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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叔叔阿姨出门了吗？”
“嗯。和千变打了个招呼就走了的样子。”
“啊、啊……这样啊……我还没有……”
还没有问他们对我做的饭有什么想法呢……
馨妤对着手指，有些沮丧。
“……爸妈没有吃出有一道菜不是我和千变做的。”
万华瞟了显得突然失落起来的馨妤一眼，淡淡地说了一句之后走到了洗碗池旁。
“诶？……什么意思？”
馨妤停止了对手指，呆然地站在原地开始思考万华这句话的含义。
“是在夸你啦。毕竟万华的料理水平天下第一嘛。”
“——千变！！！”
“嗷——！”
托着一堆碗碟的千变路过她身边嬉皮笑脸地回答，然后很快就被万华揪着耳朵拽了进去。
“唔唔，是这样吗……”
姑且算是得到了安慰。但被这家伙安慰总是莫名地觉得不爽是为什么？
看着厨房里并肩而立的两人，馨妤只觉得心里闷闷的有些难受。
于是，她二话不说地走进厨房，来到千变的身边就开始扯他的围裙。
“额、诶？馨妤你要干什么？”
“脱下来给我穿啦！”
“啊？为……”
“厨房才不是男孩子该进的地方啦！出去出去啊！”
“唔唔呜呜呜……”
被馨妤摁着脑袋把围裙从头上脱了下来，千变下一秒就被变成小厨娘的馨妤推了出去。
“……”
而对于馨妤像是置气一般的行为，万华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洗着碗碟，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那个，他……千变是负责什么的？”
把手挤到万华正洗着的盘子上方冲洗之后，馨妤做出不在意的样子询问道。
“你的话，把洗好的擦干放回去就行了。”
“什么叫‘你的话’！你是看……”
“——你是客人，这里是南宫家。”
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堵上馨妤的嘴后，万华就没再说一句话。
“……什么嘛，这个样子……”
有些不服气地瘪瘪嘴，馨妤最终还是没去顶撞万华。
毕竟，他应该也是这个意思……吧？得罪万华还没什么，给他留下不好印象就完全得不偿失了诶。
转动着这样的想法，一时之间厨房里安静得只剩下碗盘堆叠而发出的“哐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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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仪家？”
轻轻地把盖碗放在了中年男子的右手侧之后，体型娇小的女孩子甩甩头发溜回了他对面的椅子前，“嘿咻”一声蹦上去坐好。
“浩行哥怎么突然对那个家族感兴趣了？”
“本来是一点兴趣都没有的，但他们的动作实在是太大了。”被叫做“浩行”的男人曲起双指在桌面上轻扣，“你也知道吧。千变前段时间接了个在日本的任务。”
“嗯嗯！”
“去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但回来的时候……”
“嗯嗯……哦哦！”
女孩下意识地看了眼男人身旁的女性，旋即收回目光。
“意思是，小千变的第二法……”
“啥子玩意第二法。别整那些洋玩意。”
“哈呜~”
被男人一瞪就抱着脑袋缩在凳子上。
“一把年纪了都，装嫩就算了搞怪还是不要了吧。”
“心灵年轻就能永远年轻！”
“省省吧，谁都知道你们北辰家的女人外貌不可信……”
“——是嘛。不可信啊。那么浩行哥，你是信还是不信呢？”
浓缩着的低气压一瞬间爆发开来。“北辰家的女人”脸上带着女孩子特有的撒娇甜笑，但微微眯起的眼中却流泻着危险的光。
“行了星衍，我信。”
“嗯！？”
“……星衍妹妹。”
“嗯嗯~”
