁月、你的理想芳华,一切的一切仅因你自己而失去罢了。为此而怨纠他人,甚至不惜偷窃【原著】?I Can Say!」
「......你并不是我所应当抓捕的罪犯。你只是个病人。」
如此说道的侦探,咏唱了。
将那正执于手中的魔导书《德基安之书》中所记载的大术式——机神召唤式!
「推论 猜测 判断 驳论
无限闭锁 无限开放 脑中之欠片
错落有致 却跌宕起伏
循环往复的探究之路
汝乃 求知之幻鸦
Demonbane——Od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