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

作者:cream9970 更新时间:2020/2/16 23:30:48 字数:1447

北岸的阿维什军主力被击溃以后,南岸和东北方向的牵制部队很快也被打败。两军的尸体遍布河岸,按照最后统计的结果,阿维什军死者一千六百零六人,余下的人多半做了俘虏,帝国军一方也有四千出头的伤亡。

冬季的卢比孔河依旧声浪滔天,可对于从血战中幸存的人们来说,无论怎样激荡的急流也冲不走记忆中猩红色的惨烈画面。

萨克森爵士在命令部下投降以后,一人一骑向帝国军发起了绝望的冲锋,最后死于长矛之下。私生子若昂则音讯全无,不知是死在了乱军之中,还是逃出生天。

至于阿维什家的下任家主,小恩维尔尽管逃回了比萨,但是跟随他出阵的军队已经荡然无存。

经过密室里的一番激烈争论,阿维什家主动递上了降书,现任家主阿维什男爵、继承人恩维尔骑士提出用两人的自杀承担责任,以换取比萨一城免于屠杀的保证。

“既然谋逆的元凶愿意伏法,朕也不愿再看到帝国的子民受到灭顶之灾。”

欣喜之余又不无感伤,女皇接受了这个条件。

蒂利子爵突发中风以后,一直口不能言,胸部以下的身体彻底瘫痪。大军的实际调度改为由第五军团军团长,在卢比孔河会战中立下大功的西泽尔负责。收敛好死者,并且安顿完伤患以后。帝国军先是汇合了留在德绍的部队,然后驱赶着阿维什军的俘虏来到比萨城下。

留在德绍的圭契阿迪尼总管听说了阿维什家提出的条款以后,主动随行,提出愿意承担验尸的责任。

这位过去曾备受恩维尔白眼的财政总管来到比萨城下,看见担架上父子两人的尸体,起先是一阵狂笑。可笑着笑着却又流了泪,最后解下自己的披风和外套,分别搭在两人的尸体上。

“以男爵应有的礼仪下葬吧。”

“可是,大人,这两个人......”

“陛下已经把这件事全权交给我负责,你要是有什么意见就自己去找陛下吧。”

甩下这句话以后,廋弱的身影决绝地离开,继续忙财政上的事情去了。这一次的战争耗费巨大,他作为财政总管,多的是需要善后的差事。

女皇念在萨克森家的次子没有正面对抗自己,也就破例饶了他一条性命,私下命人把他送到帝国西部偏远的修道院去了。

这位遭逢不幸的贵族在修道院里却意外地找到了自己的天职,后来成长为优秀的神学家,最后更是以一百零一岁的高寿去世,而那个时候,他的仇人欧仁妮女皇都已经去世有三十余年了。这大概算是朱庇特神给予他的补偿吧。

而萨克森爵士的夫人,阿维什家的长女伊莎贝尔·安·萨克森在遭遇了如此巨大的变动以后,做出了不愧为巾帼女杰的行为。人们在阿维什宅邸的喷泉里发现了她的尸体,脸上满是祥和平静的神色。

经过一位女仆的舍命上访之后,她的遗书得以被女皇亲自阅览。欧仁妮和“作者”才发现,死去的不止是一位女杰,更是一位伟大的母亲。

“陛下想要重整翡冷翠的目的已经达到,我和我的丈夫、家族也已经被您毁灭。现在的您在翡冷翠的权威已经再没有人能够挑战了,那么,您也当然不会介意让一个无父无母,不知道自己身世,尚在襁褓之中的女婴苟全她那无辜的性命吧。我们这些做大人的,卷入到了政治的风波之中,无论成败生死,认命也是无二话可说的。但是这个小家伙却是无辜的局外人,我唯一能做的便是向朱庇特神祈求您的仁慈了。”

“我们这究竟做的叫什么事啊。”

濒临崩溃的鹅蛋脸上露出了夹杂泪水的难看笑容。

一边的灵魂体则沉默了一阵,最后轻启朱唇:

“政治就是如此无奈的事情,至于萨克森家的女儿,就找个清白人家抚养吧。”末了,欧仁妮又补充道,“这是她应得的。”

雪月时节的雨水打湿了帝国最南方的疆土,但却洗涤不去缠绕在这片土地上的悲伤和怨念。名为翡冷翠战争的血色一幕终于结束,这场以流血事件为发端的悲剧,最终因鲜血流干而落幕。

维斯塔王朝的统治与欧仁妮女皇的传奇,才刚刚翻过了第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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