南宫浩行大叹了一口气之后掀掉碗盖，端起茶碗牛饮。
“千变观测到的平行世界是几代以来最清晰的一个，再往上我也不清楚……但关键是，能看出来这一点的不只是我而已。”南宫浩行轻轻弹着茶杯边缘，“你应该记得，你嫣婷姐是怎么过来的吧？”
星衍再次下意识地看了眼那位女性——这次她被淡淡地回看了。
“可是，明明两仪家当年根本就没学明白啊，你们南宫家的第二法……”
南宫浩行又瞪了她一眼。
“——没学明白，反而走出了自己的路子。”星衍刚刚把手捏在茶盅上，南宫浩行就把茶碗推了过去，“早在当年发现的时候，我们就怀疑他们是故意不学明白的……这么说来的话，当年两仪家的创始人是个货真价实的怪才。”
“不是天才么？”
“天才是我南宫家的创始人。”
“哦。”
星衍将茶碗又推了回去。
“估计两仪家的人也没想到，打了小的老的会出来吧？”
“不，他们知道。但就是因为知道，他们才会动手的……呵，以阴阳为引在自体内创造完美人格？”南宫浩行冷笑，“人体能否承受另说，这种方式会在起源上留下自己无法弥补的缺陷——这一条路，我们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走。”
“与生俱来的缺陷会带来力量，缺陷越深，力量也就越强。如果，真的能达到‘四大皆空’那个程度的话……”
“——如果，真的能的话？”
“……那样的‘空’，就算是根源也无法填补。”
南宫浩行带着莫名的意味看向星衍，后者歪歪头吐舌笑。
“过大的、无法弥补的缺陷会带来毁灭。但，能达到那个程度的也是史无前例的天才……对，是天才。”
“掌控着‘直死魔眼’的天才？”
“……如果那个天才能清醒着去掌控那玩意的话。”
“嘿诶~”
“终归是被我们所摒弃的道路。就算能够‘杀掉’轮回与死亡，我们也只需要不停地干涉平行世界，然后把他们的死亡覆盖过来就好了。”
“斩尽万千平行世界的话？”
“平行世界又何止万千呢？”南宫浩行无所谓地笑笑，“更何况，那已经不是人类的领域……而是祂的领域了。”
“……是么。”
星衍的语气突然沉重下来。
“喂喂。想啥呢想啥呢。那种级别的天才……哼，那么多年来，称得上‘北辰之风’的可就只有你一个而已哦。”
“哼哼~？你们南宫家，还是一潭死水么？”
“谁知道呢。”
再次将杯中的茶水一口干掉，南宫浩行把手撑在桌子上站起身。
“过完年，我找个时间跑趟日本吧。”
“那过年的时候我能去你家蹭吃的吗？”
“就算我这段时间都在家，也不会帮你报销机票的哦。”
“才不需要！不过……嫣婷姐！”
星衍今天第一次地这样叫道。
“什么事？”
“你什么时候不在家啊？”
“我什么时候都在家。”
“诶~真没意思诶~”
南宫浩行连忙挥着手打圆场。
“行了行了啊。叫你帮忙的事情办好了么？”
“我办事，你放心就好啦。”
星衍伸出手打了个响指。很快地，一个女仆就提着一大袋买好的菜站在了门口。
“辛苦你咯~”
“分内之事，家主。”
女仆鞠躬，在自己家主的指示下把手上的袋子交给了南宫浩行后消失在了大厅内。
“茶还不错，多谢招待。”
“是吧是吧~？”
没有理会星衍邀功似的笑容，南宫浩行扭头走向庭院。
“——不过，已经有些淡了哦。”
“……啊……！”
星衍急切地就想从椅子上跳下，却被嫣婷一句“留步”堵在了原地。
两人的脚步很快，没多久就消失在了庭院外。星衍就这样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直到她身旁的空间开始扭曲。
“——离我远点，老家伙。我讨厌你身上的味道。”
让她心烦的笑声像是摩擦一般地传出来。
“呵呵呵……北辰家主正处于青春年华，不屑与老朽同流合污也是可以理解的嘛！”
“少套近乎，老东西。你害得我被浩行哥批评了！看到了想看的东西，就赶紧滚回去！”
“哎呀哎呀！火气这么大可是不好的啊，北辰家主。”
声音倒是不太符合他“老朽”的自称，其中的揶揄也是显而易见。
明明就是自己忘记换茶叶，甩锅倒是甩得干脆利落。
“不走是吗？”
星衍竖起一根手指，悠久的清风开始在上面环绕。
“哈哈哈！见到了同源的神秘，老朽也算是不虚此行啦！请容老朽告退……”
扭曲的空间渐渐平复。
“老得早该去死的家伙，虚弱而又不虚弱的玩意……”
星衍指尖的风陡然强盛起来，从桌子下边卷起了一个用过的茶碗——接着，将它湮灭。
“唔唔，得找个机会和浩行哥解释一下……就明天好了！顺便还能拜个年！”
“当年的千变小鬼头也长大了啊。带点什么过去呢……？”
偌大的厅堂中，小女生的雀跃声音孤独地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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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行。”
回家的路上，嫣婷还是忍不住地出声了。
“啊，我知道啊。”
“那，没问题的吗？”
“嫣婷。你也知道北辰家的力量，会让她们停留在接触到‘法’的那一瞬间吧？”
“嗯。”
“所以，那家伙不会那么容易被骗的啦。我只是告诉她茶确实已经淡了而已，没别的意思。”
“可是，那个男人……”
“——从我进门起就开始和我互瞪了。可是，那又如何呢？”
南宫浩行晃动着手上的塑料袋，无所谓地说道。
“由术触法，由法及理。还停留在第二个层次的老家伙，没什么挂心的必要啦。就算只是新晋，咱家千变可也是这个层次的哦。……这么说的话，‘第二法’这个称呼好像也没错？”
“那就随你吧。”说到千变之后，嫣婷的脚步也稍微加快了一些，“说好要一起吃年夜饭的，要是迟到了我就把你推出去。”
“啊，那完蛋了。无数的平行世界里，都没有我们按时到家了的结局诶。”
“南宫浩行——！！！”
“哈哈哈！我开玩笑的开玩笑啦！”
南宫浩行大笑着，弯下腰去就把嫣婷公主抱起来。后者在象征性地扭动过后，也就默许了他的行为。
“咱们回家！”
“……嗯，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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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住的房间我已经收拾好了，从这里右拐后沿着走廊数下去的第一间就是。”
“哦、哦哦……”
此时的万华正用一块浴巾擦着长发，湿漉漉的发梢散发着沐浴后洗发香波的馨香。睡裙下的嫩白双腿在走动间若隐若现——对万华来说唯一可惜的事情就是千变不在这里所以看不到了吧。
“虽然曾经被千变当成书房用过，但现在里面什么都不剩下了所以除了睡觉请什么都不要做。”
“你……我才不会做什么啊！”
“那就好。啊，还有。住到明天早上就要走哦。”
“才不要走呢！笨蛋！”
“……随你。”
虽然是开玩笑地这么说了，但万华也知道眼前的少女实际上已经无处可去，因此她也不会有什么认真逐客的心思。
而正沉浸于对万华不坚持的惊讶中，思考能力暂时下降了的馨妤，在看到万华迈出步伐的方向时，下意识地出口询问：“千变的房间平时也是你在收拾吗？”
万华顿住了脚步，双眼微微一眯。馨妤也在恢复了理智的那一瞬间捂上了嘴。
“你怎么知道那里是千变的房间？”
“呜呜呜呜呜呜！”
馨妤捂着嘴不停地摇头，就像是在说“我不知道”一样。
“你进去过？”
“呜呜。”
“看到了什么？”
“呜……”
万华取下了搭在头顶的浴巾步步进逼，馨妤的闷声也随着万华的靠近而一点点低落下去。
“……算了，无所谓。也不是什么要藏着掖着的事情。”
就在馨妤以为万华脑后的长发已经要漂浮起来的时候，万华却无趣地把浴巾披在了自己肩膀上，转身继续朝着原来的方向走去。
“但需要声明的是，我进去并不是为了收拾房间，而是我本来就睡在那里面。”
“诶诶！等……为什么你能和千变睡在一个房间啊！”
“不是睡在一个房间里，是睡在一张床上。”
“怎、怎么可能啊！明明里面有两张床！”
下意识地反驳着地馨妤并没有想那么多，但站在她面前的万华却是清醒着的。
“所以你果然进去过。”
“我……”
“不过没关系。那张床是为了我们未来的孩子所准备的。”
“孩、孩子……呜……”
本就沉浸与脱口而出的懊悔之中，现在又被这话语中庞大的信息量所冲击的馨妤，终于是转起了蚊香眼。
“——好啦，万华。不要再逗她了。就算你们今晚都喝了酒，早点睡也是没有坏处的……到了半夜，可就睡不着咯。”
并不能说得上是坚毅、却在经历了某些事情之后带上了点点稳重的声音。同样洗完了澡的千变就这样走到了万华身侧，甩起自己头发的样子就像是刚出浴的狗狗。
“别闹。把头低下来。”
看到千变之后万华也是熄了开玩笑的心思，把自己披在肩头的浴巾摁在了他的脸上。
“擦擦。”
“呜……谢了。”
抓着浴巾在自己头上胡乱地抹了两把，千变把它挂回万华肩膀后就转过了身。
“回房间吧，馨妤。……新年快乐。”
“啊、呜……新年快乐……”
声音几不可闻。也不知道听没听到，千变只是笑了笑就迈开了脚步。
万华正打算跟上去，随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眸子闪了闪。
“有没有想过呢？馨妤。”
“想过什么啊。”
“为什么，我姓南宫。而心蕊那个死丫头不是呢？”
“……你姓什么，关我什么事情啊。”
“那就希望永远都不要关你的事情哦。”
万华像是达到目的了一般呵呵笑着，“嗒嗒嗒”地跟在了千变的身后。
看着那有些欢快的背影，馨妤不服气地撇撇嘴，接着，将目光放在那，仿佛分隔了两个世界的房门上。
我才不想……现在就和你说新年快乐啊……
这样想着的同时，她轻手轻脚地靠了过去，小心翼翼地握住了门把。
——然后在心中发出惨叫声。
门被锁上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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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片黑暗中，万华缓缓地直起了身子，看向那双即使在黑暗中，也是闪着微光的眼眸。
“睡不着么？”
“……嗯。”
怎么可能……睡得着嘛……
万华转过脸，看向窗外的夜空。
“这是……我们一起度过的第一个新年哦。”
“啊，这样说起来确实蛮有纪念意义呢。”
千变同样撑起身子，坐到了万华的身边。
“可是，这比起我们以后要一起度过的第二个，第三个，第无数个新年来，又算得了什么呢？”
“大言不惭。没准我哪天扔下你跑外面去逍遥了呢。”
“那我就去找你，无论要去哪里……就像你刚才说的，你姓南宫。你这辈子，都只能是我的东西！”
“太过大男子主义，会被女孩子讨厌的哦。”
“那也没关系……”
千变伸手，把万华揽到了自己身侧。
“只要你不会讨厌这样的我就够了。”
“那你可要努力咯……永远，保持这个我喜欢的样子……”
渐渐地，不再满足于只是靠在他的肩头。
想要，离他更近一些。
更近，更近……
“千变。”
“嗯。”
不需要多余的言语。对彼此身体的渴求，早已透过这躁动不安的心绪，被对方探得一清二楚。
“呜……诶！”
“别急呀，万华，别急……”
吻轻轻的，仿若窗外的夜风。像是要探知吻在不同地方时万华的反应，千变将落在她额头上的嘴唇缓缓下移。
轻触眉角，爱抚双颊。
接着，印在了她的唇上。
“……哈……呣……”
柔柔地、并不激烈。但爱意的倾泻，比之它的手段要强猛的多。
亲吻的间隙，万华一点点地睁开潋着水光的眼眸。他们同时透过彼此着的双眼，读出了对方尚未出口、也不需要出口的话语。
——新年快乐，我的爱人。
窗外的爆竹轰鸣着，为新的一年中，新生的恋人们，送上祝福。
P.S.
万华酱是正宫（确信）。
但这里是if的世界线，故事太过遥远，遥远到心生都有些难以记叙呢……
无论如何，就算只是一个if，也已经说明了这样的可能是存在的。幸福的未来就在前方呢，希望她们能够相伴着继续走下去！
谨以此，纪念曾经的她们……和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